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逃出生天
作者:贾诩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8426

适才车花二人率众已将府内大部份房舍搜遍,全府也就只余下这贵宾区和夜魅邪所在的那座七层塔楼尚未搜索。众黄衣弟子在白般若的指挥下将这房子团团围住,连相邻的厢房中也暗暗布置,以防白河愁再次逃走,可谓是布置得天罗地网。

车仲喝道:“来人啊,给我开门。”有黄衣弟子应声,便待上前,忽然一人厉声道:“且慢,你们这是干什么?”却见宫本宝藏和那名唤长野的男子疾步走来,白般若微微一笑道:“我们擒拿一名逃犯,宝藏兄莫非有什么不便?”忽然脸色一变,省起一事道:“难道诗织小姐也在里面?”宫本宝藏一愣道:“那倒没有,先前我曾进屋,未曾见到小姐,想是陪伴明珠小姐去了。”

白般若笑道:“既是如此,便恕般若得罪了。”宫本宝藏道:“我倒不敢阻挡小侯爷擒拿要犯,只是我家小姐极是喜欢整洁,如若被人弄乱房间,必定不喜,所以还请小侯爷的人进去之时小心一二。”白般若微微一笑道:“原来如此,这倒不是什么难事,不过如果犯人真在里面,便无法顾及,到时还要请宝藏兄和滕崎小姐原谅。”他对众人道:“大家刚才也听见了,进去时就小心一点吧。”

他话音刚落,众人还未称是,便听一声巨响,房门被人一脚踹开,只听有人哈哈大笑道:“不劳诸位,我自己出来好了。”白般若瞳孔微缩,车仲大怒,众人不禁望去,却见一男一女缓步走出。宫本宝藏一见两人当即啊了一声,便想有所动作,白河愁看在眼里,喝道:“别动,否则别怪我剑下无情。”宫本和长野望了一眼白河愁搁在滕崎诗织颈上的青钢剑,只得散去刚运起的气劲。

白般若也作出手势,示意众人不要轻举妄动,眼前情景甚是麻烦。若是肯牺牲滕崎诗织自是好办,但宫本宝藏和长野都在这里,除非把他们也杀了,不然这种举动如若传到幕府将军之耳,自己笼络幕府的计划不免泡汤。饶是他平时自负,一时间也是难以取舍。忽然一道阴侧侧的声音飘来:“臭小子,你以为你挟持了这核岛妞,就真的没人敢动你了?”声到人到,夜魅冥如幽灵般现身,滕崎诗织自出来原本是低垂着头的,忽然惊叫了一声,夜魅冥却是理也不理,跨步上前,身上红光流动,便要出手。白般若终下决定,正要阻止,忽然刀光一闪,直指夜魅冥肋下,夜魅冥没想到有此一着,只得将已蓄满的功力迎向刀光。

夜魅冥接下这一击,身不由己的退了一步,那出刀之人却是气定神闲,夜魅冥恼羞成怒的道:“宫本宝藏,你竟敢对我出手?”宫本宝藏面无表情的道:“我家将军有意与夜宗主结成盟友,我也素来敬仰幽冥宗的威名,只是现在我家小姐在人手中,如果有人胡乱出手,害了我家小姐,便休怪我手中之刀。”

“你…”夜魅冥气结,但无论在情在理,宫本宝藏都占了先,而且刚才那一击,夜魅冥亦暗暗心惊,传闻这核岛来的人一身武技直追其兄夜魅邪倒也不假。“二叔勿怒,宝藏兄也请住手,请放心,滕崎小姐是明珠的好姐妹,我们又怎么会不顾及她的性命呢?”

便是这片刻间,白般若已经权衡轻重,对白河愁道:“星月门也是当世大派,如此挟人为质,未免不够光明磊落吧?”谁知白河愁笑道:“星月门向来光明磊落,月门主更是当世豪杰,不过你难道忘了,我现在已经不算是星月门的人了。

我打也打不过你们,又不想丢了这条性命,瞧不起便瞧不起,我原也不用你们瞧得起。”白般若失笑,其实在心中,他倒真有几分希望能将此人收为己用,只是事已至此,另当别论。

白般若微微点头道:“你既然要命不要脸,那我也就不多废话了,你说吧,你要如何才肯放了滕崎小姐。”白河愁想了想道:“我当然是要保命。”白般若立即道:“好,只要你肯放人,我保证你不会死。”白河愁呸了一声道:“呸,什么叫保证我不会死,这等勾当老子五岁时已经会了,弄得我不死不活,那还不如让我死了才好。我凭什么信你?”

