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随着走进去，看到里面端坐在椅子上，顶着一张平平无奇的脸漠然地看着她的凤茗依，却是极快就恢复了正常。

并没有适才站在门外言语时候的锐利，整个人看上去异常的乖巧。就连恭恭敬敬垂眉屈膝行礼的动作，也是规规矩矩的，并没有任何的逾越。

只是，并没有多少效果罢了。

反之，见到她，凤茗依心中，倒是说不出来的不耐跟烦闷。

“顾侧妃好本事，我倒是小看了你。如此吵着闹着要来见我，可是有何指教？”

大概是这几天自个儿的日子过的太清闲了，非得要没事找事儿地作一下才开心？

面容虽然看着平淡，可是那眼神却是绝对的犀利。被她那般盯着，也不知顾倾颜是当真有所忌惮还是怎的，竟然微微瑟缩了一下。

随即赶紧开口否认。

“妾身不敢，王妃面前，妾身不敢造次。不过是听说您已经大好了，想着该来拜见一下，请个安，故而……”

拜会？

请安？

倘若是往日里也就罢了，说不定自己还能有点儿闲心，好让她知道知道，这两个词汇，也不仅仅只是她所理解的那样。、

只不过此时，凤茗依也着实没有那份心思来应对，尤其是在大事面前，这点儿计较，不过是琐碎的都不想放在眼里。

也懒得听她继续在那里掰扯，干脆扯唇，径自打断了对方粉饰太平的掩饰。

“既然能说出适才那句话来，想必眼下许多事情，你心里面也是有数儿的。顾倾颜，你一贯是个聪明人，不论是对王爷的情意，还是对眼下的时局，我不信你会全然不知。

所以，别想着作妖，要是你不安分，我有的是办法让你乖顺！

还有，宫夫人离世那日，在我之前去见过她的人，是你罢？说实话，我倒是好奇，你能同她说些什么？”

不论是前面言辞犀利的警告，还是后面这句很突兀的责问，不止是顾倾颜本人，便是花家姐妹，也有了轻微的讶异。

再看顾倾颜时，眼神就有些耐人寻味起来。

那日的宫云歆，有些异常。而且凤茗依也是感觉到了的。不过等到她直接开口问的时候，却又被对方岔开了话题，并未得到任何的回复。

此刻看着顾倾颜，方才霍然开朗。

视线中的尖锐，也顺势而去。

“我倒是好奇，你到底是用了何等本事，竟然能让她为你隐瞒？”

毕竟，宫云歆可不是那般好说话的人，她的性子，好歹也算是伺候了好几年，凤茗依心中多少有数。

能让她维护，其中必定有所道理。

面对着凤茗依的一再追问，顾倾颜的淡定总算是土崩瓦解，彻底裂开。似乎有些没想到话题竟然能扯到这个上面，她的神情数度变换。

带着让人看不大透彻的复杂，还有几分说不出来的古怪惧怕跟……绝望？

临到最后，与凤茗依对视的眼神，已经是难以形容的恳求，眼见着就要开**代时，却又忽然转眸，扫了眼一侧的花家姐妹。

样子明显是忌惮介意。

“只要是王妃想知道的，妾身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只是……可否……屏退左右？”

“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这可着实不太像这位侧妃的做事风格。

毕竟自从两人明知暗着交手，一连遭遇各种算计以来，这人的秉性，凤茗依莫约也琢磨了个七八。

表面上的装傻卖乖很有一套，可是实际上那手段，可是着实厉害。这一点，就连施红泪那样的人都栽在了她的手上，便可见一斑了。

至于这句让人很想发笑的话，听听就好，也不想当真。至于她说要屏退左右的要求，横竖不过是个笑话，凤茗依懒得理会，完全就当是没听到。

只是她淡定了，另外一边的人却是有些无法淡定。花溪还好，虽然脸上有些不悦，可到底是性子沉，稳住了，并未表现出什么来。

花晴可就不同了，因为之前顾倾颜算计她们的人，不论是被活活杖毙还剖肚挖心的那些个小丫头的仇，还是施红泪的事情，一直都横在她的心里，各种不爽呢。

这会儿看到这人居然还如此的不言不惭，当下就忍不住了。

嘴一张，讥讽的话语径自而出。

“屏退左右？顾侧妃此言，莫不是觉着没有我姐妹二人在侧，我家主子就会任凭您摆布了罢？

还是觉着，您这不声不响的就有了那份荣幸，值得我家主子为了您几句还不知道是什么目的的话，就心甘情愿地置自己于危险的境地之中？

毕竟，这黄蜂尾后针，您的手段，可是着实……毒。”

“花晴，不得放肆。”

实际上，何止是放肆。虽然顾倾颜不得宠，可好歹她也算是这府中的主子了。被花晴一个做丫鬟的这么奚落，依着规矩，分明就是被直接拖出去打死的下场。

好在，眼下这屋内的人，也没人当真就想着把她怎么样，眼见着顾倾颜因为这些话，脸上越发的隐忍，也算是为了自家主子着想，花溪便连忙拦了一下。

而后略一踌躇，转向凤茗依屈膝。

“主子，既然顾侧妃觉着不便，那我跟花晴就先出去了。”

“不必。想来也并没有要紧的事儿，听听也是无妨。”

花晴那番话过分是过分，可也是真的解气。作为纵容着自家丫鬟的好主子，凤茗依全程失聪，就当什么都没听到，完全不加以阻止。

这会儿听到花溪这话，方才恢复了正常。手一摆阻止了她，似笑非笑地勾唇。

“顾侧妃有话便直说，说是着实觉着不方便……那恐怕也得请你忍忍了。至于到底要不要原本讲明，倘若我问不出来，想必待到王爷回来，定能知晓可所以然来。”

玩心眼儿谁不会？

那些年头玛丽苏圣母白莲花的跟电视剧看多了，随便捡起个万恶女配的戏码给自己用用，也没有什么难度。

毕竟这仗势欺人又不是谁的专利，动动嘴皮子，怎么着也比让自己窝火委屈来的要畅快。

如今想来，因为失去记忆的过，之前很多事情，处理的还真不是一般的憋屈。若是依着她如今的性格……

冷笑一声，凤茗依也并没有掩饰自己的鄙夷。抬抬手，一脸不屑。

“如果你还是觉着为难，这边回去罢。”

“王妃……”

还道是自己一再放低姿态，总能多少换来一些让步。毕竟她此番前来的事情，也实在是……过于隐秘。

结果没想到，眼前的人非但没有如她所愿，连威胁都用上了不说，甚至还如此不耐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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