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低调换来他几声的好吃，“除了鱼，都是素食，却也能烧出这许多花样。”

“悠着点，没有跟你抢。”

我的话刚落，岑参放下碗筷，把脸凑向我，透着股暧昧的味道，我把他的脸往一边一推，挑眉说了句吃饭不许说话。

看着饭菜被他吃干抹净，心里别提多高兴。

他趁我收拾碗筷的时候，突然从后背环抱住我，呼吸穿过我的发丝，“知道我刚才在院子里想什么？”岑参问。

我摇头，能猜到才怪。

“美人有迟暮之思，志士有未遇之感。遇你，是我岑参三生修来的福气，此生能得你眷爱，且喜且悲。”

“只许有喜，不许有悲！悲？悲？从何来？怎么说？”我不解。

“喜之得一知已，斯世足以，悲之人在天涯，相见无期。此次一别，又不知何时能再相见？”此语一出，如烟花般绚丽的心情骤然如烟花般瞬间消失。

分别，痛彻心扉地疼。

“我会永远等着你，我收了你的玉镯，你可不许再有别的女人，不许再对别的女人好，还有不许写情诗给别的女人，暂时就这些。”我掩嘴笑着，不想让分别充满了黯然，只是说出来觉得一点也不好笑。

“知道了，小娘子！你收了我的玉镯，不许跟有钱公子眉目传情，不许再去倾颜阁，还有要把自己保护好，什么时候也都只许想着我！”

喜欢他叫我小娘子。

岑参牵了我的手，环住我的肩，我们并排立在洛阳红前，我长叹一声说：“我忽然懂母亲的痛了。”

“哦，说说你的母亲。”

“所谓情之深爱之切，当你全身心的爱着一个人，他却突然移情别恋，你所受的打击会和你付出的感情一样深，我母亲是过不了自己的心结，大夫们都说她这是‘血瘀病’，是心病，忧心积郁，日日累积，伤了心肝，近来身子一日不如一日。”我说得简单三言两语。

“忍着忍着，就忍出毛病了。只有爱过，才能理解这种痛楚，我懂！跟你单独相处的机会我每次都很珍惜，越是羁旅在外，越是想你！我岑参对天发誓，我绝不是背情弃义之人！

“虚伪的迎合曲奉！”我娇嗔地说。

“字字真情，昭然若揭。”声音铿锵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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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元得走了，岑参也走了，内心惆怅不已，在暮里黄昏写满了一张张的信笺，然而浮雁鱼沉，寄不出我封封沾染相思的话语。在每个晦暗如阴的黑夜，唯一的思绪就是荦挂岑参，切切的盼，遥遥的望，那些信笺已化作千滴热泪，无论如何都要支撑到那一天，把千梦万梦中的他拿到相见的那天细细端详。

今年的牡丹花期出奇的短，母亲没等我把配好的药熬完，就撒手人寰。我惊了，虽然早就料到母亲撑不了多久，却不曾想到，当母亲真离去了一切都来得这么措手不及。

在暮色中我看见了“洛阳红”的点点残红，如血般啼泣，那一定是母亲的眼泪。

没想到母亲离去的第二日，父亲竟将红芍迎娶回了家，并张灯结彩。还好，母亲看不到了，否则她该是怎样的心碎肠断。

程府上下红灯高挂，窗明几净，锦绣流苏，一派喜气。

我身穿一身白色素衣，为母亲守孝，在灵堂里能听到外面的喧哗声声，母亲后日出殡，父亲只是来瞧了一眼，便去守着他的爱妾了，红芍是以妾侍的身份进入的程家，也许过不多时日便是未来程府的新主人，未来程家的正室。

父亲曾经给过母亲很多的爱，可是这许多的爱终敌不过红芍的一个媚脸，母亲刚过世，她就堂而皇之地迈进程府，并浓妆艳抹，花枝招展地招摇过市，也对，她就是凭借艳丽光鲜的外表来吸此父亲的。

“小姐，你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虽说百善孝为先，可是你这样下去身子会垮的，夫人也不希望看到这样的你。”凤姨担心地说。

“凤姨，谢谢你！一直陪着我守着娘。”我哭着偎到凤姨的怀里。

“傻孩子，还说个啥谢字，夫人待我不薄，只是咋说走就走了呢？”凤姨也眼睛里满是凄凉。

我们都只字不提父亲，怕静静躺在棺木里的母亲能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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