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染，我做得还不够多么……”
余小小的双眼染上丝丝沉痛，哪怕云染给过她好些次或大或小的心伤，她大都能一笑而过。
可是，她的爱真的不是一文不值，不是能随便大方挥洒的。她就那么一颗心，就那么一点情。在付出了那么多以后，云染还要索取压榨，一滴不剩么。
犹如巨石砸在池水，云染心中掀起大浪，他赶忙将余小小抱得更紧。
那种被抛弃的恐惧从脑海深处涌出，一丝丝弥漫流蹿于他的身体，他似乎又回到了小时候，卑微，敏感，宛如丧家之犬。
“阿姝不要生气……对不起，阿姝，对不起……”
“是我错了，我……太自私了……对不起……”
余小小到底是舍不得和云染置气，又换成了吊儿郎当地打笑语气，笑得又和平时一样灿烂。
“喂，我是故意吓你的，你怎么怕成这样？”
云染抬头，“你撒谎，你是真的生气了。”
“我哪敢和你生气啊？这一年来我和你生过几次气，哪次不是我让着你？”
“你若生气，不必忍着……”
“我不忍着，怎么办？难道和你吵么？吵起来更累，伤心的还是我。”
“不用忍着，你可以骂我。你若真的很气，打我两下也成……”
余小小被云染逗笑了，“怎么打啊！用鸡毛毯子？”
“你开心就好。”云染看余小小笑了，也勾着唇，纯真如稚童。
“真的，我觉得你没长大，心智不健全。可惜这里没心理医生，否则我把你揪去看病。”
云染长长的羽睫忽闪，“我没病，而且……我长没长大，湖上船里，你是知道的。”
“咳咳咳，扯远了。介于刚才你说的那一番‘大逆不道’的话，我现在很生气。”
“……对不起。”云染垂眸。
“所以呢？一句对不起就没了？”余小小挑眉。
“所以……你要鸡毛掸子？”
余小小翻个白眼，“你以为我是泼妇啊，再说我还没那个闲情雅致呢。”
“那，我要做什么？”
余小小再次翻了个白眼，“你问我？我现在在生气诶，你还来问我？有一天我死了一定是被你活活气死的！”
“阿姝，我真的不知道。”他真的不会讨姑娘开心。
“你就不会哄哄我？”
话刚说完，余小小便陷入了云染的怀抱，接下来绯色唇瓣一凉，云染滑溜溜就蹿了进来，一阵旖旎。
喘口粗气，余小小瞪着云染，“你突然亲我干什么？”
“我在哄你。”云染脸不红气不喘。
余小小很想爆粗口，不过看着云染一本正经的样子，还是扶额。
“你这哪是哄我？明明是在占我便宜！就算是钢铁直男也会哄姑娘吧？你这样……”
“唉，算了算了。还是让我教教你怎么撩妹吧！”就当是调丨教小奶狗？
云染想也没想，“不要你教。”他要自己学。
余小小瞥他一眼，“那我继续生气了啊！我告诉你要是不把我哄开心了，我就不要你了。”
“可是你明明已经不气了。”云染一眼就能看出来她是真气还是假气。
“本来我确实不气了，可你拆穿了我，让我很尴尬。所以，这一次我又气了。”
云染捏住她滑腻的脸颊，命令道：“不准气！”
“滚犊子的，你还给我凶上了！”
余小小这一瞪，云染立马被吓住了，松了手。半晌，他扯出一抹让天地失色的笑，却不说话，只是悠悠盯着余小小。
她最抵抗不住他的笑了。
然鹅，余小小头一次没被勾去魂。反而有种看见地主家傻儿子的感觉，不得不说，云染此刻的笑，‘憨态可掬’。
少了以前那种不经意间展露出来的仙气，而是因为故作姿态而有些不自在，带着一种别样的萌感。
余小小幽幽瞪了云染一眼，显然没中招，而且还带着一种看‘智障’的感觉。
云染低下脑袋，想了想，半晌又抬起头。
“阿姝长得好看。”
书里说，女子都是抵不过这些甜话的。
可是余小小听完嗤之以鼻，这是顾姝的皮囊，云染又不是再夸她余小小！
云染又低下脑袋，果然阿姝和寻常姑娘不一样，不喜欢这些虚无的。
余小小偷偷摸摸看云染低头沉思的脸，憋住笑，他这模样真傻。
忽然她的手腕一下被云染握住，接着，手心传来温暖干润的触感。
云染歪着脑袋，将他的脸颊轻轻贴在余小小的手掌心上。稍许，在余小小惊愕的时候，云染又轻微蹭了两下。
这一刻，余小小想起了云云，那只陪了她很久的布偶猫。
这样，似乎是在撒娇？
“小时候母妃难过，我就这样……”
“阿姝最好，不要生气了，好么？”
余小小本就混沌的脑子嗡的一声更加天旋地转起来，云染的脸颊还蹭在她的手掌心，因为有些羞涩又呈淡淡樱花色。
“咳咳咳……”余小小反应过来，一巴掌毫不犹豫将云染的俊脸拍开，“我告诉你啊，我鄙视以色诱人的手段！”
“我最看不起的就是你这种长得好看就胡作非为的人！再好的皮囊死了以后也都是一堆枯骨，什么外貌都是虚假的面具。”
“我告诉你啊，一个人最重要的是灵魂，是精神品质。”
“因为我高洁的灵魂和大方的品质，所以我选择原谅你……”
余小小在‘不要脸’以后，按耐不住，朝着呆愣的云染勾勾手，“过来！”
云染果然将身子凑过来一点，一双眼睛清澈见底，却又带着几分不解，染上一丝勾人的迷迷蒙蒙。
“阿姝……”
云染才叫得她名字，余小小就已经双手捏住了他的双颊，并且毫不犹豫往外轻扯。
遗憾的是，云染的双颊并没有多少肉，捏不出什么‘婴儿肥’的萌感。
不过看着也挺是赏心悦目了。
犹如逗小孩，余小小在云染呆萌的同时，“乖，叫姐姐。”
云染抿着唇，半晌后，在余小小带着坏趣味的期待中，淡淡开口。
“娘子……”
余小小眉毛一皱，手上拧着云染的脸不放，十分固执，“乖，叫姐姐有糖吃。”
她非要听云染小盆友叫她一声‘姐姐’。
“娘子……”云染也很固执。
“不吃糖了？”余小小瞪他。
“叫娘子有肉吃，叫姐姐只有糖吃。”他更喜欢吃肉。
余小小脸一红，“你不是可爱小朋友，你是重口味大色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