白般若脸上怒气微现,淡淡的道:“那你要如何?”白河愁斜眼看了一眼又垂下了头的滕崎诗织道:“给我一匹天马,我带着她一起走,到了我认为安全的地方,我自然会放了她。”白般若还没说话,宫本宝藏和长野已是齐声喝道:“绝对不可以!”白河愁耸耸肩道:“那好,我先杀了她,再横剑自刎便是。”宫本宝藏又惊又怒,这小子嘴上说什么先杀了人再横剑自刎,但看他那样子怎么也不像会自刎的人,多半杀了人也会再狠命一拼,只是到时纵然将他千刀万剐,若是救不回滕崎诗织也是枉然。

长野低声道:“宫本大人,我们应该如何是好?”宫本宝藏也没了主意,如果不满足这小子的要求,他不免拼个鱼死网破,如若答应了他,但他说什么要等安全了再放人,这又如何能信他?”好在白般若已代他问道:“你说信不过我们,那又如何让我们相信你到时会放人?”白河愁哈哈一笑道:“你们没有选择的余地,要么信我,给我天马,要么不信我,我便一剑杀了她,然后大家拼个你死我活,我临死前拼个够本。”

白般若面沉如水,白河愁要天马,无非是想更快的离开险地,节约体力,只是到底要不要答应他呢?嗯,纵然要答应他,也得作番姿态,让宫本等人感激才是。

白般若想到此处,扬眉道:“让我们考虑一下,如何?”

白河愁冷笑道:“好,就给你两柱香的功夫。”他说完仍将剑虚放在滕崎诗织颈上,另一手却将她拉起,向房内走去。白般若在后道:“可需要我送上清水食物?”白河愁扭头一笑道:“不劳费心,我自家早已备有。”他松开手,从怀里掏出一块糕点放在嘴里,口里含糊不清的道:“放心,我不会饿着她的,不过你们得快点,时间一到,我们就一拍两散。”众人眼睁睁的看着他带着人质没入房中,却无计可施,要杀他并不难,他已是伤重之身,但他临死必带着滕崎诗织一起陪葬。宫本宝藏更是气恼,算上上次那刺客所为,已是被人两次当着自己的面挟持小姐为质,如若传到核岛,不免威名尽丧。

白般若收回目光,轻叹道:“宫本兄,我们借一步说话。”宫本宝藏和长野正待举步跟随,忽然一名黄衣弟子从外跑来,来到白般若耳边低语了几句。白般若眼眸一亮,挥手道:“快让他们进来!”

白河愁和滕崎诗织刚走入内房中,白河愁便放下长剑道:“还好还好,刚才如果不是宫本铁脸出手,几乎坏了大事。”滕崎诗织忍俊不禁道:“不许这样称呼宫本大叔,嘻嘻,宫本铁脸,如果让他知道,非气破肚皮不可。”白河愁嘿嘿一笑,又愁道:“你说,他们会不会答应我的要求?”滕崎诗织道:“如果不出意外,应该会答应,不用担心,别忘了我还要你送我去北方。”白河愁眨了眨眼,狐疑的道:“你这么有把握?那意外又是什么呢?”滕崎诗织微微一笑道:“若我是白般若必会答应,至于意外嘛…”她皱了皱眉,还没说出到底意外是什么,忽然房内传来白般若的声音:“白河愁请出来一见!”

