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一百八十平的豪华之家
作者:我的季节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2346

伟健发现他的心理上长了个肿瘤,这个肿块是什么时候长的他不知道,如今它变大了他才发现了。尤其这几天,它长势疯狂,他想压都压不住的疯狂。他的小妖精终于住进他的房子了,他很开心,可他的开心不但没让那肿块消除,反而让它膨胀了。

人都说小别胜新婚,从新婚之后,他们是有过无数的小别的,那都是他一手制造的,再见她时也快乐,但究竟也没有什么胜新婚的。但是这一次,他算是明白了,他变得更喜欢看她了,她读书的时候,她和他嬉闹的时候,她专注梳妆的时候,她凭窗远眺的时候……他常常看得出神,恍然发觉时便会嘲弄地调开头去。他常常想起她坐在他对面说服嫁给他的情景,“你需要一场婚姻,我也需要……”“我全面接受你的条件,你还挑剔什么呢……”她接受一个比她大了十三岁的陌生男人,因为她需要一场婚姻。

她是不爱他也不会爱他的,他也不知现如今他怎么这么在意这一点了。他只知道他看她,每发现她的一项好处,他心里那肿块就莫明地长大一分。他们之间有一种隔阂是三年多来都没能跨过去的,他从前没注意,现在却感到了。比如:她一点儿都不喜欢和他住在这里,但是她却不说,只用最大的忍耐来迁就他。她细声细气地、周到地为他打理一切,把他服侍得妥妥贴贴的,她从来就是微微笑笑地送他出门,和和气气地和他讲话,他的道理永远都是对的,就算哪一次不对了,她也从来不指责他。以前他很为此得意,为他娶了个“听话”的老婆。现在,他知道这是一种距离,他不想要了。

他希望有一天她也能专断地对他说:“别穿那件衬衫,难看死了!穿我给你买的那件!”因为,只有爱他的妻子,她才会自认她有这种专断的权利,而他也会幸福地接受。而她从不会这样说,如果必须,她会善意地,以另一种婉转的方式告诉他。而且,她从来不会生气,他从来就没看她生过气,不管他做错什么。可是,人哪有不会生气的?她只是不会为他生气罢了!她也不高兴,枉他费尽心思为她装修的房子!天知道她在想什么?

冰云靠在沙发里,她已在这所“她的家”里住了快一个星期了,而从前的随遇而安一点都没有起点作用,好来改变一下她的心境。她搅不清她为什么这般的情绪化了?为什么会这么在意一个住处了?她就觉得心里酸溜溜的不是滋味:这不知是多少个女人住过的房子!它豪华气派,象崔文可一样。可她心里这股酸劲儿偏又不能表现出来,甚至连迁怒一下的对象都没有。伟健曾建议带过一对鸽子来玩,她坚决不带,一对也不带,她住在这里已经够受了!阿健倒是没什么,仍是老样子,并不因为这是城里的房子他就天天回来。他每天回来都很晚,这不,他又已经两天没回来了。他在家的时候便要鬼头鬼脑地窥视她,再不就歪里歪气地“审视”她,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那天,他又在看她了,冰云感觉到他的目光又落在了她的脸上,便忽然地抬起头来,果然正碰上他的目光。

“你老看我干嘛!”她有些生气地,“我哪里对了、或者不对了你的歪心思?”

“你希望我看你干嘛?太太?”伟健眯着眼睛笑起来,“还要引诱我把心思弄歪。”

冰云只觉得脸忽的一下热起来,伟健便得意地大笑起来,凑过去,直凑得他的嘴巴就要贴到她的嘴巴上了,“夫人,你还象少女一样含羞呢。”

“我羞你个头!”冰云举起书去打他的头,“我让你看看少女是怎么勇斗大灰狼的!”

伟健便大笑起来,抓住她的手,“还好,太太,你没骂我是色狼。”他的嘴凑在她嘴边,“是不是在嘴下留情,嗯?”但他并不吻她,却盯着她的眼睛看,冰云顿时满脸飞红,伟健大笑着松手,坐开去,

“太太,你什么时候能把我也看得神魂颠倒了,我跪下去给你做奴仆。”

冰云扬扬头,“……”

“我知道,我知道。我现在就是你的奴仆。”伟健吊着嘴耸耸肩,不再看她,趿着鞋去倒了两杯茶,回来递给她一杯,开始一本正经地问起她的功课来。冰云不说话,开始瞪着眼睛望他,伟健开始还在“认真”地问功课,最后终于忍唆不禁,嗤的一下笑起来,“你赶快算了吧,太太!你这种眼神哪能勾引男人?只会把男人吓跑。一点颜色都不带。傻瓜男人也不会上勾的――你看我干嘛?我在讲真话。”冰云顿时十分的泄气,撇撇嘴,装作不在意的样子,

“谁要勾引你!”低头认真看书去了,可是,她虽然嘴上这么说,其实心里却在生气自己不会勾引男人,起码勾住丈夫。颜色?这就是这所房子混蛋的特征!它要“颜色”,而她却是白的。她不禁在心中难过起来,为这所房子要颜色,而她却没有。虽然过后伟健曾在她的枕边说:“你这个小妖精,你把我勾得神魂颠倒了,自己却可以不负一点责任。”可是这话她不信,他在枕边疯起来的时候什么话都可以说,她向来不信。

所以表面看起来,日子好像还和从前一样快乐,只除了两个人心里各自的不舒服又彼此都不知道以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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