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星期后郁树就拿到了样品，为方便演示，设计者已将一只电表和“保护器”接好并固定在一块木板上。

演示的时候办公室围了一大帮人，结果很令人振奋，那个小东西果然神奇，设计资料上列举的十几种偷电方法，在它面前一一现出原形。

事后郁树将那小东西的外壳打开，面对那只火柴盒大小的塑封模块感叹不已，这就是知识的力量――他知道电路核心都在这个小盒子里，之所以塑封是为了技术保密。

接下来他让三车间流水线上那4个丫头暂时先到一、二车间加工元器件，说好等“保护器”开工后再回来。至于芮美和张帆，考虑将来真要生产了，调试和维修还是他俩的事，不如早点让他们介入，于是将他俩留下，一是让他们像销售人员一样出去推销，二是将来跟着他一道出去演示。

“金老大”的首攻对象自然是自己所在的E乡，凭着他的影响，当天到场的有分管副乡长、电力站站长和三个村长。

郁树将那十几种情况一一演示了一遍，由于事关重大，他始终很小心，前后足足花了近一个小时。全部演示完毕，周围立刻响起一片赞叹声。

请来的客人都不是外行，郁树又简单介绍了一下将来实际安装使用的有关情况，大家频频心领神会地点着头。

“确实是好东西！”

“真要家家装了，我们就解放了！”

“我们也不用年年为收电费磨破嘴皮了！”

“东西各位领导都看了，”在“江南春”包间的酒桌上，“金老大”亲自给客人斟酒，“我不要你们马上给我什么说法，我知道这也不是说定就定的事。我想说的是，我们这个‘窃电保护器’，无论是从你们领导管理角度，还是从大多数不偷电老百姓利益的角度，都是个好东西。希望诸位回去和其他领导商量商量，哪怕先给我们一个村试点一下。”

“也算是支持我们校办企业吧！”张校长首先端起了酒杯，“来，我先敬各位领导一杯。”

散席后，郁树又专门到库房精心挑选了4台“稳压器”，作为礼物送给了4位贵客……

接下来的两个多月，同样的演示和酒宴一出接着一出，基本是一个星期一次――由于各镇村、单位新的一年大一点项目的预算春节后不久就要敲定，于是“金老大”借着过年拜亲访友的名义，马不停蹄带着他们把周边的七八个乡跑了个遍，害得郁树又没能过个囫囵年。

他们每次行动都是5个人，“金老大”带路、引荐，司机开车，郁树和芮美配合着演示产品，张帆则主要负责陪酒――按照他们那里的规矩，张帆因岁数最小一般负责斟酒，郁树没想到这小子年龄不大酒量却不小。而且有“金老大”在一旁壮胆，他面对酒桌上电力站长、村长、乡长这些他们平时很少能说上话的干部们，言谈举止从容不迫、应付自如。不仅自己主动频频给各位敬酒，每每还找些由头鼓动其他人互相你来我往，整个酒桌气氛在他的调动下热烈融洽、**迭起。

这倒解放了郁树――其实在E乡那一回，因为“金老大”一向胃不好不能多喝酒，他一开始已做好了“冲锋陷阵”的思想准备。不料张帆很快崭露头角，他心里暗暗松了口气，因为他一向不喜欢在陌生场合抛头露面――上中专时他曾看过一本日本人写的《血型与性格》，他是A型血，其中关于A型血人性格中有一条他很认可，那就是“一般公共场合不愿主动站出来，但若遇到必须站出来支撑场面时，却能很出色地不辱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