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节 飞虎旗求援(2)
作者:老猫说故事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66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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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眼狼入这一支绺子,因为大当家的和二当家的搞不到一块儿去,分道扬镳了。在分割人员和财产时,独眼狼留在大当家的身边,而郑浩南却被二当家的要去。这对患难与共的表兄弟心里虽然难舍难分,但那时还不具备抗拒的能力。分手之际,俩人约定,有生之年,不论谁先干出来了,第一件事就是杀了海城县的那个狗县官,报仇血恨。二年后,郑浩南入的那支绺子被朝廷招安,算是改邪归正,成了朝廷的人,以后俩人失去联系。

姑姑为了保住儿子和侄儿的性命,宁死不屈,够得上是烈妇,虽然她和郑财主私通多年。泥瓦匠本是个窝曩废,半辈子说不清道不明,活着时窝曩,而为了保护儿子和外甥,死的却很壮烈。独眼狼到爹爹和姑姑坟头痛哭一场,暗自咬牙发誓:不杀了海城县这个狗县官,誓不为人!

多年搏命生涯,练就独眼狼胆大、手狠、心细、枪法准,狡猾多端。他的绺子逃脱过官府无数次打击,队伍越拉越大,有五百多号人马。独眼狼把老营盘扎在蛤蟆塘北百余里的地方。那一带千里荒野,遮地连天的芦苇,少有人烟,比蛤蟆塘还荒凉、贫穷。他有一条宗旨,兔子不吃窝边草,对老营盘附近的村镇从不劫掠。那儿实在太穷了,劫也没什么劫的,反倒会惹起周边的老百姓怨恨。这样的帐,独眼狼算得比较精明。在周边村落的老百姓眼里,独眼狼的绺子就是劫富济贫的梁山好汉。

三年前,独眼狼去四平一带踩盘子,结识了四路通大车店的老板。原来,这个绰号小眼贼的店家,早年也在辽西一带的绺子里干过,积攒几个钱后回老家开起贼店。独眼狼和他一见投缘,俩人成了朋友,四路通大车店也成了他的眼线。

两天前的半夜,一个人飞马先回去给独眼狼报信儿,另两个人或前或后,一直跟着车队。先回大洼县老营盘报信儿的人说有一支三十多台大车组成的商队要南下营口,独眼狼竟兴奋得大喊:天助我也。

当报信儿的把得到的详情全部说完,独眼狼又像个霜打的茄子,蔫了。他知道,慌乱年头,这支车队敢大张旗鼓下南城做买卖,肯定是有恃无恐。

八十多号人,其中有六十多快枪,还有一挺老猫子赛电枪决不是一般的抵抗力量,凭他这支绺子要想打下这支车队,难度太大,说不定要死多少人,这活不大好做。但是,要把到口的肥肉再弄丢了,他实在是不甘心。

独眼狼找来自己的翻垛先生(绺子的军师)商量,军师给他出了个敲山震虎的主意,不管能否管用,先吓唬吓唬再说。军事写好恐吓信,叫趟子手连夜飞马赶回投信,随后亲自带领五十人马赶到奉天城南一带监视车队的动向。如恐吓信管用,则带人收货,如不管用,再想其他办法。

恐吓信果然没管用,这支关内来的车队,如同过江龙一样大摇大摆的出了奉天,浩浩荡荡继续向南开来。眼看着满车的货物,价值十几万,独眼狼馋得眼里冒出火来,一边派人继续跟踪车队,自己带人回到老营,拉出全部人马隐敝在牛庄西北太子河的河套里。

怕自己的力量不够,亲去游说海城县的大绺子钻天燕子,答应事成之后五五分成。钻天燕子听说有此大活儿,兴奋得眼睛毛都挽了起来,大喊大叫,怎么分都是小事一桩,边外的车队敢大摇大摆进我海城地界张扬,眼里没有我钻天燕子,凭这一点,也该打,兄弟,你说怎么个打法儿吧。独眼狼和盘托出自己的打算:派人在鞍山监视车队去向。车队如走大石桥,就把人马拉到海城与大石桥之间的分水岭一带拦截;车队如走牛庄那是最好,就在牛庄城东杨柳河两道大堤之间实施包围,以一千五百人马围堵九十人,肯定是手拿把掐,万无一失。连夜,钻天燕子也把人马隐蔽在太子河河套里。

半夜时分,于保财强打精神到大道旁边查看,怕年轻人下半夜犯困,出乱子。那三个当兵的真还挺精神,伏在道沟南沿的老柳树下全神贯注倾听四周的动静,大枪都掐在手里,听见南边有人来,警觉地小声问:“哪个?”

