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大叔亦可爱 小鸟煽情渐依人
作者:诗府大少      更新:2019-09-14 04:28      字数:2851

楼下一个忽哨,惊醒了沉思的宛儿。

二八开像往常一样经过楼下。只见他今天穿着一件皮夹克,仰着脸,笑盈盈地朝着火一般的宛儿挥了挥手。宛儿也情不自禁地挥了挥手。这是近一个月来给她带来的唯一温暖的事。

两个月前,与包发相处了一年多的宛儿,再次提出要包发与妻子离婚和她结婚的事,包发就不高兴了。提出这样的事,宛儿也不是一次了,也是包发口口声声承诺她的事。包发很不满地说,急什么呢?我家那母老虎太邪门了,一说离婚,就寻死觅活,搞得我也没办法。宛儿说,你不跟她离,我就走人。看你,多大个鸟事。再等等,我自有办法。包发显得很沉稳。你有什么办法?宛儿紧紧逼问。母老虎割脉要挟我,这事等她伤势好转才行。包发很严肃地说。你这没良心的,你非把我逼疯逼到绝路上才安心。宛儿说着泪流了出来。包发不耐烦地吼道,哭丧啊!我大把大把地给你钱花,给你一套房子住,三天两头陪着你,你有什么不好的。宛儿更委曲了,哭得更凶了,涕不成声地说,我什么都不要,只要和你结婚,和你正大光明的过日子。包发听到这儿笑出声来,那笑那么得意,说,哟——,就这点破事。我答应你,等我出差广东两三个月回来就办了,事不得已嘛。宛儿听到这里一抺泪说,怎么又要出差,还这么长时间,人家咋办呢?包发笑嘻嘻地在宛儿额上亲了一下,甩出2万元钱说,在家不要乱跑,外面坏人多得很,我回来咱俩就结婚。宛儿已破涕为笑,说,我管不了,遇到哪个对我好的小白脸,我可把持不住。包发一时来了劲,说,那可不行。说着包发开始脱去衣裳,又帮宛儿剥起衣裳。宛儿见了娇嗔道,夜里不是做了一次了吗?看你又来了。包发两手操向宛儿的两腋说,我就要,就要折腾死你。宛儿一让,包发的手触到她的痒处,发出一连串银铃般的笑声。

这是包发和宛儿同居以来,分开最长的一段日子。过去包发出差,长的时间也不过十天半月,而包发一回来,也准到这里来。每次回来,包发行礼一甩,澡也顾不上洗,就迫不及待地抱起宛儿,往床上一扔,进行一场最激烈的战斗。那疯狂,那激情,那炽烈,让宛儿简直幸福得死去活来。这时的宛儿,久旱逢甘霖,也会快活得轻吟起来。

宛儿实在搞不懂,这样一个曾经令她讨厌的人,现在居然让她牵肠挂肚起来。这和当初她顺从地投入包发的怀抱一样,是很难找到理由的。

去年的夏天,是个忧伤的夏天,也是个幸福的夏天。有为过去那些哄人的鬼话,眨眼变成了一个臭屁。最终,有为抛弃了她,和这座新城里一个有房子的独生女走了。那天,他们分手就在一座花园里进行的。有为望着她略带凄惋地说,你看,这些美丽的房子,有哪一座不是我们需要的,又有哪一座属于我们呢?宛儿有些不明白地问,今天你怎么啦?怎竟说些丧气话?过去的雄心壮志哪去了?出什么事了?还是哪不舒服?有为正色地说,我一切正常,我只想和你分手。宛儿笑着说,别拿我开玩笑,这可不是什么闹着好玩的事。有为几乎吼了起来说,你听着,宛儿,我说的是真的,我准备和我们公司的小燕结婚。她就是这座城里的,是独生女,家有房子。她追我几年了,我终于考虑再三,下定了决心,就差领结婚证了。宛儿欲哭无泪,捶打着有为说,这是为什么?我们这么多年感情,说散就散吗?有为抓住她的两条胳膊,几乎哀求地说,宛儿,我对不住你,求你放过我,原谅我。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攒了多少钱,那连个房子的角也买不来啊!你清醒吧,去找个爱你的人,好好过一辈子,可比咱俩在一起强啊。有为哭了,宛儿也哭了,两人哭得很伤心。未了,宛儿一横心一抺泪说,你走吧,从此再也不要来见我。说着,宛儿跌跌撞撞地奔向了那间曾经给过她温暖的出租房,一头伏在床上,痛哭不止。

