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生不甘示弱，抽出背后的恶尽就指着程青，冷笑：“你脑子抽风吧，是不是想打架？来啊，打就打！别人怕你，我不怕你！”

程青眯了眯眼，整个人有点危险，他觉得有必要检查一下的武功如何了。

于是两人就真的打起来了，程青赤手空拳对恶尽，两股内力碰撞，招招是杀招。

“这是真打还是假打？”荆棘与两度边看边讨论。

“假打吧，程青怎么可能对无生真下死手？”两度道。

“那可不一定，你没看两人现在是敌人，动真格的了，嗯，是真打。”荆棘仔细看了下两人的招式，点了点头，“打个赌，你觉得谁会赢？”

“程青。”两度是不容置疑的语气，无生虽强，可是她也不能赢了程青。

荆棘哼了一下。

“你觉得无生会赢？”两度见荆棘的反应，问道。

“无生体内可是有超过百年内力，就看她用不用，用了说不定有机会能胜程青。”荆棘神秘莫测一笑。

“百年？为何会有这么多？”两度惊讶。

无生本人先前内力便已非常深厚，估计有三十年左右的内力，可现在怎么会有超过百年内力？

“是她师父？”两度猜测，应当是无生师父临时前将一身内力传给了无生，否则如今的江湖上还有谁人有如此高深的内力。

“聪明。”荆棘道。

才不过二十招，无生已有吃力感，果然比起程青来，她现在还是太弱了。

身体后退，与程青拉开一段距离。

“果然，如果只是这样，我没有一丝赢你的机会。”无生自嘲，她一直知道程青很强，至少与师父媲美，可现在来看，现在的他恐怕无人能及。

“无生，可有大碍？”齐明跑到无生身边，关心问道。

“无碍。”无生摇摇头。

荆棘看了两人一眼，眼神有些奇怪。

也是，苏程在竞技场赢了千场之多，却最后也没能赢了程青，她不能低估他。

“只要你不插手，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从刚才与无生动手的那一刻起，程青脑中一直有声音在回荡，他们疯狂叫嚣着无生的名字。

“你有你的立场，我也有我的立场。你了解我的，置身事外，我做不到。我从来不论善恶行事，只按照自己的心意来。这里很多人是我的朋友，很多是我阿娘的师长、朋友，如果我置身事外，我不会原谅自己，更无颜去见九泉之下的阿娘。”无生无奈，她不想与程青为敌，没有人知道程青对她有多重要，可老天爷似乎不善待她，最后给她开了个大大的玩笑。

“我自有记忆起，便被告诫自己的使命，这么多年，从未忘过，我为使命而活。所以，即使是你，也拦不了我。”程青感觉到脑中的声音小了些。

“我明白，所以我不怪你。”无生一笑。

无生眼睛隐隐泪光闪烁，同时，她的衣诀纷飞，浑身气场强大起来。

“住手。”程青猜到她要干什么，立马喊道，“住手，你想死吗？”

“谢谢师父，临终前为我留下了一招。”自那次醒来，她就发现自己体内多了一股深厚的内力，检查师父尸体时才发现，师父内力全失。

所以，师父的死因她就多少猜到了。

无生已经运起了师父给她留下的那股内力，现在她是否有资格与程青一战。

“停下来，否则，杀了她。”程青取下腰间的黑色短棍，在短棍某处按了按，短棍尖端伸出一段剑身来，紧接着又伸出了剑尖的那一段，最后组合成了一柄完整的剑，抵在了梨亭的脖子上。

“寒剑。”常足微微惊讶，寒剑被改成这副模样了，难怪他一直没有发现。

“亭儿。”无生看到梨亭的脖子上已经有一丝血流出。

“这里，你最在意的是她吧。把内力封印回丹田，否则，你将见到的是她的尸体。”程青威胁道。

“如果你不在意她，那我就一个一个杀，直到你把内力封印为止。”程青语气冰冷，毫无妥协的可能。

周围突然出现了百名鬼将，迅速把其他人围了起来。

无生身体一怔，嘴唇动了动，有些发抖。

“就算这里的人，你不在意，那么还有其他人，你妹妹，古家，天工阁，护安楼，十盟，十盟以外的门派，江湖所有人。无生，你以为你安排好了，你以为洛族、揽月台会站在你那方？你以为你凭那点内力能杀得了我？有善给你传内力时，我就在旁边，哼，要是那点内力我会畏惧，那它就不会出现在你身上。”程青一句一句话，让无生所有的自信与筹谋崩塌。

