“咻”，一只箭从耳畔擦过，韩一鸣吃了一惊，赶忙回过神来。时间紧迫，没有太多时间，让他去细细品味刚才的一幕。

他快步走回左舷，叮嘱身旁的苏涣之道：“等下事情紧急时，不管遇到什么情况，都要靠近我，不要离开太远了。”

苏涣之点了点头，显然他已知道爷爷托付之事。

韩一鸣扫了一眼左舷外的江面，五条快筏正冲锋而来，已经过了一半的距离，速度着实快得惊人！这些筏子应该临时使用竹子和木头搭就，但快速灵动，肯定江日堂常用的攻船利器。石淙帮竟然出动这么多人，来围攻吉泰商船，看来志在必得啊！

“放箭！大家一齐放箭！看准了再发！”苏培夏一边吼叫，一边从身边的人手中接过一张硬弓，弯弓搭箭，“嗖”的一声，正中筏上一人的胸膛，那人倒入江水。

旁边的人轰然叫好，苏培夏连珠箭发，射出三箭，又中了两个目标。商船上所有的弓弩一齐发射，筏上的敌人立刻有十几人中箭。可惜商船上的弓弩数量实在太少，不能压住对方的攻势。

韩一鸣也抓起事先准备在甲板上的石头，一打一个准，给他们造成不少的威胁。石块重量三五斤重，在他的大力投掷下，更是虎虎生风，简直是一架小型的投石机。

他曾在山中专门花时间练习了投石的本领，没想到此时派上大用场，他的准头比投石机要高得多了，每块石头抛出，几乎都不落空。而被击中之人，不是头破血流，就是倒下身去，受伤不轻。有几块石头击中挡在筏首的盾牌，甚至连人带盾牌都被震落江水中。

虽然敌人的每条筏上均有人中箭或中石受伤，但毕竟他们人数众多，被击中丧失战斗力者，也只有十之一二而已，绝大部分的人还是躲了过去，对他们的进攻势头没有丝毫影响。

筏上的贼人性子更是凶狠无比，凡是有人中箭伤重，即被一脚踢下滔滔的江水之中。其余的人则视而不见，依然悍然不惧地冒着箭羽，继续前进。

敌人来势汹汹，眼看离商船距离越来越近！

十丈！

七丈！！

敌人的筏子快速地逼近，这样下去不行，一旦被他们登上船来，对方人多势众，商船上的人绝不是对手。

怎么办？怎么办？韩一鸣脑中飞快地转着，各种可能的想法快速闪过。

忽然，他灵机一动，躲在筏尾的人，最不容易受到攻击。但那人从不撑船，而是专门把舵，偶尔向左或向右划一下水，来调整前进的方向。五条筏子并排行驶，相距甚近，要避免相撞，掌控方向尤其重要。

对，掌舵之人就是关键所在！

韩一鸣拾起一块石头，向中间那筏上的把舵人，运力投掷过去。但由于那人处于最后位置，又在重重保护之下，要想击中倒也不容易。他接连抛了三块石头，都未有建树，当投出第四块时，终于打在那人脑门上，立时向后仰倒在江里。

那条筏子没人掌舵，顿时失去方向，向下游的筏一头撞了过去。两条筏上的人猝不及防，纷纷掉落水去，筏上只留一小半的人。筏上的余人拼命撑住，不向下游撞去，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在激流中定住，但想前进却也不能了，两条筏子顿时失去了战斗力，不久即被被湍急的江水冲下不少距离。

这块石头一击，对敌人造成重大的伤亡，简直顶得上先前所有箭矢作用了。吉泰商船上负责守左舷的人看得清楚，都欢欣鼓舞，轰然叫好，一时间喊声震天，气势如虹。

韩一鸣见这招甚是管用，又如法炮制，过不多时，又解决了上游的那条筏子。但是他们已有准备，并没有撞向下游的筏子。虽然没有进一步扩大战果，但左侧的敌人，已经有五分之三失去战斗力，余下的也有一拼之力了。

防守商船左舷的人，士气高涨，一时间声威雄壮之极。他韩一鸣料想这边的战斗压力已大大减少，商船应该能防守得住了。就让苏涣之跟着自己后面，转移到右舷探看情况。

这一看，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

这边的筏子比左侧多了一倍，十条筏子正迅速并进，向商船冲来。最前头的那艘离商船已不足三丈！

韩一鸣知道局势刻不容缓，一边抓起石块，一边让后面的苏涣之给他供应石块。现下距离近了许多，他投掷石块的力道更足、准头更佳，片刻间竟然被他解决了四条筏子，算是战果辉煌了。

众人见他集中对准掌舵之人，结果非常有效，纷纷效仿，箭矢专门射向筏尾，霎时间，箭石疾飞，把舵人避无可避，一会儿工夫又被解决了三条。

此时，商船右舷的筏子只剩下三条，而左舷还有两条。但两边的筏首已离商船不足二丈距离了。刚才商船上箭雨密集地一阵急射，箭矢已基本用完了，附近的石块也已被抛掷一空。

苏培夏心中暗暗可惜，要是武器充足，或许还能阻止敌人登船。不过他见敌筏已被打掉了一大半，如此战果，早已超出开始的预期了。

右侧筏上有一个人高叫道：“上船杀人，奖赏加倍，杀一人奖白银千两！”赫然是竹叶堂主葛显宗的声音。

葛显宗举盾牌挡在前面，挡住纷纷刺来的长矛，纵身一跃，站立在吉泰商船的船舷之上，第一个登上商船。紧接着，也有几个玄功高强之人，跟着他跳上船来。

今日石淙帮众人志在必得，因此均未蒙脸。苏培夏虽然不识其面，但声音却听得出来，这人正是那夜骑马来袭的领头之人。仇人相见格外眼红，他一步窜上前去，一出手便是开山绵掌厉害的杀招攻去。

他俩那夜打过一场，葛显宗知道厉害，忙抛掉盾牌，跳到甲板上，俩人斗在一起。苏培夏连环三招，葛显宗一一化解，不料苏培夏变掌为拳，第四招紧接着攻去。葛显宗那晚见他翻来覆去就会三个厉害的招式，逐渐习以为常了，没想到他突然使出另外的招式出来，猝不及防被一拳打中肩头。

开山绵掌以玄气配合见长，拳劲三分，气攻七成，葛显宗已然受了不轻的内伤。苏培夏占上风更不饶人，继续招招抢攻，葛显宗只有步步后退，以避其锋芒。

那晚葛显宗是以二对一，而苏培夏之后从韩一鸣学得太极拳的很多招式，早融入到开山绵掌之中。俩人此消彼长，苏培夏占尽上风，但开山绵掌攻势并不凌厉，并不是杀人的利器，苏培夏一时间倒也不能将他一击致命。

后来老三和老五上船，见堂主处于劣势，便上前夹击，以三对付苏培夏一人，才堪堪打成平手。

这时，石淙帮的五条筏子已经全部靠上商船，敌人如蚂蚁一般，纷纷爬上，商船上防守的人大刀狂砍、长枪猛刺，一时间头颅乱滚，鲜血染红江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