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七章 坑爹
作者:十月未央      更新:2019-10-06 12:12      字数:2431

“是,女儿自然是知晓的。”

尚未开口便得了一通教训,顾倾颜也是无辜。好在也并未放在心上的模样,应了一声,仍旧还是开了口。

“女儿就是想要问问父亲,您可知晓王妃现下如何了?清风临防守严密,连只苍蝇都难以自由进出,女儿不得半分消息,故而才……”

感情当真还是不懂事了,在如此情况之下,还想着要争风吃醋?果然就是个没有见识的小女子。

心下虽然不屑,不过这一回顾善修倒是难得理解了这个女儿一次,想着她不过也只是为了一个心安,见着四下无人,略一沉吟,便出言安慰起来。

“太后出手,又岂会能给人侥幸的机会?她既性命不保,往后这王府便依然还是你的天下。此时此刻,该自当恪遵谨守,莫要给王爷徒添麻烦才是。否则万一失了……”

果真这三言两语都忘记不了提到她在王府中的地位。无论如何都不能失了王爷的心?

从来就不曾得到过的东西,又何言失去?所以,即便是到了此时,在父亲的眼里,能看得到的,也仅仅只是她的利用价值么?

倘若是往日,顾倾颜自然又免不了再难受一番。不过此时此刻却是全然顾不上,只听闻说凤茗依没有侥幸的机会,铁定是性命不保时,脑海中突然空白了一下,后背一阵阵地泛凉。

纵然明知道此地并不是什么说话的地方,一路上还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暗中看着呢,可却依旧还是忍不住,在惊惧的支配下蓦然转身,快速打断了顾善修的未完的话语。

“不,不,父亲不明白,凤茗依她……她不能死,倘若是她死了,女儿也活不下去的,所以父亲,就算是为了女儿,为了日后顾家跟王府之间……您能不能想想办法,救救她?”

后宅中的妇人历来目光短浅,能看得到的,也只有那么几步之遥的距离,还有所谓的宠爱。

为了自家夫君的青眼,争风吃醋的事情不少见。自己也是从那种环境里出来的,顾善修自然十分清楚。

故而,他虽不喜自家女儿也成了那样无知的妇人,不过也并未多言,甚至有一度还十分的纵容。

便是此刻她跟自己说,巴不得凤茗依就这么死了,巴不得她再也没有蛊惑王爷,他也不会有任何的意外。

然而压根没想到的,却是听到了这样一番祈求。

整个人登时僵在那里,隐隐有些不太好。

“胡闹,这好好的,怎么就魔怔了?什么救她?连王爷都没有法子的事情,为父又能如何?且不论当真是没有办法,便是有,这是王府中的家事,为父又岂能随便插手?”

话,是说的好听,可怎么就不能随便插手了?若是当真有法子救了凤茗依,那对于轩辕逸诺来说,是一个多大的人情,可远远要比她这个女儿的分量重的多!

也是深知自己这位父亲的脾性,顾倾颜一下子就明白了对方此话中的深意。

“也是没有办法,便是有办法,也不会救!”俨然并没有将她适才的祈求放在心上的意思。

对于所谓的骨肉亲情,此前不闻不问的经历,就已经让她有些心凉。到了此时,却觉着更凉。

恍然之间人倒是冷静了不少,也停下脚步转身,定定地对上了自己那位父亲的眼。即便是如此不孝的动作,也没有半点儿退缩的意思。

“那女儿再问一句,女儿对于爹爹来说,到底是什么?”

“你!”

前面有那些胡言乱语倒也罢了,只当她是压抑的时间久了,脑子已经不大好使。

为了安慰她,顾善修甚至都没有多顾忌其他,就说出了适才那一番话来。此时反应过来,才意识到他人还在逸王府里呢,倘若是适才的话传到轩辕逸诺耳朵里面,还不知道他会怎么想。

毕竟他对那个凤茗依的看重,即便是此前有些不大相信,当不顾一切地冲进畅音阁,跪求他出来主持大局,乍然见着对方的第一眼时,顾善修也见识到了。

这会儿糊涂了一次,心中本就十分的懊恼,哪知道这个做女儿的非但不见好就收,还继续没完没了?

莫不是想要坑爹不成?!

面色一沉,顾善修已然动怒。唯一的那点儿温情也快速消失不见,隐隐有了几分疾言厉色的味道。

“你当真是坏了脑子不成?!”

哪知顾倾颜却并未将自家父亲的这份怒气给看在眼里,依旧是那份古怪的模样。直勾勾地看着他不说,甚至还微微勾了勾嘴角,笑的让人心头莫名发凉。

也没在意并没有得到准确的回答,只是嘴一张,自己将那个不怎么好听的答案给讲了出来。

“棋子是否?可女儿既然做的了父亲的棋子,自然也能做旁人的棋子。父亲难道就没想过,你在女儿身上好歹也是费了一番心思的,倘若是女儿就这么没了,也算是损失?”

“便是还有别的女儿,便是也能送进这王府中来,能不能到女儿这种程度,还尚未可知。况且,难道父亲也认为,那些庶女们,不论是见识,手腕,还是其他的什么,能抵得上您亲手调教出来的我?”

“顾倾颜!”

也是早就习惯了儿女们的唯命是从,便是出嫁了,也还是保留着一定的恭敬,哪里就能容他们如此放肆了?

乍然听到这样一番大逆不道的话语,顾善修气的差点倒仰!

便是那番话果真就是事实,也没有从他们这些做子女的嘴里面说出来的道理,分明就是在正面打他的脸!顾倾颜有如此作为,可不单单只是脑子坏掉的问题。

在怒气的支配下,顾善修一时冲动地扬起了手掌,竟然是想要打人。不过就在巴掌即将落下,迎上自家女儿便是如此,也依旧不屈,而且是从未有过的嘲讽眼神时,脑海中突然就一阵清明。

“你适才那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出了为父之外,还有何人在你身上打主意?”

说的好听一些便是如此,说的不好听一些,那就是她还在为什么人做事!意识到关键性的问题,顾善修面色逐渐慎重了起来。

虽然一生平庸,既无大功也无大过,但是好歹也是占了天子之名,安庆帝殡天,举国哀悼不说,便是连这天气,也紧跟着阴沉了数日。

终于在这一日一大早,便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来,百姓们只道是连苍天,也在为先帝落泪。

便是在这淅沥不断的雨声中,身体终于康复的逸亲王轩辕逸诺,手执一柄青黄油纸伞,进了宫。

与此同时,城内城外兵将走动频繁,军营中连连异动,完全不畏这天气,似乎在防备着什么,严阵以待。当消息传入祥宁宫中凤九歌的耳中时,也气的她冷笑连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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