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一章 自重
作者:十月未央      更新:2019-10-06 12:12      字数:2288

凤茗依那番话,自然是跟君无药说的。数度言语之间,分明是已经将他二人的行程就这么给定了下来。

只听的那厢两人齐齐怔住。

“这……长姐?”

“王妃?”

跟凤子焉的意外比较起来,君无药那可是实实在在的震惊。

大概是没想到不过一时好心帮个忙,让凤茗依这个同父异母的兄弟免遭毒手,结果到头来还当真是就变成了自己的责任,他一时怔住,紧盯着凤茗依不放。

再一次用眼神询问,得到准确的答案之后,才一脸的绝望。

几乎是并未多想,便径直开口。内容,自然是拒绝的。

“不行,眼下时局危机,我又怎么能走?倘若是……”

眼下的凤茗依已经无名无分,还是一个死人。只要是人,都能上来踩她两脚。外面的重重危机且不必说,便单单是那逸王府中,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侧妃。

纵然有逸王守着护着她,可毕竟还是分身乏术,难免也会有一时照顾不到的地方。但凡是消息泄露,有人生出了歹心来,那后果无疑是不堪设想。

倘若是有他在身边,至少这一身的医术,指不定什么时候也就派上用场了,就这么走了,莫说是真有什么危机时刻,便是一直好好的,只怕是这一路上,他心也难安了。

“我认为此举,不妥!”

拒绝的十分坚决,俨然没有丝毫商量余地的模样。这情形,还没等凤茗依这边如何呢,作为当事人的凤子焉倒是先尴尬了。

倒也没有任何的记怪或者不开心,仅仅只是愧疚罢了。只是尚未开口多说些什么,就被凤茗依一眼扫过来而阻止。

视线再次落到君无药身上时,并没有丝毫的胁迫,隐约之间,只能见到几分祈求。

“你该知晓,我眼下唯一能真心托付的人,便只有你了……”

其实论起武功实力来,那些护在她身边的暗卫,似乎更有资格也更有能力,想要护着凤子焉去旁的地方,几乎可以说是完全没有问题。

但是凤茗依心里面却是也是十分的清楚,那其实是并不可能的。

之所以被派遣到她身边来,事实上那些人所得到的指令,也只会有一个,那就是尽力护着她的安全。

既然是经过训练的暗卫,且又是从轩辕逸诺身边出来的,自然是分得清轻重缓急,又岂能随意被调动?

这样的事实,在之前前往西山皇陵时,便已经经过了验证,也亏得那一次是事关轩辕逸诺,才勉强将人给派遣到顾善修身边。

既然如此,自然也没有必要再多此一举白白试探一回了。

而眼前的君无药,无疑便是最佳人选。

虽然从未真正在她们面前展示过所有的实力,可是就冲着他深藏不漏的这一点来看,想来也不会生出什么差池。

这些道理,便是凤茗依不明说出来,也心知君无药心里必然清楚。不过接受起来总归是稍稍有些不顺畅罢了。

思及此,只能迂回转折,从另外一个角度出发,循循善诱。

“况且眼下天下虽大,可能够真正让子焉容身的地方,却是并不多。也唯有北边那里人马那边,尚且还能偷的一线生机。

我身边却是也有人,只是此前诸多的因素在,只怕若是他们去了,反而还要横生出什么误会来。届时,定然又是一桩麻烦事儿。”

这倒不是杜撰,当年云歆宫的事情,可是云歆宫中弟子心中最大的伤。倘若不是轩辕逸诺出手那般的狠绝,又怎会逼得他们流落远遁。

况且如今是暮子云在主事,想也知道他对于轩辕逸诺会有多仇视了。

眼下她身边的都是逸王府的,估计就算是看在她的面子上,勉强收留凤子焉倒还罢了,碰着逸王府的人,后果可想而知。

“且花晴伤势未愈,花溪又……诸事缠身,只怕也是走不得的,便只能委托于你了。君无药,各种缘由,你可明了?”

原本是知道的并不十分清楚,不过此时,听到这解释,君无药大概也就明白了。

只是心里面终归还是不是个滋味。

这明显就是挖个坑,结果最后却是埋了自己的节奏。不过……

也不知那一瞬间想到了什么,他的眸色微微一亮。等再次与凤茗依对视时,其中幽光闪烁,显然是有所打算。

“让我护送这孩子离开,倒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我有一个要求,倘若是你能做到,我必不负所托,倾尽全力帮你达成护他周全的此愿!”

“请讲。”

还道是还要花上诸多的口舌,才能让他答应。却没想到竟然还能如此的痛快。闻言,凤茗依心下自然一喜,哪里还能顾忌到太多?

也是因为信任,心中便没有太多的疑惑,嘴一张,应允的话语便脱口而出。

“有什么事情你但讲无妨,只要是我能做到,必定会全力以赴!”

“做,你肯定是能做到,只看……”

愿不愿意了。

心知自己此举甚是不妥,甚至上便是说为逾越,也不为过。然而此时的君无药,心底却总有一股子不受控制的冲动,总觉着好歹也这么长时间了,此次明显就要远行,倘若是再不说出来,以后也不知是否还有机会。

哪怕……仅仅只是留个念想呢。

思及此,心底的那股子冲动也就越盛。并没有多少的迟疑,便将自己刹那间的想法给讲了出来。

然而静静地等待着,等着眼前的人发怒,或者是……直接拒绝。

“也并无旁事,但凡是涉险的,我也不会为难与你。我这个要求,便是……便是想让你赠一束发与我,权当是……权当是此生的念想。”

“什么?君公子,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果然,随着此言一出,屋内的气氛,登时一僵。还未等凤茗依那边有什么反应,一旁的花溪倒是先着了急。

一双杏眼之中满是不可思议,看着他,就跟看着外边那些登徒浪子似的。便是连出口的话语,也带上了略微严厉的警告。

“还望你自重!”

事实上,倒也并非是她过分。仔细说来,也实在是这个要求过分。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女子的头发,历来便是非同一般的存在。也有绞发赠情郎,结发为夫妻的说辞,眼下君无药却大胆到想要自家主子的发束,这成何体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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