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狭路相逢
作者:贾诩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0970

缰绳系在粗大的树干上,旁边一棕一白两匹马鼻孔喷出淡淡白气,有些不安的出嘶叫声。

“师妹?师妹?”

赤雷试探著向树林中叫了几声,但回应他的只有几声鸦叫。

左手握紧右拳,赤雷完全失去了主意,不知道应该冲进树林去,还是继续等待?

他本来是奉师傅月满楼之令护送师妹回孤星城,来到这离京一百八十余里的三岔路附近,月净沙忽然声称内急,赤雷只得下马在这树林外相候。谁知足足等了半个多时辰,月净沙仍未出来。

向前冲了两步,赤雷又猛的停了下来,万一冲进去,看到了不该看的场面,自己当真是没脸见人了。

“师妹!你到底怎麽样啊?我,我可要进来了。”

林中仍是半点人声都没有,终于担心胜过了顾忌,赤雷一跺脚大喝道:“师妹,不管这麽多了,我可进来了!”

赤雷旋风般冲进荒林之中,却不禁目瞪口呆。

他冲进来前亦有设想过种种可能,最糟的是林中有师门仇家潜伏在内,神不知鬼不觉的暗算了小师妹,而且故意不出声,等著自己上当冲进来,好一网打尽;又或是林中有什麽毒物,趁师妹方便之时咬伤了她。所以冲进来时已经将身上长衫除下拿在手里,一有不对就可以加以利用,或是贯注真气于上用来抵挡暗器;或是用来遮盖自己不方便看到的东西。

但眼前的一切大大的出乎他意料之外,荒林并不大,眼光所及,空无一人,月净沙已不知去向。

赤雷情知不妙,连忙在林前林後搜了个遍,却没有现半点打斗的痕迹,只有向树林左侧有几点浅浅脚迹,看足迹的脚形,纤细无比,应是女子留下的。

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赤雷头大如斗,重新回到林中央,暮然现一棵大树主干上用女子束的钗子钉著一张纸,纸上还有文字,字迹色泽鲜红,连忙走了过去将纸取下。

拿起白纸,鼻间传来一阵香味,想是写信之人没带笔墨,故随手将身上所携的一物用上了。那红色的字迹倒也熟悉,似乎是小师妹月净沙的笔迹。

赤雷通读了一遍,不禁色变。这确是月净沙亲笔所写,文中大意却是她许久未见慕容师姐,突然想见她,所以决定取道前往南阳,绝不会与师兄一起回孤星城,请师兄不用再寻她,回京之时代她先向月满楼请罪。

“胡闹!简直是胡闹!”赤雷素来沉著稳重,颇有其师之风,这时也不禁又急又恼。

这小师妹实在是太任性了,她一定是前往南阳,恐怕也不是想见什麽慕容师姐,多半是听说白河愁奉师命去了南阳,所以跟著去了。

“这下可怎麽向师傅交待?”赤雷看看天色,夜晚就要来到。

现在想来,月净沙和赤雷两人清早出门,一路上故意慢慢吞吞策骑而行,原来都是有目的的。挑的时间也是接近黄昏时分,不但利于自己脱身,增加赤雷寻找她的难度;而且就算现在赤雷立即狂奔回城禀告师傅,动人手前往四处搜索亦来不及了。天一黑圣京城门关闭,没有夜家的允许别想出城和入城。

赤雷哭笑不得,但月净沙已经离去了接近半个时辰,凭自己一人是不可能将她追得回来了。

赤雷摇了摇头,只得望著南阳方向苦笑道:“小师妹,为兄祝你一路顺风。”

离开圣京已经快有两天了,白河愁回忆了一下怀中地图,记得只要越过眼前这路隘,就是一条大道直通凤阳郡。在那里便可乘船东去,如果顺风顺水,十余天便可抵达位于琉璃江下游的重镇南阳。

听师傅之意,此次吴越叛乱,需要慕容师叔出兵,所以才要自己秘密送信。只希望能快点抵达南阳,到时送上密令和虎符,如果这只在小时候从远处偷偷看到过一眼的师叔肯让自己随军自是最好,万一不肯,自己软磨硬泡,使劲浑身解数也要让他点头答应;就算出现最坏的结果,他怎麽都不同意,甚至让自己立即回圣京,那就只有不管三七二十一,自己偷偷跑去吴越便是。

想到去了吴越便可以再见到苏百合,白河愁不禁心中一热,本来已经疲乏的身体忽然间又充满力量,暗忖道为了快点见到百合,今天看来只有尽快赶路,在天黑前赶到凤阳郡,至于睡觉,等上了船再睡也不迟。

想到这里,白河愁便要不惜耗费真气,施展身法。

就在此时,白河愁就要前冲的身子忽然硬生生停了下来,深吸一口气,眼望前面那狭窄的隘口道:“出来吧,你到底是什麽人?”

