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3)男人是天才庸才还是蠢才
作者:我的季节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4530

吃过了晚饭,伟健洗过澡,赤了上身歪在沙发里看电视,肚上盖着冰云的外套上衣,而冰云则在贪婪地吃一碟冰点。

“阿健,假如那个征对联的人是个年轻小伙子,你还同意我和他交往吗?”

伟健两眼盯着电视,似乎根本没听见这句话。冰云便挑起一勺冰点抹在他鼻子上:“我跟你说话呐!”

伟健伸着舌头去舔那块冰点,怎么也够不着,冰云大笑,捧着她的冰点吃得津津有味。“你给我一点吃,你这个吃独食的家伙!”

“不给!”冰云一转身躲开去。

伟健不理了,照旧又去看电视。冰云吃完了,推开盘子,懒洋洋地倒在伟健身上,两个人躺在那里也不讲话,只电视机里嗡嗡地有滋有味地演着。伟健的手伸在冰云的头发里,另一只手闲来无事,便伸进冰云的外套口袋里,结果触到了一张折得方方正正的纸,掏出来看了看,举手打开来,刚打了一折,身上的人一伸手过来抢,伟健手疾眼快,转身躲过去。

冰云没抓着,来劲了,“快给我。”伸手去抓。

“不给。”

“岂有此理!”冰云坐起来,扑过去,“那是我的。赶快给我。”

伟健举得老高,冰云便站起来去抢,伟健也站起来,越抢越成真的了,两个人抢得满头大汗,冰云是怎么样也摸不到那张纸,而伟健是怎么也没机会打开看。

“阿健,你快给我罢。行不行?给我。”冰云恳求道。

“不行。”伟健笑起来,“我要好好检查。”

冰云趁他一不注意,又伸手去抓那张纸,伟健早有防备,一转身躲开去,“小丫头,我玩这种小把戏的时候,你还躺在摇蓝里呢。。。呐,走开,走开。”

“老公,我求你,给我罢。嗯?什么也不是,你检查什么?”冰云拖着伟健,讨好地笑。

“我就检查检查这什么都不是,你抢它干什么?”伟健笑着,“嗯?夫人?不是哪一个征对联的年轻小伙子给你写的情书吧?”

“见你的大头鬼!”冰云摔开手,“你去看吧,我不要了。”

“这才最好。”伟健转开身去打开那张纸,刚打一折,冰云手疾眼快地去抢,结果又被伟健更手疾眼快地躲开了。

“你要怎么才给我?”冰云拖住他,沉下脸,“你给我,我看完了就给你看。我保证。”

“我是怎么都不给你,一定要先看看。”伟健笑嘻嘻地,“这次我是绝对不会上你的当的。”

冰云看看伟健,笑也不行,发怒也不行,心下大觉没面子,便摇着他的手,柔声细气地说:“老公,我求求你行不行?把它给我。要不――我们俩都不看了,你把它撕掉。”

“求也不行。”伟健高举着那张纸,防止她突施暗算,撇着嘴笑着:“还没看呢,撕掉了多可惜。”

“我跪下求求你行不行?”冰云拖住他,问道。

“不行。”伟健笑起来,“我从来没看过情书,一定要看看里面有些什么肉麻的话。”

冰云看看伟健,一跪跪到地上,“阿健,我求你,把它给我。”伸手拖住他:“我求你。给我。”

伟健当即愣了,看看冰云,看看捏在手里的纸,愣在当地。

冰云偷眼看看伟健,她的手扯着他的手,他的手被她扯着,痛苦了好半天,眼睛里好像两支军队在厮杀,然后一点火焰起来,把两支军队全烧毁了,然后熄灭了,沉寂了。终于把手上的纸递过来:“噫,快给你吧。”耸耸肩,“谁要看它。”

冰云接了那张纸,伟健走开去,冰云一伸手拉住他浴裤的角,仰头望他,“你生气了?”

“没有。我去拿一盒果汁。”

“那你不扶我起来。”她望着他。

伟健便伸手把冰云扶起来。

“你生气了?”冰云望着他。

“没有。”

“那你亲我一下。”

伟健笑了:“我渴了。我去拿一盒果汁。”伟健往旁边走,冰云伸手拦住他,可是任她怎么要求,伟健就是不亲她了。

“我渴了,你快躲开。”伟健笑着。

冰云看看他,笑起来,跳进他怀里,双手勾住他的脖子,跳上去便亲了他一下,“还渴吗?”