于保财想要夸赞三个当兵的话还没说出口,突然听见从西边传来阵阵疾风骤雨般的马蹄声、人喊马嘶声。听声音,轰轰隆隆,决不是三五十人所能发出的响动,而是千军万马奔涌而来时那种沉闷,震颤如**来临时的气势。

于保财一下惊呆了,‘哎呀’一声,没了下话。姜排长的心猛地往下沉,觉得头皮发炸后背冰凉,三个当兵的都是年轻人,急切时没有主意,大声喊:“排长,怎么办?”

于保财下意识地大声重复一句:“姜排长,怎么办?”

此时,姜排长反倒恢复了冷静,脑袋里的思维像电波一样疾驰。深更半夜,突如其来的大队人马,十有**是为了劫掠这支车队,自己是留还是撤?

事出突然,容不得他考虑太多,低声说:“还犹豫什么?赶紧撤回去,准备开打呀!”

众人顾不得再听动静,一阵急跑回到原地里喊醒还在酣睡的人。人们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精神了,像抽足了大烟的烟鬼,麻溜操枪,各就各位,丝毫不乱。

于保财把众位叫到一起,简单商量一下怎么个打法。事到临头,真的打起来,他心里真是没底。虽然他久跑江湖,但那都是买卖上往来的事,并没有真刀真枪和谁打过仗,更不用说像现在这样,胡子千军万马。

姜排长就是因为较真执勤被李玉堂提拔起来的,虽然进入教导队的时间短,但是十分的上进,受过哈里曼以及李玉堂的短暂军训,这次要是保住了飞虎旗的名号,就等于给自己铺平一条升官发财之路。

不等别人说话,姜排长抢先说:“掌柜的,我看这样,西边挨着河,胡子要想从西边来,只能涉水渡河,他的兵力无法展开,咱就派少量人,要枪法准的,防守西面。北边东边应该是胡子进攻的重点,北边是大道,东边有大堤,居高临下,胡子肯定多部署兵力,咱们也多派人。另外,机枪主要用来随时应付吃紧的地方。我想,我的三十人,部署在北、东两面,你再配备二十人,足够了。西边,派十个人监视河道。南边,也派十个人,剩下的二十多人作预备队,埋伏在草堆中间,看护马匹,货物,随时增援吃紧部位。”

于保财听姜排长所说对路,不住点头,问其他:“你们看咋样?”

“行,挺好,”

“掌柜的,如果有胡子冒死硬冲咋办?”

“往死里打!不然的话保不住财产和自己的性命,你死我活的事,还犹豫什么,出事我兜着。”背水一战的于保财要破釜沉舟了。

一名士兵兴奋的喊道:“好了!掌柜的,有你这句话,看他有多少胡子够填我的枪口,实话告诉你,我带了四百多发子弹。”

北边大道上,马队的声音如暴风骤雨般往东掠过,时间紧迫,不容多想,于保财一锤定音:“就这样!爷们儿哥们儿,脱过此劫,我定有重谢!”

半个时辰后,独眼狼和钻天燕子的人马完成了对车队的合围。但他们不敢草率进攻,人马停在离坟地五百米以外,人喊马嘶,轰轰嚷嚷。他们先要造成一种气势,一种心理上的压力,攻心为上,能不战而屈人之兵那是最好。他们清楚这支车队的抵抗能力,如冒然强攻,说不定要死多少人,那样,这笔买卖就是赔本的买卖,他们不愿做,真也做不起。

独眼狼和钻天燕子并马在杨柳河大堤上,身后跟着一帮人,沿着大堤来回溜,观察露宿在河边车队的动静。钻天燕子有个单筒的望远镜,可惜茫茫的夜,五百米开外的距离,黑乎乎什么都看不见,河边寂静无声,什么响动也没有。

独眼狼问:“大哥,你说下步该咋办?”

钻天燕子放下他那什么都看不见的望远镜,嘟囔:“怪事了,千军万马围住屁股大这块地方,河边什么反应都没有?······难道你的探子跟踪的不准?”

钻天燕子用这种口气说话,独眼狼很反感,心想,都说你钻天燕子久闯江湖,见多识广,怎么这样不相信别人?我又不是你的部下,用你来教训我?心里不乐意,强压着火气说:“放心,绝对不会有错,车队肯定露宿在河边。我的探子是亲眼看着车队从大桥东边拐下大道才回去给我报信儿的,还有三个人死死盯在大桥上,车队根本没出来,这还能有错?”

