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巧艳一边陪着母女两个从北边往南边走，一边和母女两个套近乎；先夸奖老者的女儿年轻漂亮有孝心。接着赞叹老者在过去的社会里养育儿女不容易，做足了心理和表面功夫。接口若悬河，不厌其烦的介绍、推销、自己摊位上的产品。

母女两走马观花的看着，嗯嗯啊啊的应对的着，偶尔会问某个产品的价钱。转到南边楼梯口的时候，张巧艳又背朝东站着；极力想挽留眼前的两个女人，她实话实说：“哪儿买不是买，我这摊位上高中低档都有，现在只要你看上了我摊位上的货，我把价钱给你们放到最低，就在我这儿买吧，转到哪儿都是一分价钱一分货。转来转去看眼花了。小心像刘干妈买瓜拿起个小的，放下个大的，挑来挑去挑了个蔫布拉吉的。”

女儿说：“我们刚刚出来转悠，我们再转一转，有句俗话说的好，货比三家不吃亏，我们再对比对比。”

母亲说：“老板我实话实说，我五六十岁的人了，不想买你摊位上那么贵的床和衣柜，我就买一个能将就着用就行了。你摊位上的这些高档货我买不起。”

张巧艳嘴角闪过一个藐视的轻笑，接着冷漠的说：“你们想买便宜货就到北大摊去买地产货吧。向我们这些品牌摊位根本不摆廉价货。以我看你也别到处转了，直接去北大滩得了。转来转去怪辛苦的。”

母亲愣了个神说：“我不管它哪儿产的，廉价不廉价，结实能用就行。”

张巧艳没好气的抢白说：“结实……巧妇难以无米之炊，便宜货材料就没放进去，让从哪里结实去。卖便宜货的说他的产品多好多结实；说白了就是捏住鼻子哄嘴。只有傻瓜笨蛋才去上当受骗。”

母女两对视片刻，接着不约而同低头抬腿噔噔噔，啪啪啪顺着楼梯台阶往下走。

“阿姨”张巧艳转身刚刚要走。趴在楼梯护栏上的王玉玲朝两个女顾客喊了一嗓子。

张巧艳不满的猛的回头瞪着王玉玲；同时已经移动的脚步戛然而止。她在斟酌是不是要还击。她想顾客如果站在楼梯口和她说话勉强是她的顾客。如果下了楼梯就是商场的顾客了。

但是以前赵强摊位的雇员可从来不敢如此放肆的和她送在楼梯上的顾客答茬说话，眼睁睁看着她把没选择货物；没进赵强摊位的的顾客送下楼去，也不敢放个屁。因为她旁敲侧击的诈唬过，谁要是敢和她争抢顾客，就别怪她姓张的对其不客气。

这新来的雇员有心计啊，她这一嗓子捏拿的恰到好处，顾客的双脚都已经踏上了楼梯台阶，她张巧艳若还击没理由，可是不还击心里又有些堵得慌。而且有一股无名火噌噌的从心地往上蹿……有一种想吵架的冲动。她张巧艳已经习惯了在三楼蛮横无理，横行霸道。此时张巧艳一边转身面对王玉玲。一边继续瞪着对方，感到瞪人的双眼都有些困了。

然而王玉玲压根儿就没去看张巧艳是个什么表情，她仿佛把张巧艳给当空气了。她亲切的说：“阿姨”您今天又领个高参这是想选择什么呀？上来到我的摊位看看，我摊位的沙发衣柜物美价廉，说不准正好有您感到满意的。”

已经走下几个楼梯台阶的母女两疑惑的仰望着王玉玲。——老者问：“你认识我？”

“阿姨，您贵人多忘事啊，不记得我了？”王玉玲故弄玄虚的卖关子——先套几乎。

张巧艳以为新来的雇员真的认识这两个顾客，很不服气的狠狠瞪了楼梯台阶上的顾客一眼，接着转身悻悻而去。

王玉玲听着张巧艳走开的脚步声，紧绷的神经放松了许多，她不由的长长舒了一口气，而后热情的笑着说：“阿姨和小妹上来看看我这边的便宜沙发和衣柜。我们为了回笼资金特价出售。也许正好有你们看中的家具。”

女儿有些疑惑的说：“你们不是一家的吗？能有什么便宜货？”

王玉玲说：“三楼是两家商户的货，你还没进我的摊位。我们这边的家底儿薄；只能进的起一些物美价廉的便宜货。再说了，我们薄利多销，上来吧，转到哪儿都是为了买货，而不是为了白白浪费时间。白白遛腿捞个辛苦。

母女两相视犹豫不决。

王玉玲继续热情的说：“上来看看吧，看看又不要钱，我这儿的货厂家直销，经济实惠。错过你会后悔的。上来吧。已经到我这儿了为什么要绕开？我这儿这几天正好想出点儿货周转资金。只要你看上货，我保本给你个满意的价钱。”

“你这热情的一忽悠，我们不上来看看都不好意思走人了。”女儿先折身往楼上走。

“这一个个卖货的都能说会道。满满都是套路。”母亲一边跟在女儿身后往楼上走，一边笑嘻嘻的自言自语。

这一回母女两个直接进了王玉玲这边的摊位。

王玉玲见母女两进了自己的摊位，面带笑容，跟在旁边察言观色。她首先要看看顾客有没有自己看上的货物，再做打算。她见年长的妇女加快了脚步；目露惊喜，朝一套白色套紫红色的床和衣柜走去，就知道顾客已经看上了那套家具，

王玉玲不慌不忙的跟过去。

老妇女伸手抚摸着自己看上的床头，爱不释手，脸上满满都是无法掩饰的喜欢。

王玉玲趁热打铁说：“阿姨，这套家具白套紫色，白的清爽，紫的喜庆。您要是把这套家具搬回家，以后的日子一定过的红的发紫。”

老妇女一扭屁股坐到了床上，上下颠了颠屁股，试了试床的结实程度，又伸手拉开床旁配套的衣柜门起身；仔细的看着同时用手抚摸着。极其认真的检查了老半天，而后关上衣柜门，习惯性的拍了拍双手，也许想拍打掉灰尘之类。

此时老妇女又坐回床上。又左右晃了晃身体，床稳稳当当，纹丝不动，老者满意的笑着，终于开口说：“丫头，阿姨就买你这套家具了，给阿姨个最便宜的价钱，阿姨现在就搬货。”

“妈，现在板式床已经过时了，现在流行皮床，你看皮床软乎乎的睡上肯定舒服，这板式床硬邦邦的。我就想给你买张皮床。让你老人家安享晚年。”女儿说。

“皮床太贵，我老也老了你给我买那么贵的皮床——太浪费了。你不心疼我心疼。我一心疼又每天晚上都失眠了。我就买板式床。睡得踏实。”老者说。

女儿说：“你辛辛苦苦为我操劳了大半辈子了，现在我要回报你——皮床再贵我也愿意给你买。我就想给你买个睡得舒服的皮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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