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第十章
作者:巴盟三丫头      更新:2020-02-26 18:32      字数:4005

上午九点半,火车准时进入河套市火车站,站台附近的几节车厢的门被打开,紧接着各个车厢门口好多背包的提箱的旅客纷纷鱼贯下车,已经外出五天的刘立志肩头斜挎着一个卡其色人造革皮包;跟在六号车车厢旅客身后下车。

马上就要见到心爱的姑娘王玉玲了,归心似箭,健步如飞,刘立志东躲西绕的在下车的旅客中匆匆穿梭——直奔车站出口。你按我挤的出了检票口,像个孩子似的百米冲刺奔向公交车站台。他跑的气喘吁吁。可已经挤满乘客的公交车还是弃他而去。

刘立志沮丧的止步。双手压在双膝上,弓着腰大口的喘息。一辆人力黄包车像及时雨似的滑过来停到他的身旁,车夫热情的招揽生意:“老板去哪儿?我送你过去。”

“这天寒地冻的,坐你的车还不冻掉耳朵啊。”刘立志开着玩笑却已经跨上了黄包车,转身坐下。“到新华东街小转盘《立志装潢部》越快越好。”

“好嘞,老板你您坐好了,咱转眼就到。”车夫说着话腚离车座弓着腰猛踩车蹬启程,接着车速越来越快。坐在车上的刘立志神气十足的翘起二郎腿,把双手伸进自己的上衣兜里让暖和着。不由的抿嘴而笑。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几天没见王玉玲,心里满满都是对她的思念。此时想起她心里都是暖暖的。想到马上就要见到她了。由不住心花怒放。抬手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上午九点多。“我那个傻宝贝应该起床了吧。那天突然哭成个泪人儿。此时别还躺在被窝里没起床。没起床哥哥正好团在被窝里‘收拾’你个小妖精!……想着就感到温馨幸福的想笑……”师傅能不能再快点儿”他又催促。

载着刘立志的黄包车在车来人往的街道上快速前进,此时,刘立志正在想像中陶醉着。想象着他心爱的姑娘王玉玲已经起床。穿戴的整整齐齐,打扮的漂漂亮亮,在装潢部的套间里,一会儿坐在沙发上,一会儿又坐到床边儿上,一会又站在套间的门口,坐卧不安的盼望着他回来,他走进装潢部内,前脚刚刚踏进门,她就闻声冲出套间;像只小母狮子似的冲到他身边,不管不顾扑进他的怀里,把他冲撞的朝后踉跄几步,没等他站稳,她的小胳膊已经圈住他的脖子,双眼里满满都是柔情,丰满软滑的嘴唇霸道的朝他的嘴唇压过来,用雪白的小虎牙咬他。结果叼住他的嘴唇又不舍得用力,犹豫片刻。用嘴唇力度重重的咬他的嘴唇。然后娇声娇气的质问他,为什么说出去方便,却一走就是五天?你这个大坏蛋!大骗子!

他抿嘴笑而不答,却一手卡住她的后脖子,一手搂紧她的腰。深情的看着她,她一脸的幸福,甜蜜和娇羞,感到她温柔的像只小绵羊,她一边慢慢闭上美丽迷人的大眼睛,一边紧了一下圈着他脖子的胳膊,力度轻柔的叼住他的嘴唇,接着温柔的吸吮他的嘴唇,他被吸吮的心里痒痒的,感到自己冰冷的嘴唇越来越温暖,他突然热烈的回敬她的亲吻。亲吻的她喘不上气,感到她的身体越来越柔软,然后迫不及待的一手揽住她的后脖子,一手托着她的腿弯处,一用力抱起她。直接把她抱进套间,放到床上……

刘立志一路都在想象的海洋里幸福的陶醉,黄包车戛然而止,他愣神,车夫亲切问:“老板是这个立志装潢部吗。”