“渴。”那个人象木头一样,直站着,也不伸手搂她。冰云便情意绵绵地又吻一下,

“还渴不渴?”

那个人便不说话了。

冰云勾着他的脖子,左看看,右看看,忽然大笑起来,拿了他的手搂住自己,“这张小纸条倒真是有用得很。”伸手在他脖子后面去打开那张纸,“我到底瞧它是什么。讲不定是毛毛的图画作业。”

“你这个小妖精,这个――”伟健一伸手把冰云抱起来,掼到沙发上:“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我只亲了你两下,便酸得牙都倒了――”冰云倒在沙发里大笑起来,伟健扑过去,

“翻过来,好。”照她屁股狠狠揍了两巴掌,“我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戏弄我!”

“哎哟――哟――屁股打碎啦――我是考验考验你――”

伟健笑起来,拉住她,甜甜蜜蜜地缠过去:“你对考验的结果满意吗?”

“还可以。我老公很宽容,很够丈夫气概。你要是不给我,我从此以后便对你撒谎。”

伟健生气地推开她,撇撇嘴:“你以前没对我撒过谎吗?你说的话,十句里能筛出一句真的来,我便要对南天门叩头了。”

冰云得意地笑起来,打开那张纸来看,看完了便更加大笑起来,直笑得气都喘不上来,捂着肚子,还在笑:“阿健,这张纸是最应该给你看的。呐,你听着――天才、庸才和蠢才的区别在于:天才能把复杂的事情变成简单――”

“你拿来吧――”伟健一伸手去抢那张纸。

“不!我要给你念!”冰云转过身去:“庸才能把简单的事情变成复杂。而蠢才――”冰云又笑起来,滚倒在沙发里。伟健便夺过那张纸来看。“而蠢才――”冰云跳跪起来,趴到他肩上:“而蠢才则把简单的事情变得更简单,把复杂的事情变得更复杂!”

“狗屁!”伟健丢掉那张纸,忍不住也笑起来。

“自己不是天才便要骂人了。”冰云又捡起那张纸看起来,她从前养成了随手记录的习惯,这想来是她不知在什么地方看见,觉得很好,便随手记下来装进口袋里的。看看伟健,想起刚才的情景,把那张纸蒙在脸上,纸下边瘪着嘴笑起来。

十几天的时间匆匆而逝,伟健已接到父母亲的电话,说他们后天上午就能到家了。伟健冰云决定到火车上去接他们,用阿健的话说――权当短途旅游了。其实冰云知道,他是急于想听听阿康的消息。

伟康减刑一年半,这一伟大喜讯带给伟健,冰云,乃至周家那座小楼的,都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喜悦,他们一直高兴了好几天。伟健听到这个消息时,冰云看见他眼里盈满了泪花,他一只手搂住母亲,一只手搂住父亲,冰云看他紧抿着嘴唇,以控制不让眼里的泪水溢出来,她站在旁边看着他们,心情也是那么的激动,“你也过来,”伟健对她叫道,“到中间来。”他向她示意道,火车上那么多人,而他们四个人紧紧搂在了一起。

回到家,伟健便去接了亚凤和毛毛,现在是农忙季节,所以亚凤住在自己家里,或者说住在婆婆家里。她只有在农闲时节才回娘家住,尽管冰云看出她是无论什么季节都愿意住在娘家的。但她仍是只在农闲时才回来住。这在她身上好像成了一种理所当然的教条,上帝为她规定了,她便照着做。伟健接来了亚凤和毛毛,照例还是接不来那个男孩,这也成了一条理的当然的规则,尽管这规则好像不是上帝规定的,而且又歪得失了道理。

饭间,老太太讲起阿康的事,不再象以前那样只是悲伤,其中已夹上了一抹浓笔的喜悦。阿康有一份礼物带给嫂子,是一幅用植物标本制作的艺术画,画框是原木交成的井字形,冰云看着它能想起故乡的原始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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