自从今天清晨开始,白河愁便隐约感觉到有人在小心翼翼的接近自己,且身法相当高明,不似想拦路抢劫的盗贼,倒像是什麽人故意在跟踪自己,自从在中午时分故布疑阵迷惑跟踪的人,那种感觉就消失无踪,原以为已经摆脱,结果对方却早已看破,并且在这狭窄的路道相候。

“我们又见面了。”一个高大人影从两边峭壁形成的天然隘口处出现,肩扛长剑缓缓走出。

白河愁看清此人面目,立即色变道:“沙龙巴斯?”

刚才他甚至怀疑过是不是那天被自己弄得颜面扫地的幽冥宗两大弟子前来找自己的麻烦,但怎麽都没有想到会是这来自大漠的年青剑客。

“咳,那个巴斯兄,自从那天见到你和宫本宝藏比武,我就对你十分佩服。不过,眼下我身有急事,你是不是可以让道给我,异日我一定请你吃狗肉喝醇酒。”白河愁口里说著,心思却风车般转动起来急谋对策,对方一路跟踪,眼下又故意在这隘口现身,虽不知意欲何为,但十有**是不怀好意。

果然,沙龙巴斯右手轻轻将肩上的长剑移至胸前道:“我原本决定在後宫本宝藏比武後三日就离开圣京,为了你却耽搁了接近二十天,好不容易才等到你孤身一人离开圣京。其实我对你没有恶意,只要你老实回答我一个问题,我立即向你陪罪,拱手相送。”

白河愁心中打鼓,不明白他想从自己这里知道什麽呢?难道是与怀中信符有关?

“不知我能告诉你什麽呢?”

“我想请你告诉我,邪修宁采臣的下落!”沙龙巴斯沉声道。

白河愁闻言一惊,在沙龙巴斯说话前,任他绞尽脑汁也没想到竟会是与宁采臣有关。

他为什麽想知道宁采臣的下落?不好,明白了,宁采臣那欧吉桑在北方时,成天没事做,老找别人麻烦,还抢别人家的东西。不知道也抢了楼兰族的什麽东西,现在人家讨债讨上门了。

白河愁脸色数变,想了半天,自己接收至宁采臣的遗物,除了那只可能还值几个钱的朱花之外,就是几本破烂不堪的武功秘籍,实在想不出有什麽东西是属于楼兰族的。如果承认自己知道宁采臣的下落,沙龙巴斯将这笔帐算在自己头上,那可就成了冤大头了。

还有另一种可能,沙龙巴斯与宁采臣是友非敌,自己更不能说实话,如果让他知道宁采臣是因为追击自己才与黑帝斯冲突并两败俱伤,说不定想把自己大卸大八块,此事更是万万不可。

因此不管是哪种可能,都绝不能向他承认自己知道宁采臣的下落。

“宁采臣,莫非是那邪修宁采臣?”白河愁打定主意,眯起眼楮道。

沙龙巴斯忙道:“正是他,还望告知,我必有所报。”

白河愁干咳道:“却不知沙龙巴斯兄找宁采臣所洛u颡⑨o?”

沙龙巴斯以为白河愁愿意说,迟疑了一下道:“我找他并非洛u灾v,而是因为朋友,替友人向他讨个公道罢了。”

白河愁暗道果然不出自己所料,又道:“哦,那麽到底是洛u颡⑨o?”

沙龙巴斯有点尴尬,以近乎哀求的声音道:“还请白兄不要再问下去,只因此事关及我的朋友,并且她其实不想我前来寻找宁采臣,是我忍受不下去,所以才出了大漠,决心走遍天下也要找到宁采臣,洛uo讨个公道。”

沙龙巴斯直言走遍天下也要找到宁采臣,看来宁采臣惹下的这麻烦不小,白河愁越听越心惊,哪里还敢再口吐真言。

白河愁耸肩摊手道:“其实我也很想帮助你和你的朋友,不过我亦不知道邪修下落,真是爱莫难助。”