白河愁强撑精神拉起滕崎诗织,又作出挟持的样子向外走去,心中暗暗奇怪,难道真如滕崎诗织所说,白般若这么快就有所决定了?他拉开房门却是一愣,只因看到的人既不是宫本宝藏,也不是白般若,连众黄衣弟子也一个不见,倒是有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白衣如雪,飘飘若仙。

白河愁只觉手中之剑忽然变得沉重起来,差点就拿捏不住,声音禁不住颤抖起来,每说一个字都显得生涩:“你,你怎么会来?”白衣女子看着他轻轻摇头道:“我为什么不可以来,唉,你,你为什么要…”白河愁在她的凝视下,本来不敢正视,听到这句,忽然脸色红润起来,胸膛一挺,迎上她的目光大声道:“我不想死,我为什么不可以这样做?”白衣女子轻叹一声,白河愁脸色更红,她看来的目光中带着怜悯、责备、同情种种神情,但看在白河愁眼里,却再难受不过。他不甘心死在此处,挟持滕崎诗织,别人如何看他,就算骂他卑鄙无耻,他也无所谓,但世上仍有几人是在意的,偏偏眼前这女子便是其中之一。他只觉一腔热血涌上,想说出心中的话,但一想起陪伴在白衣女子身边的那个男子,不由死咬住嘴唇,不肯说出半个字来。

“百合…”他好不容易却只说出两个字,苏百合目光转黯,轻声道:“她不会武功,你放了她吧。”白河愁只觉悲愤涌上心头,声音嘶哑的道:“放了她,我便得死,你要我放她?”滕崎诗织悄悄抬起头,看了看两人,灵目眨动复又垂下头去。苏百合摇头道:“你放了她未必有事,我和月儿已求得我爹出面,适才我爹已至夜府,白般若答应将你交给刑部。”白河愁一呆,衣角传来一阵拉扯,却是滕崎诗织,他理也不理,只顾着思考要不要答应苏百合,就此罢手。苏百合继续道:“你既没有伤害夜明珠,夜家便也无法证明什么,如若他们敢胡来,我爹也不会坐视不理,你又何苦行此手段,让人背后耻笑你卑鄙无耻,非英雄所为。”

白河愁却是脸色一变,冷冷的道:“我原本就是这般小人,不是什么大英雄大豪杰,人家那般英雄豪杰,我白河愁就算来世投胎仍是学不会的。”苏百合微微着恼道:“你…”只说了一个字便再也说不下去,知道他又误会了,生出与羽星寒比较之心。白河愁心意已决,深吸一口气道:“百合不必多言,我意已决,白般若如要杀我,放马过来就是,不然就让我走!”

“你真是冥顽不灵!”苏百合又气又恼,自己与月儿的一番苦心他竟丝毫不领会,可惜了月儿还亲自上门请赤岚亦出面帮忙,岂不是都付之流水?白河愁不敢看她,拉起滕崎诗织便向内行去。滕崎诗织悄悄问道:“这位姑娘是你心爱之人吗?”白河愁正在难受,闻言没好气的一瞪眼道:“不关你的事,你给我闭嘴。”滕崎诗织吐了一下丁香小舌,白河愁一怔,直到如今他仍是不明白滕崎诗织,她有时表现出的镇定从容完全不似她这年龄的人,但像适才却又露出小儿女之态,让人摸不着头脑。

苏百合只得转身离开,刚至廊道转折处,羽星寒迎了上来问道:“怎么样?他可愿意听你的话?”苏百合苦笑摇头道:“失败了,唉,他…他真是太固执了。”

羽星寒默然,轻声道:“算了,你已经尽力,我们也没有什么对不起他的,你更不用为此内疚。”苏百合笑了一下,却满是苦涩,羽星寒拉起她的手,苏百合轻颤了一下,抬头看见他的目光,一股倦意生起,终于放弃了挣脱的念头。

一个声音干咳了一声,却是白般若,轻风般掠过两人向前行去,道:“苏小姐既然无法说服他,那我只好答应他的要求了,只是如此一来,他便是我南朝的逃犯,人人得而诛之。”两人不由骇然望了一眼,忙跟在白般若身后行去。

“其实依刚才那位姑娘的话,你不一定非要…”滕崎诗织道,白河愁一股闷气无处泄,恼道:“我既然已经答应了你,岂会做个无信之人?”滕崎诗织柔声道:“我的话你不用放在心上,就算没有你,我也还会想其他办法去北方。”不料白河愁更是生气:“你说什么?连你也不需要我?”滕崎诗织一怔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白河愁打断她的话道:“那就行了,我怎么都不会受她之恩的。我也不要连累月儿和月伯伯了。”