“对上程青，无生没有胜算的。”两度轻叹。

不仅是她这么认为，恐怕在场所有十盟里的人都这么认为，程青太恐怖了，祝垣这是训练出了一个何等的怪物？

“十年之前，你们还有一丝机会，现在，你们不堪一击。”程青冰冷漠然。

“噗！”无生一口血吐了出来。

“哐当！”恶尽刀随之落在了地上，无生浑身充满了无力感。

齐明连忙扶住她的身体。

荆棘嘴角微微上扬，呢喃道：“无生赢了。”

“我真想一年前彻底死在了揽月台，那时死在你手里，现在就不会这么难过。”无生声音沙哑，充满了苦涩。

程青神色微松，揽月台无生之死，是他唯一一件失策的事情。

有什么冰凉的东西落到脸上，无生抬头一看，是雪。

“下雪了，阿娘坟前的梅怕是已经开了。”无生像是想到了什么，开心一笑，“记得吗？那株梅，还是你与我一同种下的，一晃，这么多年，可惜不能与你一起去看了。真的很想再回到从前，我什么都不知道，这些事情与你我无关，而你只是我的保镖，咱们打打闹闹，偶尔斗个嘴，浪迹江湖，交个朋友，吃些美食，多快活；也很想再去一次洛族，抓两条鱼做给你吃，还有甜甜做的糕点，可甜了；还有想再回一次朱雀街十六号，我其实还有一个秘密藏在那里，你一直没发现。还有，在洛族答应你要陪你回寒江州的，对不起，这些我可能都做不到了。”

程青觉得头有些痛，心里有些难过，随之还有其他异样的感觉袭上心头。

无生嘴角的血越来越多，若不是脸上有易容，恐怕她的脸面无血色。

“无生，你自毁丹田、散了内力？”常足见无生的样子，发现了不对劲。

齐明给无生把脉，果然此时无生体内一分内力都没有，她散去了所有的内力。

“没有内力，你会死的。那内力，是给你救命的。”程青神色痛苦，似是不明白为什么，“我千方百计想要你活着，你却宁愿死？”

“他们有什么好的，值得你如此？”程青不解。

“善恶并不完全对立，人有恶，也会存在善，我能看见他们的善。”无生感觉身体迅速在变冷，四周的冷意迅速冲进她的身体，嘴唇发白，意识渐渐在消失。

无力瘫倒在地，眼皮好重，她努力睁大眼睛，看着程青，轻声道：“你也一样，无论你是什么身份，别人说你如何，我却觉得，青爷，你是我见过的…最善良的…人…”

身体冻僵，麻木感席卷了无生全身，仅存最后一丝意识，她无力再说话，慢慢等死。

“无生。”程青失声叫她，她却没有回应。

“别怕，我这来救你。”程青就要上前，“别怕，只要尽快重塑丹田，为你输入内力，你就没事。别怕，无生，我在。”

程青没发现自己的语气温柔了起来。

常足想了想，确实此办法可以救无生，他正准备上前。

“站住。”这时，齐明大声呵斥两人。

程青与常足如他所言，停住脚步，因为齐明的明曦剑抵在了无生的脖子上。

“你干什么？”两度惊慌。

“放下你的剑。”程青亦眼神冰冷，看齐明如同一个死人。

“呵呵，现在你有资格这么同我说话？”明曦剑又入了无生脖子一分，马上就要破皮，“你的弱点可是在我手中。”

“你要如何？”程青看着无生，觉得她离已经越来越远。

“跟无生一样，自毁丹田、散尽内力。”齐明眼中充满了恨意和疯狂，他已经被仇恨吞噬了。

“倒是小瞧你了，当时该杀了你。”程青杀意立起，手中寒剑指着齐明。

“杀了我？哼，有无生陪我去黄泉，也不寂寞。”齐明手中明曦剑不松反紧，无生的脖子已经破皮了，血流了出来，“看是你先杀了我还是无生先去黄泉？”。

无生心叹，她真是倒霉。

寒剑都要被程青捏碎了，可见他有多生气。

“无生的时间可不多了？”齐明冷笑。

“殿主不可！”孟罗叫道。

无生心中尽是苦涩，她想说些什么，却说不出来。

程青看了无生一眼，脑中的声音在疯狂叫嚣：救无生，救无生，救无生…

无生重要还是取了这江湖重要？程青在心中不断地问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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