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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枫猜不透殷肆的想法，跟在他的身侧，目光掠过他坦荡张开的双肩，宽阔的脊背，修长的双腿，每一步迈出时所散发的坚定而沉稳的气势。他很喜欢黑色的衣物，不光符合他的身份，更是他深沉倨傲气质的最佳诠释。

脑中还在盘旋他们下车前，他对她说的话。

他说，你今天的任务是“观察”，你要仔细观察我们即将面对的所有人。

他当时脸上呈现的认真与凝重，让她不由心神紧绷。只是，她要观察的对象是谁，目的又是什么，却无从得知。

“你在想什么？”

低沉的嗓音使她回神，他转过脸望着她，微皱起眉，如此冷峻的表情她是第一次见到。

两人对视间，面前沉重的大门徐徐打开，满室诡异肃静的气氛扑面而来。

冷枫没有想到，地处偏僻的俄境郊区，一个貌似废弃的庞然工厂之中，竟然隐含着如此正规庄重的会议大厅。

惨白的灯光下，所有人的面目，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无处循形，长形会议桌两边坐满了约摸三四十人，而每个人身后的不远处，都站着一个保镖模样的随从。众人见到殷肆的那一刻，均是不约而同地停止交谈，坐直身体，敬畏地目视着他走到会议桌的顶端坐下。

“人都到齐了？”

殷肆如同巡视地盘的兽中之王，傲慢又威严地环视四周。静默中发觉左侧一个突兀空闲的座位，凤眸蓦然闪现一抹幽光。

“呃…肆爷，还差魏仲山一个，他…”距离殷肆最近的一个男人看了眼他阴沉的脸色，不由紧张地吞咽了下口水，继续道，“他应该很快就到了，很快…”

然后他低下头，不敢再看殷肆的脸。

整个会议室顿时陷入一股令人生畏的死寂。

冷枫屏着呼吸，按照殷肆之前的吩咐仔细扫视在座每一个人低垂的脸，见到了预期中的惊惧与惶恐，除此之外，没有什么特别的。

“山口组目前什么状态？”

诡异的气氛终于被殷肆深沉的声音打断，他问向刚才说话的那个男人。

“起初有点混乱，接着起了内讧…佐藤一郎之前的位置是个肥缺，想接手的人不少，手下的小弟也有上位的迹象，加上之前他为人处事得罪了不少人，他的死并没对山口组造成太大的影响，倒是很快就有人填补了上去。”

殷肆点头，目光瞥向另一侧。

“意大利那边？”

“原本蠢蠢欲动的几个帮派，因为之前机场暗杀都暂停了一切秘密活动，目前看不出动作，但内部信息，很多头目因为害怕自己是下一个卡萨帕而停止了原本的黑道合并计划。”

殷肆的问题很快得到回答，所有人都聚精会神，似是等待着下一个被点到名，好以最利落的方式回答他的提问。

冷枫则抿紧了嘴唇――原来，她在机场杀掉的那个男人名字叫做卡萨帕。

静寂之中，会议室的门突然被人用力推开，一个形容有些邋遢的男人大摇大摆地走进来，嚼着口香糖，表情狂妄无所畏忌，就连身后的小弟也是一副很了不起的样子。

这个人大概就是魏仲山了，冷枫暗忖，无意看向身前的殷肆。

他平静而冷漠的侧脸，显露出一个轻微的眯眼动作。

冷枫知道这表情所隐含的意义。

――他已经发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