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鲛王黍祢笑看着昭亦，缓缓在她身侧绕步，“你是觉得本座没有能力颠覆这固化的天地？”

“也许你现在具备这种能力，但是……你心中定然还有顾虑。而我，不过只是你定心丸的一个垫板。对吗？”昭亦轻笑着，墨红色的瞳孔明亮透彻。

黍祢大笑，双眸略过她的双眼，声音低沉道：“若不能为我所用，定当毁之。”

“你这话的意思是，若我驳了你意，你就要杀了我？”

“自然。”

“看来你要失望了。”昭亦轻轻一抿嘴，认真的淡然道。

“你难道不恨吗？他们如此伤你，你不想报仇吗？”黍祢皱眉不解道。

“我想你可能有点误会。首先，他们所做的事与我无关，而是那个消失的故人，其次，她若真的恨，她也定然不会任由她的灵魂消散。由此可见，不过只是你一人偏执罢了。”

“我不信，若真是这样，你又怎会出现？你的命格为何依旧如前？”

昭亦低眉，“祸乱苍生吗？”

“你知道？”

“这是秘密吗？”她自嘲一笑，瞥了一旁傻站着的两人，“那只能说明我在江湖中有地位，与我命数如何没有直接原因。”

“不可能，我不信你心中无所求，你可知你曾是上仙，若不是那玲珑上仙算计于你，你又如何能连降至鬼界，还背负上千古遗祸的骂名？”

昭亦看着她的激动，反倒觉得是她被诬陷了，而非自己。“仙很好吗？”

她如此平淡的疑问将黍祢所有的激动化为定格。

仙，上仙，真的很值得称好吗？

黍祢定格片刻，缓缓吐字，“你看不上仙位？”

“算是吧，毕竟是非不分，黑白不明，这样的地位不要也罢。”昭亦的淡然让她消化了许久。

“在你眼里什么值得去争？”她突然不知道眼前这人该如何去与之交谈。

“我？”她浅浅一笑，鲜红的嘴唇自然一样，双眸发亮，“自由，简单，令我感到充实有趣的东西。这些都值得。”

“你在耍我吗？那些东西缥缈无物，何来值得一说？”她的脸瞬间垮了下来。

“嗯，你没感受过，所以你认为不存在，你没见识过，所以你的身体抗拒这种不明的靠近，甚至是融入你的生活。”她依旧清淡的如同一阵清风拂过湖面。

黍祢冷着脸看着她冷傲平淡的神情，瞬间胸口便生出一团怒火，“你真不与我合作？”

“嗯。”她眼角一弯，自然的迈开脚，朝出口走去。

“你真以为现在的你能踏得出这道门？”黍祢站在原地，怒火早已控制她的心性，双手的寒气直勾勾的朝着昭亦的方向冲击过去。

昭亦丝毫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由着这寒气向她冲击而来。

黍祢冷笑的看着一意孤行的昭亦，心中暗笑。她倒要看看她能如何接招？

昭亦抬起右手的衣袖，伸出食指，轻轻一点，那团杀气十足的寒气刹那消散如青烟，袅袅散落在空气。

“虽不知你这些年功力加深了几分，但与我，你怕是还不够将我困住。”昭亦站定，背对着她，好听的嗓音缓缓传遍整个山洞，石壁上的寒霜顷刻厚了几分。

“你……当真不是她？”黍祢的声音下意识的颤抖着。

昭亦轻笑，“或许是，或许是更加自我的她。”说完头都不曾回转的朝着洞口走去。

黍祢的双腿像是被抽取了力气，整个人瘫软在地，望着地上和石壁上缓缓衍生的寒霜，她的心跳在不断的加快。

她，更加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