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演习(中)
作者:小心点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5864

我记得当初坏没有众个牌楼,看来禾兴的变化应该县时心大了。”

王易坐在乌骆马上,很是惬意地对他身后的那一班心脊们说。

初界后的夜空分外明亮,星辰相望,月色迷人。在这林幽小道之中,四周围弥散的烟氛不尽缥缈,更添清新恬静之感。

王易唷叹变化之大,不过是看见对面的巍峨石制牌楼有感而发。

这牌楼十米出头高,通体灰白,楼柱和牌面都精心雕刻过。楼檐下悬着的五只灯笼透亮至极。

王易记得当初自己从禾兴的东门出来时,还没有在这里建好这种样式新颖的标志性建筑。他隐约记得当初规划的时候,是将牌楼的建筑推到道路建设之后的,因而现在可以推知,禾兴周围的道路脉络应该已经理好了**成。

这可真是咋。令人欣喜不已的推测。队伍愈发接近那本是用以彰化民俗。提倡敦实务世风气的石制牌楼,王易愈觉得自己仿佛凯旋而归,行将收获丰硕的果实。

只不过楼檐下悬着五只胖鼓鼓的灯笼,在这月明星稀之夜映着红黄的光彩。清风吹过,五只灯笼还接二连三地晃荡起来,灯火忽幽忽暗,也着实有些可怖。

这样的景象越是盯着看得久了,人的心里也越发有些惴惴不安。王易一把勒住缰绳,回头吩咐一班武将提高警惕,同时自己则谨慎小心地观察起周围来。

牌楼周围乱草堆砌,杂树相植,看上去工程在达到一定程度后就草草停止了。这与湾村的整齐有序截然不同。

在湾村登陆的时候,王易便被湾村焕然一新的格局震动:硬化的道路彷若槎丫,以蔚然可观的码头为结点,向西方伸出。沿着这枝权般纵横乱错的宽阔道路,一列列黛瓦白墙的两层或三层的立贴式屋舍沿道旁而筑,斗拱飞檐相蔽成荫。有心的建筑者不仅辟出了宽阔的车马道。更是在房舍和主干道间拉出两车宽的距离来,以矩形持砖另外铺就人行道。

这哪里还有破落村户的样貌?俨然是个商贸气息浓重的繁华的江南小镇了!

或许是因为既承担着造船的任务,又要承接吴郡南北物资的周流,湾村的主干道上尽是车马,人行道上的行人也多是行色匆匆。

那时侯王易就不禁满生感慨,他暗忖道:

“距此不远的吴县,也就是后世的苏州所在。苏州昆山有一大去处。即是明代巨商沈万山的故居周庄镇。我记得周庄当初好像叫做“贞丰里”不过老古的时候还是个村落。后来到了北宋年间,一个叫周迪功郎的人在此处收获,并建设庄园。周边功郎笃信佛教,后来将庄田数百顷都送予全福寺。村人感其恩德,便将“贞丰里,该名作“周庄。值此以后,这村落竟也一步三阶,到了元末沈万三之父沈估前来定居的时候,就发展成四周闻名的镇子了。

“湾村的变化。与周庄倒是很相向。有所不同的是。周庄从荒微到繁华走了一千多年,而湾村只有几个月,一年不到的时间。”

当时他步行至湾村中央那座平日里用来集议村民的两层屋舍前。虽然披着雨后夜色,但还是豪气万千地对他那班心腹们说:“湾村的变化。诸君都是看在眼里的。想湾村以前也不过是客民徙居的滨海的破落汪村。如今能够有这派繁盛景象,实赖大家同心同力。我不敢能说出一个特别确切的数字,但我想约莫五年内,至少自吴县到钱唐,自乌程到由拳,无论村聚还是城邑,都要翻一翻新!”

