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6)倒置的求婚
作者:我的季节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3443

伟健和冰云都着了凉,被老太太“捂”在床上发汗,伟健极尽了一个“难友”与丈夫的双重关怀,自打上次冰云被他吓,他知道了她悲苦的身世与惊悸之后,每次睡觉便必要牵着她的手,这次更是一夜里几次醒来,问:“阿云,有没有做恶梦?”

一夜无话,第二天早上,近邻二莲听说昨天掉进河里的竟然有他们,吃过早饭便来探望。伟健和冰云刚起床,她上得楼来,先问了一下伟健和冰云的身体,然后便问起:有没有想到过死?人临死之前是什么感觉?伟健和冰云实在没法满足她这好奇心,她似乎感到好失望的样子,坐了一会儿便离开了。冰云送到房门口,

“东升上班了?”

“没有,献工去了。东升听说号召群众义务献工,抢修大桥,加固大堤,一大早就扛着锹去了。”二莲说时,一脸隐藏的自豪。

送走二莲,冰云转过身,发现伟健正在目不转睛地看她,他走过来,慢慢拉住她,两人拉手对望着,具感到一种大难不死之后的平静与喜悦。冰云被那含情脉脉的眼神勾得七魄跑出了六魄,剩下一魄已把握不稳了,她平日是听惯了他骂她妖怪和被他拧脸,拉耳朵,独没有领受过他如此柔情,当即被看得心跳加快,低下头去。他温柔地拥住她,柔软的双唇捉住了她的,过电一样,她的腿开始瘫软,而他的吻缠缠绵绵地送过来,那电流便一波一波漾过全身,让她感到一种酥软的舒展,好像每一个神经末梢都张开了,来迎接他,她第一次感到他们心灵相溶了……如波涛漾过平湖,如飙风席卷海面,那么温柔的、狂野的、粗暴的、细致的……

周老爷子听说义务献工以后,也揣上一瓶凉茶,推着小车去了,老太太不去,她说那是男人的事,但是在老爷子身后,却是一路铺满了她的支持。

中午吃饭的时候,老爷子回来了,伟健冰云下楼来,看见老太太正在帮他脱一身泥水的衣服。

“累了吧?”老太太关切地。

“不累。人多着呢,”老爷子赤着脚,“我们一头干活还一头唱歌呢。唉,多少年没这个场面了。”冰云看他说时脸上竟是兴奋。

“到底掉下去几个人?”老太太问。

“十一个,都救上来了。塌了四节。付家那个三孩子你知道罢,上条街的。他当时也在桥上呢。他刚一步迈过去,身后那节就塌了,他站在那断桥上,扭头往回一看,天呐,那小子当时吓得脚都钉住了,愣了好半天,才想起应该往前跑,这才没命地往桥头跑。”老爷子扣着扣子笑了:“今天上午在那干得最欢。”

“唉,唉。”老太太叹着气,“那桥也早该修修了,坏多少年了,非等着出事。平时汽车都不让过,得绕着道走。”

“没死人也是万幸了。”老爷子坐下来。“听说掉下去个小孩,救上岸时已经没气了,幸好有个女学生,好像是卫生校的吧,给做人口呼吸,硬是给做过来了。”

伟健瞧瞧冰云,冰去瞧瞧伟健,两个人都笑了。

“下午我也去。”伟健大声地,看一眼冰云,低声说:“去听听那个卫校的女学生长得什么样。她要像你一样漂亮,我就把她娶过来。”

冰云瞧老太太狠狠“横”了伟健一眼,便兴灾乐祸地笑起来。

晚上回来,冰云问伟健:

“人们说那个女学生漂亮吗?”

伟健咂一下嘴:“漂亮。”摇着脑袋,“我看见她了。”眯起眼睛,好像在享受着意识中的快乐似的,“可她不是卫校的,哎你说:那她是怎么会这人工呼吸的法子呢?”

冰云瞥他一眼:“真笨,肯定是读过她姐姐的师范课本呗。这应该是安全课内容。”

“有理。”伟健点点头,“我一看她,哇!这么漂亮!立刻就跪下向她求婚了。”

“她答应了吗?”冰云认真的瞪大眼睛,配合道。

“她说――说我没带玫瑰花。”

“那怎么办?”冰云皱起眉。

“我只好做罢喽――”

“啊,你真是傻子!你打个电话回来让我送一束去不就成了。”冰云是一脸认真的着急。

“我才不傻呢,我当时立刻就这么想了。”伟健撇撇嘴,“可一想之下,便立刻又心灰意冷了。”伟健的神情果真“心灰意冷”起来。

“为什么?”冰云皱起眉。

“因为我刚刚这么一想,立刻就想起自己家里已经有一个丑八妖精在做怪了,我怎么还能向天仙女学生奢望呢。不觉只好仰天长叹,慨叹自己命运不济了。唉!”伟健好生失望的叹口气,“哎,我这一辈子还从来都没求过婚,这是第一次,你想不想看一下?”

“想!”

伟健一只手拉住冰云的手,单膝一弯,冰云叫道:“先生,您还没拿玫瑰花呐!”

“呀!你这笨蛋女人,怎么好说出这么一句煞风景的话来呢!”伟健膝盖刚着地呢,立刻站起来。

“噢,对不起。”冰云耸耸肩:“可我从来没被人家求过婚,我怎么知道该说什么。”望望伟健,一本正经地:“不如你重来一次吧?”

“算了,还是进行下一项吧――”

“老天!还有一下项?”

“当然有。”伟健便举起右手来,“我发誓,从此以后不管贫穷富有,健康疾病,我都与你不离不弃……”

冰云便笑起来。

“你笑什么?”伟健停下来掀掀眉毛。

“笑你在撒谎啊。”冰云更笑起来,“不过阿健,你刚才跪下去时那模样倒真像王子呢,要不是明知你在撒谎,我险些要把自己当公主了。”

“一个男人这么披肝沥胆地向你表白,你怎么好当成谎言呢?”伟健含情脉脉地望着冰云,拿起她的手吻了一下,“嗯?你这个狠心的小女人?”

“噢!阿健!”冰云抽回手,“你还是叫我笨蛋和傻瓜的好。”退一步望着他,笑起来,“我可不相信这种甜蜜的谎言。”

伟健便笑起来,伸手拖住她,“我记得结婚三天你便教我如何撒谎和圆谎,我的亲爱的老婆,所以,你怎么好在我这里指望诚实呢?我最最亲爱的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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