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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挤在洗手间门口，卡索罗，秃鹰，还有一些原本应该呆在宴会大厅的不知名的宾客…数十道目光笔直地射向冷枫，然而当她抬起眼，一颗忐忑的心却落进殷肆深不见底的眼眸中。

他只是冷冷地看着她，那双之前情绪暗涌的眸子，逐渐恢复漠然。

“对不起，肆爷，我没能捉住他。”

不晓得是流血过多，还是出于紧张，冷枫开口说话时感到嗓子干涩疼痛，几欲发不出声来。

“秃鹰，清场。”

殷肆低声吩咐，又脱下身上昂贵的黑色外套，裹住冷枫受伤的小臂，缠绕几圈后用袖子系了个严实。

秃鹰忙着安抚闻声赶来的宾客，卡索罗由原本的惊愕变为此时饶富兴味的旁观，罗塞琳依旧惊甫未定地泛着泪意…这一切纷乱都已被冷枫忽略，此刻她唯独在意的是眼前面色叵测的男人，他利落的包扎动作，稳固她手臂时的坚定，他指尖散发的灼热与力量…这一刻的冷枫，在愈加猛烈的疼痛中，能够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心跳。

只是，她不敢再望向殷肆，不敢去看他的脸。这是头一次，她对某个人产生了畏惧。

很快，秃鹰带着那些不相干的人离开，殷肆也简单地将她的伤口处理完毕。

“抱歉，我们该离开了。”

他对卡索罗说，恢复了以往令人听不出情绪的淡然，他搂过身边的罗塞琳，安抚般轻巧地拍着她的后背带着她走出了满是血腥气的洗手间…却连看都没有再看冷枫一眼。

冷枫咬住嘴唇，忍住突然来袭的一阵眩晕，以及心底浮现的莫名失落，迈开步子紧跟上去。

“等一下。”一件白色西装披上她的肩头，回头看到卡索罗的温暖笑脸，“受了伤，更不能着凉。”

“不用了…”她拒绝着想要扯下肩头的衣服，被他止住动作。

“穿着。”他低下头更靠近她渗出冷汗的小脸，“你是个勇敢又特别的女人。你让我感到惊叹，冷枫。”

他准确地唤出她的名字，沙哑的嗓音以及浓郁的异国腔调，令这句安慰充满了温存，冷枫不知为何心里一酸。

她没有继续推拒，也没有再对卡索罗说什么，转身离开。

……

回去的路上，房车里充斥着令人窒息的压抑，殷肆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不知在想什么。

冷枫坐在殷肆与罗塞琳的对面，手臂的痛楚在静默的气氛中愈加强烈，她似乎可以感到体内的热量，正一点点经由那条狭长的伤口迅速外流，卡索罗的西装外套完全无法抵抗虚弱带来的寒意。

“你当时的脑子里在想什么？”

诡异的安静没有持续很久，殷肆冷不防冒出这句，冷枫心里一颤。

该来的还是会来――他终归还是怪罪自己没有保护好罗塞琳让她受到惊吓，也没能捉住那个蒙面男人。

“对不起。”

她躲避着他的目光低声道，受伤的手已经开始麻木。

“我要的不是对不起！！”

殷肆突然低吼，这是第一次，冷枫见到他发火。那双一向暗如幽潭的凤眼此时布满锐利的光。罗塞琳的反应也如她一样，原本依偎在他身边，被他一吼马上僵直了身体，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对不起，是我的错…不会再有下次。是我没有保护好夫人，我愿意…接受任何惩罚。”

冷枫这样说，却在心中默默祈祷…任何惩罚，只要不让她离开他身边。这想法如此快速地闪现，而她眩晕的头脑已经分辨不清，这究竟是出于她完成复仇计划的迫切，还是其它。

充满力道的手指忽然捏住冷枫讶异的小脸，迫使她抬起头来面对他。

“你在不在意自己的性命这无所谓，不过，你最好不要辜负我的信任跟期望。”

冷枫闻言怔住。

“除非我允许，否则你没有为任何人卖命送死的权利，不管他是谁，又为了什么。”殷肆松开手靠回椅背中，丝毫没有在意身旁罗塞琳脸上的那一抹受伤。

他闭上深沉的眼，平淡的音调带着慑人的魄力。

“冷枫，跟了我，你的命就只属于我…这一点，从今开始，你给我牢牢地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