众人一齐长揖至底,口称“主公英明”

礼毕后,王易四散众人去参观湾村,自己则在村长许志的带领下步入集议楼,到里头的雅室一也就是平日村长所憩的休息室里,叫许志亲自泡了杯清茶。然后自顾喝了起来。

许志泡茶的手法还颇为老练。王易知道湾村作为新开辟出来的吴郡转运资源的重掉,也储藏了许多钱唐清泉村的茶叶。于是王易与许志唠瞌起来,说着说着,王易顿然想起码头那儿还泊着置民的数百条船。便又向许志询问起这些越民一也就是置民的讯息。

许志是个老水手,万里南洋也曾去过,因而对这些置民着实有些了解。得知王易让这些置民帮运自汪阳买来的骏马时,许志也无甚惊异。倒是许志看到王易说起置民时那凝重的神色,还觉得王易的反应似乎太大了。

“越民的水性极好,胆量又奇大,蹈惊涛。破骇浪,仿佛全天下就没有他们去不得的海域。”许志砸了口清茶,思绪飘到过往,千凿万刻的老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当初我在会稽东面打渔的时候。沿海做海碰子。的都是这些人。水性好又不怕死。越民的人无论男女老幼都挺不错,热情好客,也并不介意我们这些吴人去他们那里打渔。他们就是不甚拘于礼法。”

王易知道所谓的“海碰子”是什么人。在潜水技术相对落后的古代,通常到海底采探譬如是掘些珍奇罕见的红珊瑚就得靠这些人。海面以下洋流端急,流向璃秘难测。更兼有鲨鱼之类的威胁,所以既能一口气潜到底下,又能规避种种危险。探得奇宝而回的人,实在需要超常的本事和勇气。

这种所谓的“海碰子”直到20世纪下半叶还出现在中国东南部的海域上。王易生自江南,也曾到那陆外东南的佛岛上玩过一次,对这种牛人还是听说过一些的。

不过正当王易和许志谈论之时,那群运马而来的置民却在童子军和预备军的监视下。“有秩序”地按照预定线路参观着湾村。

置民们一路发着惊叹,情不能已。就像陆地上的人觉得海洋神秘莫测一样,这群罕登大陆的水民如今看到这俨然有序的繁茂集镇,个个膛目结舌。仿佛探入了藏宝的洞穴。

管宁和邸原业已沉游于这重脊高檐和河埠廊坊之中了。对他们两咋。素来追求淡泊宁静的高士来说。这样的与中原粗扩豪放的散镇风格“二凶聚落隐隐然与他们心中那份固执的追求有契合!外一联到后世。这样烟氛笼淡的集镇,譬如周庄、乌镇、西塘,难道不是士子们追求的隐憩之地吗?道理是相通的。

刘馥和董昭。以及其他那些王易的老人倒只是惊奇于这里的变化之快。刘馥和董昭已在船上做好了规划,现在既然重又登上了江东的土地,即将要把规发投诸实施,他俩也是极为兴奋的。

新到江东的。像郑浑和郑禹,就已在这重檐飞拱下,恍恍惚惚地相携走在这通畅平直的细石硬道上了。于禁的眼光不错过从他身边飞驰而过的任何一辆载满货物的马车。武安国和阎忠则自一脚踏上江东的土地后就一直处于心神不定的状态中。

而张昭和张练这二厮看到平日里在船上与他们争论经籍而不休的诸人,尤其是管宁和邸原恍然若失的样子,便兴情大发。张昭就边走边指指点点,头转在左边,叫一声:“呀,这里的店铺倒翻修一新头别在右边,又道:“上次来时,这里还不见有房舍。”俄而向前走了一几步,看到路权中心筑起了一个矩形陶台,里头种满葱绿的灌草。又笑呵呵地说:“若到春天,这里开起花来,那才叫灿然可观。”最后。张昭唷然一声感叹:“许久不回,现在竟觉得生疏了许多

管宁和邸原此时也早撇下了与二张的古今文之争,像提线木偶般顺着二张的指点而变换目光的方向。他俩早就忘却了平日争执经籍时二张犀利惨毒的攻击,只是羡慕他俩竟然能在这样的环境中生活。

