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一会，众人才缓过神来，苏培夏沉吟道：“竹叶堂、江日堂，那是什么帮派的堂口，老夫近几年很少在江湖走动，似乎从未闻其名啊。以成，你有听说过吗？”

“弟子孤陋寡闻，这两堂之名头，也是首次听到。”

韩一鸣大出意料之外，他本以为这两个堂高手众多，那么应该名声远播在外才是，谁知苏培夏师徒竟然全不知晓。

方以成思索一阵，皱眉道：“不过前几日我们曾仔细分析过，已经得出结论，对头极可能是，平湖帮、江鱼帮、苍山派、石淙帮、兰芳苑这五个江湖帮派之中的一个。排除苍山派和兰芳苑后，那么只剩下平湖帮、江鱼帮、石淙帮三个帮派了。从晚上那船上的情形看，江鱼帮似乎还没有这等实力，也可排除。平湖帮下级是分舵，而不是分堂，也可排除。因此，弟子推测，只有石淙帮可能性较大了。”

“石淙帮平素行事低调，但从名声看来，似乎比较正派啊。”莫曲阳接口道。

“正由于低调，说不定常行走于黑暗中，因此就比较神秘。莫兄，你常在江南，是否听说过石淙帮与平湖帮相争之事呢？”

“没有，外界不知，我们还甚至以为，平湖帮压过石淙帮一头。”

“照啊，帮派相争，那是常有的事情，败的一方固然嚷嚷要广邀帮手复仇，而胜利的一方更要加大宣传，以壮大声势才对啊。可石淙帮杀得平湖帮元气大伤的得意之举，觉绝口不提，表明他们不愿意让外界知道自己的实力和影响，表明他们本来就是行走在黑暗中，是见不得光亮的。对了，再请教一下莫兄，你是否知道石淙帮的下级分支的名称呢？”方以成滔滔不绝道。

“确实不知，石淙帮近年来暗中崛起，实力长进比较强劲，不过从不知晓谁是领头之人。在楠洛国内，石淙帮似乎并无恶名，倒是那平湖帮恶名不小。”

“莫老弟常处江南，可能少闻石淙帮臭名，或许更多的是黑吃黑。但在其它地区，比如，流云江上下，横龟山脉南北，以及雁河南北平原，石淙帮的凶名，可是令商人色变的。甚至有人怀疑，石淙帮与楠洛国上层有暧昧关系，只是他们行事诡异，不显山露水罢了。”

苏培夏双目一扬，精光闪烁，继续道：“就吉泰商盟一家，每年就有不少的货物失踪事件，虽然没有明显的证据表明，这些抢劫案件，就是石淙帮所为，因为他们不单对商队狠，每作案时，不留活口，对自己人也狠，倘若有人被擒，不是自裁就是被暗杀。但种种隐藏的证据，都指向石淙帮，我们总号甚至专门组织过行动小队，但都无功而返。”

“为何如此之难呢？”苏涣之忍不住问道，他年龄尚小，以前还没正式参与商盟事务，从未听闻这些事情。

有些事情属于商盟内的高层机密，连方以成都首次听到，他也问了一句：“一个小小的帮派，如此兴风作浪，就算我们吉泰商盟对付不了，可他们作恶多端，引起公愤，请四大宗派的高手不就解决了吗？”

“有几个原因，使得这事情难办。其一，外界只是怀疑，没有确凿的证据，说明便是石淙帮所做的案件。其二，据说石淙帮内部组织严密，很少有外泄的消息，甚至连帮主是谁都不知道，平素几个长老代管帮中事务，这也是总号花了不少银子，才买来的这么丁点情报。其三，四大宗派数次参与，但雷声大雨点小，都让他们躲过了，后来也就不了了之。”

苏涣之接口道：“既然石淙帮这么高明，那么韩大哥今晚所听到的，岂不是天大的机密，比我们总号花的大价钱更值钱吗？”

“这是肯定的，绝对值钱。不过，今晚一鸣小弟所讲的，各位埋在肚里就行了，不能透露半句给外人知晓，否则说不定小命便不保，石淙帮的行事狠辣，可是出了名的，为了保住机密不外泄，他们的刺客可不是吃素的。等我们顺利抵达总号后，筹划周密，会给石淙帮一个重击。这件事情，一鸣小弟居功至伟，无论能够成功与否，都对商盟有莫大的功劳。”

韩一鸣也没想到，自己偶尔为之的水下窃听，竟然如此重要，不由得暗暗兴奋。

苏培夏又道：“且把帮派的怀疑放在一边，以前仅仅竹叶一堂对付我们，就让我们疲于应付了，现在又多出一个与之实力相当的江日堂来，更何况现在处于大江之上，正是江日堂长处，我们形势可是大大不妙！”

苏涣之插口道：“听刚才韩大哥说，他们不会在由家商船旁近动手，我们何不一直跟着她们呢？”

苏培夏怔了一下道：“主意倒是不错，可是我与由家交情不深，总不能一直涎皮赖脸跟在她们旁边。况且她们的船有骑兽拖动划桨，速度快得很，她们一旦全速前进，我们是绝对追不上的。更重要的是，我们不知道她们的目的地是什么地方，或许她们就到这里，然后打道回府，对我们也一点没有帮助了。”

“爷爷你昨晚不是说，我们吉泰商与由家合作卖药材吗？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点，以询问她们这次是否运有药材为理由，然后想法子拜访她们一下如何？”

“也可，明早可以去码头边和她们打声招呼试一试，一鸣小弟，你明早和我同去，到前面码头试试看。如果能同往江阳城，则自然是最好，不过，我们只能当这是一个有利因素而已，但决不可倚靠这个可能性。”

“爷爷，我也一起同去如何？我这张嘴巴，做生意还是不错的，说不定能说服她们呢。”

“同由家女人打交道，甜言蜜语可没半分用处，她们耳朵早听得生了茧。一切凭着实力和利益说话，她们是商人，商人首先注重实效，注重收益，我们要说服她们同行，得有实实在在的理由才行，而不能靠花言巧语。”

苏涣之扁了扁嘴巴，无话可说。

莫曲阳思索道：“江阳城举行‘天兆宴会’，各国来使，这也是我们的一个有利因素，各国使者集聚江阳城，最便捷的交通便是水路，估计这几天，各路人士将会云集流云江上。料想那些盗贼虽实力强大，但总不能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强行来抢夺货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