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衰败 中二
作者:玲临林      更新:2020-05-01 03:21      字数:2430

陈居安见那些大臣一见舞姬上场便一个个不成体统模样,

终于知了,为何他这妹夫执意寻他相助了,

——朝中大臣能用的,没几个,

只能过府借兵,也是可悲。

不过他在晋州赋闲,也算不得兵,

——如此一比,不知谁更可悲。

辰祈按着袖中的匕首,对着章绘可谓是虎视眈眈,

门外便埋伏着他的亲兵与右禁卫军——唯一没被章绘控制的大武军队。

此军队,暂听辰祈掌控。

而那陈居安自然也知,“皇后”自然非自己妹妹,

——且此提议还是自己提出的,

他自然是不可能让自己妹妹涉险。

章绘搂着舞姬,自然是开心,

——毕竟他好色一辈子,

而言语间,他抬头见皇帝端坐于大位上,

忽摇摇晃晃地起身,道,“臣敬皇上一杯。”

神色间带着一丝得意,

皇帝笑,“舅父不必客气。”

熙熙攘攘间,皇帝掷杯于地,醉酒的章绘还不明所以,

忽闻一句,“上。”

禁卫军与辰祈的手下破窗而入。

一时间,王公贵族见冷甲冷脸的士兵皆是吓得酒醒。

大厉与西卫,郑国等使君皆站起,如临大敌。

醉得懵懂的章绘站起,“你…”指着他,“你…”

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怪不得今日的太后不在场。

章绘忽一口血自他口中喷涌而出,

明了,皇帝是要取他命…

“你,逆…”章绘话未完,便晕死过去。

“章绘已死,逆党还不快快束手就擒,归顺陛下。”适时,辰祈忙站出来。

——事情,比想象中进展得顺利。

多半的朝臣皆跪下,“吾皇万岁。”

而站立的大臣也忙跪下,“吾皇万岁。”

事至此,终。

——

当夜,帝下令,

命某位不知名(武史查无此人,疑丢失,后不得重用,早逝)的将军抄查罪臣章氏府邸,

余下党羽皆被剪除,多被流放或贬职,已是远离政治中心,

不成气候。

此一忙,便至半月。

……

陈居行踏出院子,便见二人背对着他站于院中,仰望那棵翠绿的参天大树。

——昨夜虽见二人带着面具,但他凭直觉认出二人来,

他的好弟弟啊…

“燕项。”他气不打一处来——

未经宣召允许,便擅入邻国,何有是为大厉臣子之觉悟?

“兄长,晨安。”陈居安难得向他这个兄长恭恭敬敬地行礼。

陈居行气——做出如此忤逆之道,他如何安,

他恨铁不成钢道,“燕项,辰公子,你等二人是为何意。”

辰祈笑言,“至大武游山玩水,别无他意。”

陈居行哼了一句,言,“燕项乃大厉侯爵,至此还无他意?”

——未经文书批准,擅入于此,还无他意?

——还有,四日前那缉拿章氏一族的人是谁?真当他不知么?

“兄长息怒。”陈居安忙道,

陈居行瞪了他一眼——

想来他这个弟弟,也是不会悔改。

罢了…他向来嘴笨,也争不过他这个弟弟。

“我何怒之有,我…罢了。”陈居行气哼哼,

——他不过是忧罢了,忧陈家的未来…

“兄长…”陈居安还欲说什么。

忽,陈居行道,“武皇帝召我面见小妹,你可要同行。”

陈居安面带一丝诧异,又忙是收敛,道:

“好。”

——

恒交宫,华丽威严。

偏殿内——

皇后陈鸳淑身穿鎏金滚边白底云锦襦裙,脚踏紫底绣花绸面鞋,外头罩了件粉底绣花金边褙子。

人看起来乃是简洁且不失精致。

“娘娘不必着急,将军还有一会才至。”婢子春绘小声道,忙是安抚焦虑的主子。

陈鸳淑手绞着帕子,微微一笑,便干坐于主位上。

——魏轩朗贴心,特地宣见陈居行,

还言自己临时政务繁忙,便不过来了,

留空间予他们兄妹相处。

——实然,这近日来,皇帝魏轩朗虽忙于对付章氏一族之余,但仍是过问她的作息,

以示体贴与宠爱。

——甚是暖心,她知,此乃一个帝王最高的…喜爱了。

可心中仍是…有着一疙瘩,解不开的结。

——“使君,辅国大将军到——”

她几欲落泪,大哥现下居然成了虚职挂名的将军,

至高无上的荣耀,也标榜着皇帝的宠幸——

可她兄长应当是征战沙场,讨伐敌寇的威武大将军啊。

“臣等拜见皇后殿下。”二人入行礼。

定眼看去,陈鸳淑几乎是惊喜万分——

“起,二位兄长快起来。”她抹去眼角的泪,春绘扶着怀有二月身孕的皇后起身。

春绘小小惊讶一下——原来二公子也来了。

——兄弟二人面目越发相似,不看身形几乎分辨不出,当然,与贤身贵体的皇后一比,便知是兄妹。

“殿下小心些,”陈居安看得直皱眉,“切莫毛燥。”

——他见妹妹如此疾步走来,有些担心未成型的小外甥。

“淑儿是怎么了么?”一着急,陈居行便脱口而出旧日的称呼。

陈鸳淑倒是故作羞涩一笑,欲作答,

“她有孕了。”陈居安言,他一时嘴快。

她稍微一愣——诧异于二哥为何知晓。

陈居行倒是喜上加喜了,言,“可是真的?”

春绘答曰,“自然是真的,”她言,“昨日御医刚刚确诊娘娘的身孕。”

陈居行喜道,“太好了,爹娘知,定然高兴。”

——见她面色红润,身体开始丰腴,不似从前消瘦,

便知,武国国君待她也是极好的。

陈鸳淑微微一愁,道,“不知爹娘如何了,可是忧虑还是安康?”

——她听魏轩朗说,二哥解了职,三哥似乎也失了官位,剩个大哥,不想也…

“爹娘身体尚可,只是你走后,十分挂念便是。”陈居安答曰,

“殿下也莫忧思过度,小心腹中皇子。”

陈鸳淑收起眼中忧愁,忽问,“二哥,你是如何得知…”

陈居安一整衣袖,道,“宫中御医大多为章绘爪牙,”顿了一下,“现下御医大多是子望庄里派来的人。”

陈鸳淑稍微一愣,紧接着,

陈居安又言,“得此,昨日为你诊治之人也是子望手下,闻你有孕,子望便告知于我。”

言罢,他笑。

陈鸳淑一扶云鬓,道,“辰公子有心了。”

他一笑,言,“臣替他谢皇后夸奖。”

陈鸳淑微微一笑。

——得此夫,他复何求,

想来…如此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