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轨可是比夯土更坚硬的路面。火车是不是就因为这个，而成了工业革命的代表之一呢？

想到这，姜海涛立刻让工匠们刨制了一批平整的木板，在夯土路上铺设出两条车辙道。可是这回的试验效果又出乎姜海涛的预料。

老式木轴战车的牵引力系数为0.061，只比夯土路上降低了15%；砲弩车上去后的效果稍微明显些，低了25%，牵引力系数为0.03左右。

怎么会这样呢？就在姜海涛疑惑时，井提醒他：“公子，你前天不是说在这木轴战车上，车轮和路面引起的阻力为0.1，轴上引起的为0.06吗？换成夯土路后牵引力系数是0.072，轴上引起的应该还是0.06吧？那车轮和夯土路面之间的阻力不就只有0.012吗？再换成木板，好像就只剩0.001了。这样算，好像就不是那么奇怪了，木板路确实要比夯土路的阻力小得多。”

姜海涛听后眼睛一亮，立刻再算了算砲弩车的数据：按照井说的逻辑，铜轴承引起的阻力是0.024，换到夯土路面上后就是0.012＋0.024＝0.036，实际测量的是0.041；换木板路后是0.001＋0.024＝0.025，实际是0.03。虽然数字差别有百分之十几，还是有点奇怪，但这足以说明：路面情况对阻力的影响很大，仅靠改进轴承是不够的；就算他把轴承造成了没有任何阻力的，恐怕还是会有0.1的阻力。

这就意味着，如果不对路面进行处理，那么1000公斤的车怎么都需要至少100公斤的牵引力，相当于一牛双马。

不过另一方面，姜海涛也感觉到进一步降低轴承阻力还是有用的，特别是在轮子比较小、路面情况好的情况下。于是他开始考虑，自己究竟该不该试造一下滚动轴承。可是里面的滚珠怎么造呢？

他正想着，轸老头又泼出了一大盆凉水：“公子，您这算的，还有试验的，都只是平地上的吧？要是上坡，会怎样？”

“啊！”姜海涛张大了嘴巴，心说自己怎么连这么简单的问题都忘了。蹲下来在地上草草一算就发现，只要是爬10度的坡，1000公斤的车就需要增加166公斤的牵引力，那可又是一头牛啊！

难怪人家修铁路、高速路时，都要开山架桥，尽量把路面弄那么平呢。自己对这个运输问题还是想得太简单了。

这时轸老头又问井：“你刚才那样算对吗？这普通路面上的阻力是0.1，夯土路面就只有0.012，少那么多？”井挠挠头：“我也觉得有点大。要不按照砲弩车的数据算，0.041减去0.024，那是0.017，也挺小的呢。这普通路面上多那么多力，用到哪了呢？”

他说完这话后，几个人都忍不住看向试验用的那段路面。姜海涛看着两道深深的车辙印，突然有点明白了。

“你们过来看，这地面上的泥草都被车轮挤到了两边。那些多用的力，应该是消耗在这上面。”轸老头也点了点头：“公子说的有道理。小理我看还有一些力气，用来把一些泥草压下去了。”

“压路机！”姜海涛叫了一声，然后说：“井，咱们刚才试验的车，总重都是500公斤吧？”“对呀，都是用土筐压的。”“你们说要是用一辆非常轻的车，比如只有几十公斤，那车轮是不是就不会压那么深了，牵引力系数也会小一些？”豫回答说：“好像应该那样。可那么轻的车，测量起来误差会不会有点大？”

“我们可以换个思路：车还是那么重，但把车轮加宽，让它对地面的压强减小好几倍，那车轮可能就不会陷那么深，阻力变小点了。”姜海涛心说，坦克拖拉机就是这样干的，不过它们的履带好像主要是为了防止泥泞，不知道能不能降低路面阻力。很多工匠的大脑还没转过弯来，姜海涛又说：“另外，这两条车辙硬不是被压结实一点了吗，阻力是不是应该小点了？我们在这条路上反复走车，看看它需要的牵引力是不是变小了。”

这个办法，大家很容易理解，因为实际经验早就告诉他们，顺着以前留下的车辙印走车，肯定要省不少劲。

随后的试验也马上证实了大家的判断。他们每牵着战车走一趟，就计算一下重物和车重之比，不再试个两三次后求平均值。结果老式木轴战车的牵引力系数马上降低到了0.15，并且很快降到了0.13，随后放缓了下降速度，最后停留在0.10～0.11之间。他们又把砲弩车拉过来，发现它的牵引力系数也从0.124降到了0.072，已经和老式木轴战车在夯土路面上的情况一样了，而且降低的比例比前面更大。

“看来改进车轴和路面，要双管齐下，效果才明显啊。”姜海涛得出了一个结论，然后提出一个提高车速的办法：在车队前特意布置几辆比较重的车，多用牛马牵引，让它们压实路面，这样后面的车就可以减少阻力了，在平地上所需的牵引力大概能降低40%。车辆一多，这“节能”效果可就很明显了。

又是轸老头率先提出了不同意见：“可是公子，我们刚才用车走了十几趟才压出这么两条比较结实的车辙印，那前面不是要布置十几辆车吗？而且车辙印不宽，后面的车轮要是走偏一点，可就回到普通路面上了。”

“这个问题，我想得靠一系列办法才能解决。这样吧，您先带人造两对大车轮，比现在这个大很多。”姜海涛对轸老头说：“您觉得这车轮加到2米、3米高，能降低阻力吗？”“应该能，不过太高以后，可能没多大用吧？而且那么长的辐条，车轮会不稳的，还重。车又那么高，上面怎么放东西？”“没事，您把现在的车轮先按比例放大，轮毂尽管宽，车轴还是那么粗。这车不装东西，而且车箱不放在车轴上面，吊它下面。”“啊？那干什么？”

姜海涛笑了一下：“您不用担心，先造出来，2米一种，3米一种，然后交给井他们试验。我呢去找公子豹一趟。”

听说是要铜料，归豹马上爽快地答应了。可是再一听，是要三四百公斤铜料造车，归豹就有点迷惑：“你造什么车，要用那么多铜？”“公子，我打算造几辆车轴、车轮都是铜的车。”“哦？那是不是很重啊？干什么用？”“虽然铜比木头重，但更结实，所以这车本身未必重多少。不过我准备在上面加一些重物，当做压路机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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