从立志装潢部出来一个中年女顾客。走到门前一辆旧自行车旁停下,从上衣兜里摸出一张订货单展开看。

刘立志高兴的跨下黄包车,递给车夫车费,大步流星跨进自己的装潢门市部内。如果是以前。一进门他会问:“又定了个什么货?多少钱定的?可今天他顾不上管定了什么货。多少钱定的。他抿嘴笑着直奔套间而去。他要给他的心爱的女人一个惊喜。

然而,一进套间他就愣住了。套间内床上的被子叠的很整齐,王玉玲穿过的粉色睡衣搭在被子上,她喜欢的黑色人造革小背包不见。屋里没生火炉子,他走的时候准备下的一瓷盆煤块,还是满满的。屋里的空气十分清冷。看样子已经有几天没人在这儿住了。他莫名其妙的心里咯噔一下。她这几天没在这里住?她去哪住了?回他家的小凉房去住了?去鞋厂她的同事哪儿住了?说好年前不让她再上班的。刘立志急转身,却不小心把额头撞到门框上。瞬间额头上一阵钻心的疼痛。他呲牙咧嘴的抬手捂住额头;却朝外间的柜台走去。他一边走,一边心急火燎的问:“你玉玲姐去哪儿了?”

两个小徒弟一个十七岁,一个十八岁。急忙停下手里的活站起;相互对视,仿佛有难言之隐。刘立志不耐烦瞪眼并且扬高了声调说“都哑巴了,我问你们话呢!”

十七岁的小徒弟对老板的高嗓门十分不满,黑着脸咬着嘴唇,怨恨的盯着柜台,十八岁的小徒弟脸上扫过一丝幸灾乐祸的情绪。吞吞吐吐说:“你走的当天上午我玉玲姐就走了。和一个小后生……好像关系不一般,后生用一只胳膊楼着我玉玲姐姐的脖子,我玉玲姐用一胳膊搂着后生的腰。我玉玲姐临出门的时候说,她出去一趟,晚上就不回来了。结果这几天都没回来。

关系不一般,他搂住她的脖子,她搂住他的腰。晴天霹雳,五雷轰顶,刘立志的心都炸开了,心都像玻璃瓶子一样碎掉了。他感到心一阵绞痛。血压飙升。头嗡的一下,瞬间眼前一黑,身体晃动,站立不稳。他急忙一手压上额头,一手扶住柜台,有一种欲哭无泪的情绪涌上心头。

两个小徒弟被他的状况吓的面如土色,急忙扑过去,扶着他慢慢坐到柜台前的椅子上。他把一只胳膊弯曲着放在柜台上,把额头抵在柜台的胳膊上,过了老半天才缓过神来。

刘立志突然从椅子上弹起来,像只愤怒的小鸟,像只愤怒的狮子,脸上的表情阴冷的让瞧他的人感到畏惧,他几步跨过去,取下摩托车把上的头盔戴在自己头上,接着单手扶车,扭身一脚蹬开摩托车支架,接着气呼呼的把摩托车推出店门外,抬腿跨上摩托车座,转动车把。

嗡嗡嗡……摩托车的排气筒里发出爆响……接着摩托车像箭一样射出去。风驰电掣的朝家的方向奔驰。他耳边刮着呼呼的风。脸上流着滚烫的泪。寒风尖锐的呼叫着擦肩而过,双手被风吹的像刀割般疼痛,此时此刻,他的心比手还要疼痛,他甚至感到自己的心在滴血。“你如果跟别的男人走了,我怎么办?我把心都给你了。你是我的天,你是我的地啊!我都快三十岁了,我第一次这样痴迷的爱上一个女人。老天……你怎么忍心让她和别的男人走了。他伤心欲绝,泣不成声。”

他隐隐约约感到她已经离开了他们刘家那间小凉房,可是他还是归心似箭,朝家的方向冲去。每逢路口转弯处,他的摩托车倾斜。他的腿向外撑开着,膝盖几乎磨擦着地面……他十八岁就开始骑摩托车,他骑摩托车的技术十分了得,如果河套市举行摩托车大赛,也许他会榜上有名。路上的行人用惊讶的目光追随着他,好像他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好像他是一个怪物。

