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念这次回得很快：“你想说，就说吧。”

“因为你的眼睛很干净，你什么都不图，钱也好，感情也好，你都是无私付出什么都不图的那一个。”顾聿珩收回了自己的手，望向窗外美景，“我当时就在想，这样纯粹的一个女人，我应该把她保护起来。”

慕念愣住。

顾聿珩垂眸，笑得很轻很轻，可眉眼分明都是一副幸福的样子：“只要能保护她，我就会很幸福，直到你嫁给傅斯年，我想也许你不需要我的保护，原本我都已经打算放弃……”

“也许该保护你的人不是我。”

“可，他显然保护不好你，无论是你这个人，还是你的真诚和纯粹。”

“慕念，我什么都不要，在明在暗也都无所谓，与你是什么关系，我也不挑。”

慕念深吸一口气，用力抓住他的手臂：“聿珩哥哥，对不起，我什么都给不了你，每次还总需要你来帮我，所以，也许以后我们少些联系吧。”

只见。

一滴水落在温泉池里。

慕念目瞪口呆。

顾聿珩哭得无声无息，他低着头看着水面，眼泪如雨，一滴一滴，融入隔开两人的温泉池里。

他嗓音沙哑地说：“好。”

慕念顿时觉得自己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明明顾聿珩什么都没要求她做，这些年还一直照顾着她……

可为了他以后的幸福，为了他不再跟她绑定。

她只能狠心了。

她闭了闭眼：“对不起。”

就当是她的任性吧。

她不想再以牺牲他的人生为代价，享受他的好了。

他所谓的那些，她的纯粹和真诚虽然是真，可如果他得不到的话，不该由他来守护。

“你没有对不起我，相反，你但凡愿意对不起我，就好了……”

顾聿珩又感觉呼吸不畅。

好像，那只擒住他喉咙的手又回来了。

下一秒，他竟是直直倒进了慕念的怀里。

慕念立刻扶住他，避免他人落进温泉池里：“喂，顾聿珩，你别吓我，喂！！你醒醒！！来人啊！！！”

慕念慌了。

他没有好吗？

怎么突然倒下了？

是她说的话刺激到他了吗？

……

深夜。

慕念站在长廊上，来来往往的医生和顾聿珩的下属，或多或少都会看她一眼。

远在京城的顾家父母赶往了医院。

慕念已经做好被他们责备的准备了，可是，顾家父母只是看了她一眼。

这让她更是不好受。

哪怕他们骂她两句都好。

直到。

顾聿珩的妹妹顾清雅到了。

她走到慕念跟前，抬手就要一巴掌打下去——

慕念闭上眼。

“我真的很想很想打你。”顾清雅红着眼眶跟她咆哮，“可是我哥没死，他会醒的，他醒来会怪我，会心疼你，只要一想到他会心疼你，我就会犯恶心，都懒得碰你一下！”

“对不起。”

“你没有对不起我，哪怕你杀了顾聿珩你也没有对不起我，你最对不起的人是你自己！”

顾清雅擦了擦眼眶里的眼泪：“他把你，当成秘密一样藏着，不让所有人知道，可他就是个傻子，真以为我们看不出来么，可是你看看，顾家上上下下谁阻止他了！”

“你怎么舍得……”

慕念在打电话通知顾家人的时候，没有推卸责任，说了顾聿珩是因为她才会发病。

她做好了被他们责骂的准备，也做好了承担责任的准备。

但是如今，她只觉得自己，或许，太自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