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枫不知殷肆要带她去哪里，原以为，既然乘坐了车子，那肯定是要返回他位于俄境内的那座隐蔽的宅邸，可当她下车时，却发觉身处一片僻静荒郊，远远地只看到一架客机等待起飞。

刚一落座豪华舒适的真皮座椅，就感到这飞机逐渐滑行起来，很快便平稳地飞上云端。

“我们要去哪儿？”

冷枫看了看站在旁边姿态严肃端正的若干空服人员，终于将憋闷了许久的话问出来。

――殷肆一向喜欢搭乘直升机自由过境，却是第一次使用这样庞然的客机，而登机上来，她才发现，机上的乘客就只有他们两人而已。

“终于发现不对劲了？我还以为，直到把你卖到欧洲性*奴贩子手里，你也不会问出一个为什么。”

殷肆收回看向窗外的视线，慵懒地扯开两颗衬衫扣子，接过递到面前的加冰伏特加，闲适地喝了一口，顺便云淡风轻地无视着射向自己的那道冷冽眼神。

什么欧洲性*奴贩子…他到底在胡诌什么？！

她自然不信他的鬼话，刚想着再问，就看到空服推着餐车走过来。

盛装着小牛排的精致瓷盘摆在面前，殷肆不发一语地拿起刀叉，兀自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而满肚子疑惑的冷枫则实在没什么食欲，只是端起杯子喝了口水。

“快吃。”殷肆冷淡出声，瞥她一眼，“你饿着肚子状态不好，怎么能卖上好价钱？”

冷枫刚刚蹙起眉，就见他放下了自己的餐具，探过手来拿起她的，开始切割她盘里的牛排。

“算了，不逗你。”

他一边娴熟优雅地将她盘中的牛排切成均匀的小块，一边轻轻勾起浅笑，“我哪会卖掉你呢？…身材奇差又不解风情，就算白给人家都不会要的。”

他说着，含笑的凤眸还极其缓慢邪肆地在冷枫的胸前打量了一圈。

眼看那双清冽的眸子即将再次溢满怒意，他适时伸出餐叉到她唇边，“来，张嘴。”

这亲昵的动作让冷枫怔愣一下，随即第一反应就是瞥向旁边那些静默站立等候差遣的人，发现他们并没有看向这边，才收回视线，逐渐感到脸颊灼烫起来。

气闷地夺过餐叉，抿了下嘴唇，她躲避着他玩味的目光，把那块牛肉恨恨地送入口中。

――真是叫人愤怒又无力的事实：他似乎总是有办法应对化解她任何形式的排拒抵抗，总是能轻而易举地将她压制在自己的掌控之中。而面对着他，她也似乎从未有过一次痛快而利落的大翻身，逆转败局。从未让他尝到过一次吃瘪的滋味！

“别胡思乱想，琢磨那些有的没的，还不如多吃点东西。”

默然中，殷肆淡淡开口，“这一趟要飞很久，吃饱了再睡一会儿…你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复原，之前的确也很辛苦了。”

于是，这尴尬的气氛，因为他的这句话，稍见缓和。

“之前的计划…是怎么回事？”

并非真正想要知道答案，她只想借此让自己的心绪快些平稳下来。

“说来话长，待会儿再谈。”

殷肆喝了口酒，神情淡然。

“那总要先告诉我，到底是去什么地方。”

――眼下这份安逸轻松，该是她有生之年所经历的第一次。几万英尺的高空，只消侧过脸就可以看到近在咫尺的云朵，如淡薄的雾气般不断快速地向后掠过。而此时此刻，她正安心地用餐，没有任务，没有使命，也没有需要小心戒备，谨慎应对的形势局面。那些埋在心底的痛楚纠结，也可以不负责任地暂时抛至脑后。

全然放松的感受，这样美好舒适，她需要清楚地知道自己正前往的目的地是哪里，才能确定这一切并非梦境。

殷肆拿起餐巾擦了擦嘴，对上冷枫充满等待的眼神，思忖片刻，邪气地撇起唇角。

“性*奴交易中心。”

…

冷枫真的是竭力忍了很久，才压下那股想把餐刀掷到他脸上的冲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