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双手沾染了血迹的殷肆，怀抱着昏迷的冷枫出现在众目之下，所有的人不约而同地静默到了极致。

大家都不知道他们在片刻去而复返的过程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肆，你们又遇到了谁？！”

裘朗率先反应过来，以为两人再次遭遇刺杀，已经平息下来的斗志又一次高涨起来。

“叫医生。”

殷肆打断裘朗的话头，低沉的嗓音满是压抑。

“Vincent，她…怎么了？”

之前还被刺客吓得六神无主的罗塞琳，看着殷肆抱着紧闭双眼虚弱不已的冷枫，当即跟上来拉住他。

然而，她的好奇与嫉意却被殷肆一记阴沉而冷冽的目光生生打住。

她望着他少见的散发着隐忍悲戚的脸，慢慢地松开了手。

“Vincent…”

此刻的她纵然怀有再多不平的情绪，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丈夫抱着另一个女人，面无表情，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餐厅。

……

满是消毒药水味，像是越呼吸就越觉得浓烈刺鼻。

整个房间透着窒息的静寂，床头心电检测器上不停跳动的指示灯，是唯一能够确定时间并未就此停滞的证明，而就在不久之前，在这同一间房里，经历的那场如战争般紧张忙碌的抢救，只有此时坐在床边的男人才清楚。

床上的人静静沉睡，合着眼，面色平静而安宁。

看着氧气罩内有节奏地变得模糊，他告诉自己：她已经没事了，她只是睡着。却依然无法忘记，她晕迷着落进他的怀里，像是一只受伤陨落的鸟儿，没有了任何的生气。

那一刻，他的心脏骤然停跳。

视线触及她盖着毯子的双腿，他眸光微闪，脑子里挥之不去的，依旧是之前看到的那番血淋淋的场面：当医生小心地褪去她下身的束缚时，两条纤细的腿上，满是暗红的血。那块带着损伤的禁忌之地，像是一块明晃晃的伤口，刺痛了他的双眼。

肆爷…抱歉，孩子已经…流掉了。

医生的宣布如此胆怯无力。而那一刻，他才终于意识到，他究竟是给了她怎样的伤害。终于意识到，有些事，即便他再过强势地争取，依旧是枉然。

是他难以止休的**啊，一直无情地加诸在她身上，无论她是否愿意，是否能够承受，他始终在以自己的方式对待她。索求，给予…他自以为难得付出的情意，她该诚惶诚恐地收下，那是莫大的宠幸。却终于明白，他的所有作为，不过是凌迟的利器。他自认为丰满温暖的羽翼之下，对她来说却是更加寒冷孤独的另一处…除了痛苦，他真正给了她什么呢？

握住她冰凉的手，他沉默地收紧力道，看着她的指尖变得更加苍白，可床上的她还是毫无反应，一动也不动。

唇畔染上一抹苦笑。

――如果她还清醒着，此时此刻定会狠狠地抽出手，一脸厌恶的模样，再给他一个白眼，或者干脆别开视线，倔强地不看他。

她的执拗防备，是他当初最想驯服的地方。可现在才察觉，其实她如何，怎样看待他，都已经不再重要。

也终于清楚地听到了内心的声音――如此固执地想要得到，征服，禁锢，不愿放弃…其实，不过是喜欢。

这倔强的小女人，他是这样的喜欢。

“以后，我不会再逼你做不喜欢的事。”

深沉的声音透着妥协，他握住她的手贴在颊边，轻轻摩擦。

得到的回应，依旧是满室寂然。

作者题外话：下午加更哦~一点半左右。亲们多多支持哇！:-D</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