正好是星期天,何梅夫妇都不上班,刘旭军外出办事。何梅把几件刚刚换下的被套炕单塞进放在客厅内的洗衣机里,双手卡腰望着洗衣机走神。儿子已经出门第五天,估计快回来了,她有些忐忑不安,心神不宁。说曹操曹操到,突然听到门外一阵摩托车声由远而近,接着大门被哗啦一声踹开。那声音分明带着愤怒!怨恨!何梅有些慌乱。急忙小跑过去,坐到沙发上,抓起茶几上的烟盒,弹出一只叼到嘴上,嘴唇有些颤,双手有些抖。点燃香烟猛吸几口。一边吐出烟雾,一边仰靠到沙发后背上翘起二郎腿。想让自己尽快镇定下来,好应对可能发生的一切。此时她甚至有几分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

刘立志脚步匆匆赶到王玉玲住过的凉房门边,猛的推开门,瞬间死的心都有。曾经住着心爱姑娘的温馨小屋,已经人去屋空,寒气逼人。窗户玻璃上结了雪白的冰花,洗脸盆里是一坨冰。水桶里是半桶冰。床板上只剩了一张狗皮褥子。本以为占了她的身子就可以高枕无忧;就可以把她牢牢的拴在自个身边,从此相亲相爱,不离不弃。白头到老。却转眼之间成了一场黄粱美梦。“你给我个理由、你给我个解释、你给我个我说法。为什么不辞而别?为什么?……”刘立志坐在冰冷的床板上,弓着腰,胳膊肘压在自己的大腿上。双手的五指插在自己头发里,使劲揪扯着自己的头发像个孩子似的泪流满面,心痛之极。

他哭的头晕脑胀,就是理不出个头绪,怎么看王玉玲都不像个朝三暮四的姑娘啊。怎么就和另一个男人勾肩搭背卿卿我我,怎么可能?他止住哭,擦干泪。去问他的**:“你这几天见王玉玲了吗?”

何梅一听就来气了,你小子现在连妈都不叫了,还你这几天见王玉玲了吗。如果不是你小子自从那个野丫头来了就目无尊长,也许我会考虑要不要一个乡下丫头做我的儿媳妇。可现在,你做梦去吧!—

何梅心平气和的说:“前几天见了。和一个年轻后生搂搂抱抱进了凉房。后来又搂搂抱抱提着行礼走了。好多邻居都围在咱家大门口看笑话。现在我这张老脸都不知道往哪搁了”说着话她十分生气的把手里的烟头按进茶几上的玻璃烟灰缸里,使劲扭拧了几下。

刘立志对**的话半信半疑,他又去问邻居。女邻居说:“小刘别再打听那个乡下丫头了。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长的人模人样的,却不是一个正经人,你是没见当时那个场面,我看了都觉得脸红——害臊。大白亮天就在我们众目睽睽之下,楼的那个紧,好像八辈子都没见过个男人似的。”

男邻居嘲讽的说:“刘同志,你这是岁数大了,还没个女人陪,憋的受不了了吧。嘿嘿……咋就饥不择食成这般田地?窑姐儿也往回招惹呀?你说招惹回那些个不正经的东西能和你好好过日子吗?”

刘立志听了气愤、怨恨、咬牙切齿的攥紧拳头,想给男邻居几拳头,也想给王玉玲几拳头——觉得王玉玲不争气,给他丢人现眼。不守妇道,玩弄了他的感情。把他的真情当了儿戏。把他的真情当成了驴肝肺。“小冤家,下次见了你我非打的你满地找牙,我非揍扁你!——你有男人,你有男朋友可以告诉我,不能爱我可以不爱,我可以只在心里默默的爱,那么我也不会狼狈到今天这种地步,狼狈的我自个都觉得无地自容。你在我身边撒娇卖乖,却在我不在的时候悄悄跟别人一走了知。你怎么能这样?你怎么就是这样一个人,我以后还能相信谁?连我最深爱的你都是这样的人!”他想着再次落泪。

刘立志骑上摩托车向河套市鞋厂飙去,他的心情很复杂,想找到王玉玲揍她一顿,想从另一个男人身边把她抢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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