“那······这是怎么回事?这伙人就这么沉得住气?我就不信了·····”钻天燕子仍旧不信,嘟嘟起来没完。

到底把独眼狼惹火,大声说:“大当家的,你要是嫌我的人马不中用你自己干;要么你的人马回去,我自己干,难怪人说一个槽子拴不住两条叫驴。”

钻天燕子毕竟年纪大,久经场面,舍不得把眼看到口的肥肉弄没了,知道自己刚才言辞不当,没答话,一时俩人谁都不吱声,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跟在他们身后的人看俩人这么僵持下去不是个办法,战机稍纵即逝,此时此地哪是赌气的时候,纷纷围上来劝解。

独眼狼先消气了,抱拳说:“大哥,小弟我说话鲁莽,望大哥海涵。我的探子说的也不一定准,我看这样,我带人先冲他一家伙,你带人在大堤上观敌掠阵,试一把,一切不都清楚了吗。”

钻天燕子心里暗喜,嘴上却说:“要冲咱就一快儿干,你从东边我从北边,俩手掐*,一家伙就干塌胯他。”

“不行不行,肯定不行。大哥,我听探子说这支车队有九十多人,都是快枪,还有一挺赛电枪,强打硬攻,这点老本非踢蹬了不可。还是我虚张声势先佯攻一下,看看他们到底有多大实力,咱再想周全的办法。”

钻天燕子当然乐意这样:“兄弟,那你就带人冲他一家伙。都不要骑马,一边放枪一边大喊大叫,先看看路景再说。”

独眼狼跳下马,回身冲二当家的喊:“集合弟兄们,跟我往河边冲!”

一会儿工夫,二百多人的队伍集合完毕,独眼狼挥舞着大肚匣子高喊一声弟兄们跟我冲啊!带头冲下大堤。

突然间听见东边枪声大作,喊杀声震耳欲聋,守在坟地里的人们知道,一场大战不可避免。

姜排长小声的传令:“先别开枪,等胡子冲到有效射程之内,再开枪。”有人把命令一递一传给下面的人。

独眼狼带人边喊叫边放枪往西冲了三百多步,西边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越是这样,他心里越是没底,掂量掂量,如再往前冲,离河边不到两百步,进入快枪和机枪最有效的射程。他不敢大意,停下队伍,重新部署说:“弟兄们都趴下,爬着往前摸,谁也不要打枪。”身后的胡子都趴下了,拖着枪,一点一点往前爬。

严阵以待的人们看得清清楚楚,胡子老洋炮里打出的火光一闪一闪,咣咣咣,枪声响成一片,离坟地只剩两百步,突然,又没了声音,夜空一下子变得死寂。人处大战在即的关头,越是沉寂,越紧张。一个姓赵的车老板手一哆嗦,噹的一声,快枪响了,一道火线斜着向东飞去。别人同样紧张,猛然听见快枪响,不知道怎么事儿,只以为是姜排长下令开枪,扣动扳机,噹噹噹枪声大作,响成一片,一束束流弹的光线在漆黑的夜里刺人眼睛,令人心颤。机枪也响了起来,哒哒哒哒连射不停·····

幸亏独眼狼早有防备,要不然,坟地里飞来的这一阵排枪,他的人就得倒下几十个。正往西爬的二百多人停住,头也不敢抬,摸到垄沟当了掩体,赶紧趴进去。机枪停了,排枪停了,趴着的人还是不敢动,双方僵持着。

于保财想,这一阵排枪打对了,叫胡子看看咱们的实力,没准害怕了,知难而退,也不是不可能。

听见西边的枪声停了,独眼狼才敢坐起来。他暗暗庆幸,多亏刚才防备这一手,才没造成伤亡,行了,这次攻击的目的已经达到,车队肯定露宿在河边,赶紧撤回去想辙。这一阵排枪,把他打明白了:单靠自己的人马想要打下这支车队是根本不可能的。

站在东大堤上的钻天燕子把河滩里发生的一幕看得一清二楚,倒吸一口冷气,心想,独眼狼的探子摸得的底细果然真实,这支车队,真有不可估量的抵抗能力。

独眼狼带人回到大堤上,气冲冲问钻天燕子:“我说的没错吧,刚才你都看清楚了,要是一般的车队,我的绺子早就劫了,何必劳你大驾。”

钻天燕子宽宏大量的口气:“兄弟你说的对,要是硬攻,三百不够填枪眼的,这帐不划算,得好好想想辙。”

“或是攻心为上,或是围而不打。”这时,翻垛先生说话了。

钻天燕子听他说话文绉绉的别扭,说的却很有道理,问:“你说说怎么个攻心为上,怎么个围而不打?”

见有人识货,翻垛先生来了精神,故作深沉口吻:“对方把车队停在河边,背水一战,犯了兵家之大忌,此战虽未开,我已料定胜负。所谓攻心为上,就是派几个能言善辩之人,潜至对方近前,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说明利害,劝其放弃抵抗;所谓围而不打,就是仗我人马众多之优势,将对方团团围困,我料对方长途跋涉,所带粮草肯定不多,围之三日,肯定不战自降。”

一时间没人答腔,都在琢磨他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