“白河愁,出来吧,我答应你马上送上一匹天马。”白般若在外话道。白河愁双眸一亮,哈哈大笑道:“这下总算可以逃出去了。”

走出房门,见到三人,白般若倒也罢了,看到苏、羽二人,白河愁不敢正视,将头一偏道:“马在哪里?”苏百合忽然道:“小愁,你真的不肯住手?”白河愁头也不回的道:“不错,马在哪里?”白般若引路道:“随我来。”白河愁不理两人,带着滕崎诗织跟在后面,苏、羽二人相视苦笑。

白河愁随白般若来到府中一处空地,果然见到一匹天马,不由大喜,心道只要上了天,自己要逃走便易如反掌了。夜魅冥、车仲、宫本宝藏等人却是一脸怒色,只是顾忌他人质在手不敢妄动。白河愁强自镇定了心神,拉着滕崎诗织向马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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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在此时,忽然传来一个声音道:“且慢,谁答应放他走的。”众人齐向来人看去,却是各自表情不同,夜魅冥一脸喜色,白般若悄悄向后退了一步,宫本宝藏却是脸现惊容。白河愁亦是浑身一震道:“夜老邪!”

来人轻袍缓带举步走来,负手在后却自有一股不可一世的气势,来到天马之前,以手抚摸马颈,淡淡的道:“此马是我南朝骏马。”忽然声音转厉道:“岂可让你这等卑鄙无耻之徒骑乘!”白般若上前一步道:“大伯请息怒,我们也是迫不得已,他挟持了滕崎小姐。”夜魅邪哈哈大笑道:“果然无耻,竟然挟人为质。

哼,这还不简单,区区核岛女子,不足为碍。”宫本宝藏和长野顿时色变,宫本宝藏上前道:“夜宗主,不可让我家小姐受伤。”夜魅邪只是冷笑,却不说话。

滕崎诗织悄悄拉了拉白河愁的衣角,白河愁看去,听到她以细不可闻的声音苦笑道:“这就是意外。”白河愁也是头大,没想到夜魅邪心痛爱女,竟然不顾滕崎诗织的死活。宫本宝藏长刃出鞘道:“夜宗主,如若你定要牺牲小姐,宝藏只好出手。”夜魅邪冷笑道:“你若认为以你一人之力能拦得住整个幽冥宗,倒不妨试试。”

白般若干咳一声道:“大伯息怒,滕崎将军有意与我朝结为世代友好,岂可令她女儿受伤,正好母后也在府中,不如请她前来。”夜魅邪喝道:“不用了。”他望向白河愁道:“你这小子,我初时见你被你戏弄,虽是恼怒,却也算你本事,还想你投入我门下。”忽然厉声道:“谁知你竟敢那样伤害明珠,我若不杀了你,如何对得住明珠死去的娘?”

白般若又干咳一声道:“大伯,其实到底是否此人所为,还没确实,如若杀错了人,岂不是并未替明珠解恨?”夜魅邪哈哈笑道:“般若,你糊涂了,你何时见过我会因为杀错人而心慈手软的?”

他转头对白河愁喝道:“小子,不管你到底是不是真凶,总之你今天都得死。若是日后真的查出另有其人,你也可以放心,他一定会比你死得还要凄惨十倍。”

白河愁心中苦笑,知道夜魅邪出手在即,不要说他此时重伤在身,便是完好无损也不是这与月满楼齐名之人的对手,不由看了滕崎诗织一眼,心道罢了罢了,还挟持她作什么呢?

旁边宫本宝藏也是持刀在手,准备随时救人,羽苏二人默然不语,却也作好出手的准备,只是身在夜府,如若当真出手,恐怕是凶多吉少。正在这剑拔弩张之时,忽然从旁边房顶传来女子的哭声:“爹,你们住手!”

