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数人都是愚昧的。”艾伯伦神情冷淡地说出这句话，“他们只知道盲目地跟从，不知道事情的真相。”

希斐尔脸色一沉，艾伯伦剑上的力道加重了。

“你是不是知道我弟弟的事。”艾伯伦继续说道。

希斐尔咬了咬牙，也加重了剑上的力度，同时犹豫地点了点头。

“作为哥哥，我一定会赢得决胜局的胜利。”艾伯伦说道。

“但是作为剑士，我要在这里战胜你！”

艾伯伦的身影突然化作紫色的雷电。

“『雷影九动天』！”

紫色的电之影正面击中希斐尔的剑，震得希斐尔手臂一麻，随后艾伯伦的身影在眼前消失了。

希斐尔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立即一个转身随即向后跳，紫电的剑士再次袭来。希斐尔勉强格挡之后，艾伯伦的身影再次消失了。

紫色的身影如同脱缰的雷电一般在场上窜袭，连续的闪击不停地从各个方位击退希斐尔，正如其名有着急促的九段攻击。

最后一击，艾伯伦身上的雷电大盛，有如贯穿雷霆的气势与闪电般的速度，正面击向希斐尔站立不稳的架势。

“唔。”希斐尔感觉到身上传来沉重的打击，捂着胸口半跪了下去。所幸的是自己的剑成功格在了身前，因此没有受到斩击的影响。

“你的成长速度实在惊人。”艾伯伦背对着希斐尔收回了剑，“这样的跨度不可能是在比赛里进步的。”

希斐尔缓步站起，艾伯伦的攻势让他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他调整好姿态，面对着艾伯伦的背影说：

“正如你所说，我有不得不去做的事情。”

艾伯伦回头看了希斐尔一眼。

“看得出来，你的剑术天赋并不好，你是如何做到的？”

希斐尔停下来，示意式地挥了挥剑。

“因为感受到即将面对的强敌。”希斐尔平静地说。

“不是我，对吧？”艾伯伦缓缓转过身来，“作为剑士对战的礼仪，差不多也该告诉我你真实的名字了。”

希斐尔愣了一下，随即默默地点了点头。

“希斐尔·夏恩。”

艾伯伦露出满足的神情。

“艾伯伦·卡奇札尔。”然后他重新举起了剑，“来吧，让我看看你真实的实力！”

对方爆发出真实的气势，紫色的雷电在剑上跳跃。希斐尔转换了握剑的方式，蓝色的光芒映照在半透明的剑刃上。

既然艾伯伦都打算认真起来，自己也不可能再以现在的姿态应对了。

“哦！看来两位选手终于要开始认真了！”亚力克修看着两人身上溢出的灵素之力，激动地站了起来。“各位观众们，现在开始每一次眨眼，都可能会让你们追悔终身！”

“哦哦哦哦哦哦哦！！！！！！”

沸腾吧！虚伪的喧嚣小丑。

欢呼吧！盲目的无主见人。

艾伯伦张开双手，露出陶醉的神情，仿佛是在享受着观众对他的期待。

而在希斐尔眼里，艾伯伦却是在嘲笑这种期待。

艾伯伦张开双臂旋转着，微微睁开的双眼却仿佛是在鄙夷，只不过看台上的人们都看不到罢了。他的胜利与失败，跟这些人又有什么关系呢？

希斐尔脸色变得暗沉，他之所以能够理解艾伯伦此时的想法，是因为……

他和艾伯伦都是一样的，有着对这个世界偏执的想法。

五年前发生在弥加的惨剧，让希斐尔一度认为绝对凌驾的力量就是一切。这五年里的一切努力，都是为了能够守护伊蕾雅和弥加的人而已。但这样的理念，却反而将伊蕾雅带到了自己危险的身侧。

而艾伯伦，他所有希望得到的胜利回报，都只是为了换取他弟弟机会的筹码而已。所以荣耀、传奇什么的，他已经根本不在乎了。

不，也许是早就不在乎了。

……

希斐尔露出同情的眼光，此时艾伯伦刚好转过身来，看到了希斐尔的模样。伴随着紫色的一道极速闪电，艾伯伦猛然攻了过来。

“铛！”

两把满载灵素之力的长剑大力相撞，四散的除了金属般的火花之外，还有紫色的电流和蓝色的水花。

“嘁。”感受到剑上强大的力道，希斐尔咬紧了牙，接下这一击后立即向前用力，将艾伯伦猛推出去。同时极剑发动，跟随着艾伯伦的身子跃了出去，手里已经在空中积蓄了层叠的幻影。

“『极洸一闪』。”

艾伯伦的身子正在往后移动，他要在站立不稳的情形下接下这一招非常困难。

一道蓝色的光芒击穿了雷电，希斐尔停在艾伯伦身后，手中的长剑已经残破不堪。

艾伯伦站在原地又踉跄了两步，淡淡地捂着胸口转过身来。

“你的确变强了许多，可惜如此软弱的水属性造成不了什么伤害。”

“是吗。”希斐尔背对着艾伯伦，缓缓用纯粹的水流填补剑上的缺损。

艾伯伦的嘴角突然溢出血来。

“唔……”淡绿色发的贵族剑士有些惊愕地看着自己胸口，华贵的轻钢胸甲被击出了一个凹槽。

“你不要以为，剑技里只有斩击。”希斐尔转过身冷冷地说。

艾伯伦也发现了异常，照常来说少年那覆盖着残影的剑应该会将他远远地击飞出去，可是这回却仿佛将所有的力道都只反馈到了自己身上。

“是我轻敌了。”艾伯伦用左手手背抹去嘴角的血液，转而露出十分狂野的笑容，“不要以为这样你就可以打败我了。”

“正有此意。”希斐尔挑衅地说，“刚才那一剑只是在提醒你。”

艾伯伦笑着迈开了双腿之间的距离。

“好，你可不要后悔。”

艾伯伦举起了剑，迅速地来到希斐尔跟前，行云流水般的攻击里带入了雷电之力，那繁杂的光影就如同幻觉一般。

希斐尔奋力地举着剑回击着，这时才真的意识到，艾伯伦的剑术基础有多么扎实。每一剑都不带一丝多余的动作，每一个挥舞的细节，都仿佛已经反反复复实践过许多年了。

单论剑术的基本功底，希斐尔输了一大截。

在没有拿出真正实力之前，还能够和艾伯伦打得有来有回，可是眼前的艾伯伦如此认真，每一剑都显得无懈可击。若是在战场上面对训练不佳的士兵，此时的艾伯伦恐怕已经击倒一堆人了。

有的时候也很让人火大，为什么在这个世界上有人天赋比你高得那么多，可是又偏偏在你看不到的时候，努力得让你难以想象。

就连希斐尔自己都觉得，相比艾伯伦的出剑，自己的多余动作太多了。曾经自己还想过反击，可是现在只能被艾伯伦处于压制的地位，勉强做到防守。

果然，还是自己的剑术天赋太差了。也许自己在过去的五年里跟艾伯伦一样努力，甚至更加努力，可是就是填不满这一道天生的鸿沟。

希斐尔不是不切实际的人。因为他知道，面对世界上最优秀的人，说什么“只要比他努力两倍三倍”就可以的话是无稽之谈。除非自己的时间能过得比对方慢两倍三倍。

希斐尔在剑影中冷静下来，不再抱怨自己的缺憾。在这不断防守处于劣势的情形下，他突然觉得有些似曾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