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身陷囹圄(第二更)
作者:山鹤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4801

韩一鸣体内经脉的真气,点点滴滴汇集一起,逐渐连成一线,流转几周天,恢复了生机。他在心里默念着刚才最终听到的话:“他强由他强,清风拂山岗;他横由他横,明月照大江。”渐渐地,眼前恢复了一线光亮,那线光明慢慢扩展开,眼前模糊地看到一团东西在缓慢移动,视线逐渐清晰后,看清楚原来那是天上飘动的一团云朵。

忽然听得一个慌张的声音道:“活了,这小子又活转过来了!”

又听另一个声音不耐烦地道:“为何一会死,一会活的。到底是死了,还是活着。”

韩一鸣认得是额尔布登的声音,便睁开眼睛,见眼前一个铁卫正拿手指探自己的口鼻,支支吾吾道:“刚才没气息,但现在又有了。”他忽然看见韩一鸣眼睛睁开,吃了一惊道:“竟然还真没死!”

“嘿嘿,阎……阎王老爷说我能活八十岁,不……不合生死簿上的年龄。”韩一鸣只觉体内剧烈疼痛,但看见那铁卫觉得非常不爽,就硬撑这说道。

这下连额尔布登也看见了,他确实还活着,还能说风凉话,心里也惊讶得很,没料到这小子还这么能经打。自己五成功力的金玄真气,足够开岩裂石,没想到他还活生生地受了,不禁对他体内起了疑心。

额尔布登便走过去,一把抓过韩一鸣的手腕,输入真气检查其体内。发觉一股庞大的金玄真气团,有如金属实质一般,堵在胸腹之间,应该是刚才攻入的真气了。

额尔布登不想辛苦修炼转化的金玄真气,平白浪费在他体内,当下运功大力吸了几下。但那团金玄真气,竟牢牢地吸附在他体内,无论怎么用劲都收不回来。额尔布登大为奇怪,心想:“就算岩石里的玄铁,在我的玄功吸力下,都能吸出,这小子体内有古怪,居然能阻止我收回金玄物质。”

在额尔布登吸收金玄时,韩一鸣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像是被拉扯一般,痛得几欲晕去,躺在地上动弹不得。

额尔布登正要收回手,忽然发现他体内还有三道真气,一道是金玄,与自己的玄气相同;而两道是火玄,想起上次发出的金玄透骨钉,那道金玄真气,该是金玄透骨钉所化,而另外两道火玄,应该是梁行石所为。

料想这小子不死,又是梁行石所救了,看来这个凌云宗逆徒还是有两下子。他当日把遇到的那文士情形,与向蒙放说了一下,向蒙放便猜测出那人便是梁行石。不过这小子体内也太怪异,要是常人,早就死三四回了,他到现在还硬挺着。

额尔布登转头问押解的军曹,在哪里找到这小子,那军曹马上跑上前来,躬身把抓到韩一鸣的经过转述一遍,并双手递上他的那把短刀,正是当时梁行石所赠之刀。

额尔布登命令铁卫,把韩一鸣暂时押回船上,以后再细加盘问。两个铁卫当即上前架着韩一鸣的胳膊,拖着他走上跳板,进入船舱。

韩一鸣被拖到船舱最底层,铁卫打开一扇木栅栏牢门,把韩一鸣推入。只听“哗”水声响,韩一鸣跌倒在水里,原来是间水牢,忙抬起头,使口鼻露出水面,勉强可以呼吸牢内污浊的空气。“苍啷啷”声中,铁卫又用铁链把木栅门锁上,随后出舱,“砰”一声把舱门关上,牢里顿时漆黑一片。

水牢里空间狭窄,两腿只能弯曲着,双臂也伸不直,高度不足三尺,顶部就是木栅栏牢门。水牢底部有弯曲的弧度,估计已经是船底板了。韩一鸣屈身坐在水里,后背斜靠着带弧度的滑腻舱壁上。牢内积水的水面与下巴齐平,这水估计是船上长年累月的积水,散发出难闻的臭味,充斥着整个牢房空间。

韩一鸣尽量把脸部贴近顶上的木栅栏空隙,每根栅栏的木料有大腿粗细,栅栏边缘被一根手指粗的铁链缠绕着,铁链端头被锁牢了。他摇了摇木栅栏,异常牢固,又把手伸出木栅栏,用力拉了拉铁链和锁,也坚固得很,看来破门而出是比较难的了。

心想反正此刻体内痛楚无比,比火、金真气相撞猛烈十倍,四肢又力气全无,刚才用力动了几下,便气喘吁吁,就算逃出牢笼,也出不了船。不如来个逆来顺受,坦然处之,且看额尔老儿到底要拿自己怎么样。