宛儿的消沉憔悴,没有逃过包发的眼睛,很快包发也零零碎碎从员工那里了解到事情的原委。包发一反常态,像领导像父亲像长兄也像朋友,他对着被叫到办公室的宛儿说,宛儿,你的事我听说了,不就是朋友吹了嘛,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再说了,像这样忘恩负义的人,就是和你在一起,也不见得能一辈子不变心。长痛短痛一样痛,他早离开,对你就是幸运的,不要再想不开了。宛儿抑制着不让泪流出来,可泪水还是不听使唤地在眼圈里打转。她有些感激地说,经理,真的谢谢你的关心,我没什么。包发叹了口气说,你一个外乡人,在外也挺不容易的。从明天开始,你就任办公室主任,工资由每月1200元调到1600元,你看还行吧。宛儿泪光莹莹,哽咽着说,谢谢!谢谢!包发挥了挥手说,回去想开点,可要保住身体,我公司可少不了你这样的干将。

说来也怪,包发从此也像换了个人。过去他那放荡的嘴脸一下子收敛了,而对宛儿的关心倒是不少。一天屋外下起了大雨,因公司离乘车站点有一段距离,宛儿又没带雨具,一下公司就剩下他们两人。包发下班时望着宛儿说,没带雨具走不了?宛儿说,经理,是的。这雨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停下来。走,我用车送你回去。包发说着往楼下走,宛儿却没有动身。包发转过头说,傻丫头,我又不是老虎,会吃人。走啊,我送你。这话带着长者的口吻,也带着领导的命令,宛儿不由自主地下了楼,钻进了包发的奥迪车。一路上,宛儿不说话,包发只是在问路时,才说个一两句。到了宛儿的出租房门口,宛儿让经理进去坐坐,包发却笑着说,今天我还有事,日后有机会一定来坐。宛儿定定地站在门口,望着雨帘中消失的车,想,包发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呢?

次日早晨,宛儿在小吃摊吃了一碗馄饨,到了公司人就不对了。一上午,宛儿上了不下二十趟卫生间,这事还是让包发知道了。当时,宛儿瘫软地伏在办公桌上,包发走了过来,关切地说,宛儿,你这样不上医院怎么能行?快,我送你去。宛儿有气无力地说,经理,没什么,你忙你的事去吧。包发一把拖起她说,胡扯,你在我公司出了事,我可脱不了干系。宛儿没法,只能跟着他往外走。可是宛儿下楼梯时,连脚步也挪不动了。包发见状,忙扶着她钻进了那辆黑色的奥迪。包发到了医院门口,见宛儿举步艰难的样子,索性一猫腰,背起她就走。包发跑前跑后,忙着给宛儿诊断打吊针。宛儿望着满头大汗的经理,心里生出无限敬意,她真的改变了对包发的看法,并不知不觉地感到他的可爱。

一段时间来,包发外出应酬也总喜爱拖上宛儿。在酒桌上,包发也总是当着护花使者。他面对一只只送到宛儿面前邀请的酒杯,双手一摊说,大家不要为难宛儿,她不会喝酒,要喝就跟我喝。当然,一桌人也总是免不了拿包发和宛儿开玩笑,说,包经理是老牛吃嫩草,艳福不浅啊。包发这时会豁地站起来说,大家损我不要紧,千万不要拿小姑娘开玩笑,否则谁说我和谁急。宛儿对此也不愠不火,全当了笑话而已。但是,宛儿真的很同情包发,每次都看他为了公司的事,喝得歪歪倒倒,扶他时,还一个劲说,没事,没事。宛儿有些关心地说,经理,以后少喝点酒,酒喝多了对身体不好。包发借着酒劲问,宛儿,这些场合能来的,一个也推不了,我不喝,你又不喝,人家能高兴吗?我这今后生意还要不要做呢?

宛儿决定以后要在酒桌上替包发挡一挡酒杯,让他尽量少喝点酒,也算不枉经理对自己的一片关爱之心。可是,她哪曾想,一端杯就让她醉得不知东西南北,一踏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