王易连喝了三杯清茶,只觉腹下酸涨,便叫许志送了些糕点来。匆匆吃过后,又来了尿意。一番折腾后,王易便也了无继续逗留的兴致:湾村或者现在可以称之为湾无论从道路的规制还是建筑的风格,都显然是去刻意模仿禾兴城的。要知道王易走的时候,禾兴城尚在如火如荼地建设,如果那里的工程没有做到一定的程度话。也断不会溢出这样多的人力来协助湾村建设。

王易愈发想要到禾兴去看看尽管时值半夜,纵使去了也是黑灯瞎火,还须等到次日晨才可。

“城镇已建得初具规模,也不知操田造得如何了。”王易的心思飞到了农业生产上面。毕竟在这种时代,粮食丰富才是硬道理。

于是王易召集他的心腹们。收集车马,重新出发。王易见二张太活络。便把他们留下来,让他们去处理查民的事务。临走前王易还不甚放心。便让时常不出来会面的秦松和陈端去协助二张。

于是队伍行进在路途中时,便遇到了开头的那一幕。

忽地从那明黄灯火投映下,两骑徐徐出现在众人眼前。

隔着老远,王易只能看到那两人马术娴熟,兼又身板魁梧,穿着干练。只是这夜中他们的样貌却看不甚清晰。

“夜深如此,看上去也不像是来换牌楼上灯笼的职吏。”王易疑惑难消,仍然仔细地观察着这另骑。

两人骈行而来,且行且谈。渐渐地。王易等人连他们的嬉笑声也听清楚了。

王易眉目一沉,暗忖:“难道是强盗路匪?我治理吴郡如此竟然还能有这样吃了熊心豹子胆的家伙?”

正要将强弓劲弩取出,那两骑也发现了王易等人。

王易等人处在幽暗之中,那两骑看不太清,一时估摸不定有多少人马,反倒大吃了一惊。急急勒马住步。当中一个生得骏黑的大汉扬鞭高喊道:“那是什么人?胆敢结伴夜闯禁地!?”

听这口吻,此人倒像个管事的。这样一来,对方非敌即是友了。众人长舒一口气。

王易打马上前,定睛一看,发现那默黑大汉不是别人,原是邓当。邓当旁边那位却是陈烈。

不过邓当经王易举荐后,现在应该任职海盐县承,如今怎么会出现在禾兴附近?王易倒挺是好奇。

那当和陈烈也看到是王易,他俩相觑惊视,连忙滚鞍下马。跑到王易跟前拜倒。

“见过主公!”两人异口同声地说。

王易将他俩扶起,微笑着问道:“禾兴周围近来发生了什么事吗?这气氛可不太对劲。”

邓当很是认真地答道:“禀主公,眼下到了季夏时节,正是战事易启之际。如今吴郡西北太湖等水泊贼寇频起,着实需要防备。我们驻留吴郡的,一是为了防备战事小二是都念着当日舟厅议事时主公布下的计策。现在正在举行演习呢。”他转身一指那牌楼,继续说道:“牌楼后再走三里路即是我们演习裁判部的驻地。现已辟为禁地。这会儿我与陈县尉正出来巡夜。”

“演习?。”管宁耳尖,他打马上前。好奇地望向那当,期望他能给出一个准确一点的描述。

那当见管宁穿着质朴但相貌清奇,心知该是王易新请来江东的先生,一时不敢大意。不过他正欲解释,却发觉自己句穷词困,实难描述“演习”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

两汉也有所谓的“演练,“校阅”之类。两者都要走队列、变换阵势,声势颇大。但这与模拟真实战场的“演习”的差别就太大了。而且无论是“演练”还是“校阅。”都被老百姓认为是只是耍耍花拳绣腿而没有丝毫价值的东西。

王易对管宁笑着说:“我们只需现在去一趟裁判部,届时幼安先生自然会知道“演习。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了。小见那当脸上的尴尬之色渐渐消退,王易又问他:“演习的“敌我。双方是谁?”

那当答道:“我,方是徐盛、乐进、裴元绍、周仓、管亥,兵力八千。“敌。方只有许贡,兵员五千

“战事。如何了?”王易接着问。

那当呵呵笑着摇摇头:“我。方胜算在握,现在前后已将许贡围住。“敌。军插翅难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