胸腹之间是人体经脉交汇要冲之所,此时被一大团金玄真气死死堵塞住,韩一鸣几次强运“逍遥诀”冲击,但都无果而终,反而震动了受伤的经脉,狂痛不止,便不敢再强行突破了。

但就算他不运功,两道火玄真气也常常碰到这团金玄之物,每次碰撞,经脉痛楚难当。如果不是一股坚忍的求生**,韩一鸣几乎支撑不下去了。

不知经历多少次碰撞产生的剧烈疼痛,也不知过了多少时间,韩一鸣终于疲倦地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依然漆黑一片,不知道过了多久,也没人送饭。他此时腹中空空如也,饥渴难忍,以前只是挨饿,但喝水倒有得是。但此时虽身处水牢,污浊的积水肯定不能喝下肚子。

百无聊赖中,他想起了望梅止渴的故事,便努力想一些好吃好喝的食物,口水似乎也能流出一些,不过对饥渴的感觉还是于事无补。

突发奇想,如果“南冥玄功”能把木头转化为食物,把污水转化为净水,那就妙不可言了。“藏金于山”远不如“藏木与胃”来得实用啊,藏金于山,我此刻哪里有金需要藏进山呢?突然心念一动,对啊,胸腹间不就有一大块金玄之物吗?

韩一鸣以前也不是没有想过,使用“南冥玄功”把三道火、金异己真气化去,但这三道真气在体内左冲右突,运行毫无规律,并且迅速无比,自己“南冥玄功”修习尚浅,根本追不上这三道真气,也无从化起。

但此时胸腹之间的金玄之物,是静止不动的,那么是否能化去它呢?

于是运起“藏金于山”功法,朝那团金玄真气包围而去。不过那团金玄之物太过庞大,“南冥玄功”根本包容不了。韩一鸣倒也善于变通,把“南冥玄功”接触面凝结如针,去刺那团金玄,还真的被刺下一个小孔。

韩一鸣几乎兴奋得要跳起来,当下暂时忘了饥渴,全神贯注地运功将那团金玄真气,一点点剥离出来,化解为自身的真气,散于全身各处。胸腹的疼痛虽没有减少太多,但四肢的力气已逐渐恢复。

他也不知道化解金玄后产生的真气是什么属性,但有一点是肯定的,那真气与自身的真气相容,因为二者相遇时不会产生碰撞和疼痛。

时间在黑暗中流逝,也不知过了多久,韩一鸣有事情做,倒也不寂寞无聊,可能是已经饿过头了,饥渴难耐的感觉已经过去,并不如刚进来时难熬。

在他体内,正进行着一项愚公移山般的庞大工程,那团金玄之物一点一滴地被逐渐散化,他有意识地沿着“逍遥诀”途径的经脉前进,逐渐在金玄之物中形成一个隧道。

韩一鸣似乎有一种感觉,在他体内的真气,无论是外来侵入的,还是自身产生的,都是某种形式的能量。外来的真气能量自成体系,自身不能直接使用。而自己修习产生的真气能量,自身器官能够识别利用。

真气能量由气穴产生和转换,然后在经脉中被提纯和加强,再后储存在气穴和经脉中。真气能量可化整为零,分散藏于全身各处,供应身体各部分直接使用。也能化零为整,积聚在一起,以对外发起攻击,或抵挡来自外界的打击。

在转化金玄真气的过程中,他最大的得益倒不是获得金玄真气的能量,更重要是体会到金玄能量的特性。而“南冥玄功”恰恰是一等一的转化功法,它能把金玄真气分解和转化,重新组合成自身的真气。

这次经历,为日后韩一鸣融合火、金二玄,打开了一扇神奇之门,当然这是后话,现在他只能在煎熬中度过每时每刻。古人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如果一个人在艰难困苦中,能够挺过不断的磨难,这本身就是获得宝贵的经历。

这可能就是人生,结果往往只是一刹那的事,而过程才是人生的真正精华所在。过程有艰辛、有困苦、有磨难,当然也有平淡、有欢乐、有情爱。一个个的过程,如同大地里一块块的石头,有的被流水冲刷,有的在激流中翻滚碰撞,有的在烈火中煅烧,有的在岩浆里融化,有的在刻刀下雕琢。其结果可能是一粒沙,埋在海底;可能是一片尘,随风飞扬;也可能是一颗玉,供奉高堂之上。它能成为它,是长期过程后产生的结果,结果瞬间完成,而过程不是一蹴而就。

在不懈的努力之下,韩一鸣终于在金玄之物内部打通了一个隧道,经脉豁然贯通,“逍遥诀”畅行无碍,全身立刻疼痛大减,似乎连眼力都变好了,看起来舱内亮度也有增加。不觉精神大振,开始思考逃脱之计。

他透过木栅栏的空隙,打量舱里环境,只见内徒四壁,没什么好利用的,最关键的是如何能打开木栅栏,脱离这水牢呢?不知那把锁的钥匙是什么样子的,这时代的锁具应该不复杂,如果能找到一枚长钉子,说不定便能打开了。

当下双手四下摸索,看能否找的船钉什么的金属之物。水牢里空间不大,很快便遍摸四壁,连积水底部的泥沙都细细滤过一遍,不要说钉子,就连一点金属都没找到。

正垂头丧气时,舱门外听得脚步声渐进。韩一鸣心中一颤,难道是有人来救我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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