众人齐齐望去,白般若、夜魅邪脸色大变,夜魅邪更是失声道:“明珠,你这是干什么?”白河愁看见也是一惊,只见夜明珠衣衫单薄,手持一柄匕直顶在咽喉要害之处,只要轻轻向前一送,便会香消玉殆。

见到这般情景,便是夜魅邪也慌了手脚,只是他才上前几步,夜明珠已喝道:“你们谁都不要靠近,不然,不然我立即就刺下去。”夜魅邪无技可施,只得止步,怒道:“你这是想干什么?难道你连爹也不要了?我知道你难受,但我这不正在替你报仇雪恨吗?”夜明珠梨花带雨的道:“爹,不是他,不关他的事,女儿求你放了他。”

夜魅邪呆了一下,然后大怒道:“你也糊涂了吗?如果不是他,那又是谁?”夜明珠摇头道:“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总之不是他。爹,你放过他。”

白河愁和滕崎诗织都是张口结舌,想不到最后竟然要靠夜明珠来相救。夜魅邪心中却是暴跳如雷,只是他到底是一代宗师,片刻间便冷静下来,长吸一口气道:“明珠,你当真要我放过他?”夜明珠点头道:“不错,如果爹不答应女儿,明珠便刺下去。”白般若急忙道:“明珠住手,万事好商量,千万别干傻事。”

夜魅邪闻言却是脸色阴沉,凝视了一眼房顶的夜明珠,然后转过头来看着白河愁,饶是白河愁胆大,也不由得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隔了好一会儿,夜魅邪忽然开口道:“我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当年敌国遣人刺杀我,却误伤了她娘,害她早逝,临终前我答应她好好照顾她,绝不会让她受到一丝伤害,但是我却没有做到。如今为了求我放你,嘿嘿,她竟然不惜以死相胁,很好,很好。”

白河愁心中一寒,硬着头皮道:“我知道明珠可怜,但当日害明珠的的确不是我。”夜魅邪冷冷的道:“不管是不是你,今日我都放了你,滚吧。”他向旁走去,白河愁将心一横,与滕崎诗织一起向天马走去,翻身上马,向夜明珠道:“明珠,多谢你了,我白河愁誓,当日伤你之人便是我的仇人,他日若是得悉真凶,我必杀了此人以偿今日之恩。”

夜明珠幽幽的声音从房顶传来:“白…白河愁,既然不是你,我的事便不关你的事。我,你也不用记着我的什么恩,往日里我对你大呼小叫,任意打骂,你还救过我,使我免受浪人之辱,这便当我还你之情,从此,你我两不相欠!”白河愁一呆,低头沉思,轻声道:“两不相欠?”念着这四个字,不禁回头望去,却见苏羽二人正关切的看来,不由心中一痛,仰天大笑道:“两不相欠,好个两不相欠!”

挥剑斩下,缰绳立断,天马出一声长嘶,双翼展开疾奔起来,忽然浑身一轻,平地而起,滕崎诗织初次乘坐天马,不由紧张起来,白河愁柔声道:“抱住马颈,不要怕。”说话间,天马越升越高,地上诸人变成许多小黑点,直至消失不见。白河愁绕空盘旋,想起这便要离开月儿,离开星月门,心中又是一痛。眼望北方,忽然心中豪气一生,驾御天马,振翼而去。

※※※

夜明珠痴痴的望着白河愁升空直至消失不见,白般若陪笑道:“明珠快下来吧,别吓我们了。”夜魅邪鼻中重重哼了一声,夜明珠凄然一笑道:“爹,原谅女儿去陪母亲了。”夜魅邪色变,知道不妙,但阻之不及,眼睁睁的看着夜明珠玉手轻抬,便要重重刺下,血测三尺。

谁知就在夜明珠这手微微举起再刺下这一瞬间,斜刺里不知何处飞来一根绸带,疾如灵蛇般缠上她的手腕,不管她怎么用力都刺不下去了。夜魅邪和白般若大喜,急忙向房顶冲去,却不料已有人先到一步,一个黑衣美妇已夺下夜明珠手中匕,收起绸带,将她搂在怀里,用手抹去她脸上的泪痕,厉声道:“你真是糊涂!”

夜明珠蜷在她怀里,闭上双眼,泪水却禁不住溢出,轻声道:“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