沙龙巴斯一愕,他本以为白河愁就要说实话了,谁知竟是这种结果,冷哼道:“你不要想骗我,没有消息,我也不会找上你。有人告诉我,一年多以前,邪修曾经随幽冥宗出现在孤星城,并且与你们星月门起了冲突。我自认还不是月宗主的敌手,本该苦练几年再寻上门去,但朋友的事却是早一天解决洛un,所以只好落在你和那女孩身上。”

白河愁又惊又怒,退後三步道:“此事与她无关,她毫不知情,如果你敢动她一根毫毛,我绝不会放过你!我也不知宁采臣下落,你信也好,不信也好,事实如此。”

沙龙巴斯握实剑柄道:“你尽可放心,我沙龙巴斯虽非君子,但还不是一个恩将仇报之人,那位月小姐有请我吃狗肉之德,我自是不愿对她下手,所以只有著落在你的身上。如今我终于等到这机会,在这狭道上拦截住你,你肯说实话自是最好,如果不愿,却休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白河愁感应到从沙龙巴斯身上传来的澎湃气势,只看对方将气机锁紧自己,已经是下了决心不会放过自己,除非肯说出宁采臣下落另当别论。偏偏身在这狭窄之极的山道,对方一上来又将气机锁紧自己,想脱身绝不是件容易的事。但如果说实话,只怕结果也不会好多少,说不定更糟也不无可能。

“既然你苦苦相逼,我只有与你拼了!”白河愁义愤填膺的道。

不等沙龙巴斯回答,白河愁已经是幻魔剑出鞘,挥撒出点点剑气,抢先向沙龙巴斯刺去!

自己还要赶到南阳交差,然後去吴越见苏百合,难道就被区区一个沙龙巴斯给挡住了吗?

白河愁流星剑气甫一出现,沙龙巴斯眼楮一亮,立生感应。

他选在这隘口伏击白河愁,是铁心不让白河愁逃脱,对方如果想通过隘口就必须闯过他这一关。所以一现身就以精神配合气机锁紧对手,只要白河愁稍有异动,他的攻击就将如长江大河般攻去。哪知流星剑气一出,原本锁紧白河愁的气机全部被隔断,感应到的只有咄咄作响的剑气,像有数百支利箭同时射来似的,而白河愁本身的体气却被若隐若现,令人难以把握。

“来得好!”沙龙巴斯大喝一声。

随著声音,白河愁疾风般的度忽然有所滞行,像一下陷进了狂暴的风沙之中似的,出的流星剑气也像是遇上了流沙,被消磨得一干二净。沙龙巴斯借这一喝之声,气机尽放,生出重重碎沙般的气劲来化解白河愁的攻势。

白河愁还在惊骇之中,沙龙巴斯竟似可以不受丝毫影响般的长剑出鞘,当头斩来。

白河愁好不容易才化解了沙暴般的气机,却难过得想哭,只因刚才抢先出手,就是打算抢得先手逼开沙龙巴斯,然後就全力遁走,只要出了这隘口,天大地大,沙龙巴斯想追上自己就没那麽容易了。但现在蓄势出的流星剑气却被对方沙暴般的气机抵消,变成沙龙巴斯趁机抢到先手,气得差点想吐血。

清叱一声,白河愁幻魔剑动,流星剑气再现,与沙龙巴斯战在一起。

转眼间,在这狭窄的隘口处,两人剑气纵横,展开一场激战。

星月门的流星剑气实是攻守兼备的上乘剑法,如果练至极处,攻出的流星剑气既多且密,而且强弱平均,让人难以找到破绽,既是在攻也是在防,所以才能和北楚夏侯家的大周天剑法并称于世。沙龙巴斯本是天性好武之人,和白河愁交手本是想逼问宁采臣的下落,开始还留有余力。但越打越兴起,却渐渐有些忘了。

白河愁接到第十三剑时,不由暗暗叫苦。流星剑气的要诀是要不断的运动中出剑气,配合星月门的斗转星移身法,敌人又受剑气所惑,更难把握自己的位置,只能被动的化解一波一波的剑气,直至落败身死为止。问题是现在在这狭窄的山道上,两面峭壁,除了前进和後退外根本没有施展身法的余地,连剑气惑敌的效果也被大大降低了。而且最糟的是本来想借先手之机限制沙龙巴斯的活动范围,将他限制在隘口附近,结果第一波剑气被竟被出乎意料的轻易化解,反倒丧失先机,被沙龙巴斯拉近距离。沙龙巴斯身前掠起道道灵蛇般的剑光,像一根根延伸出去的触手,虽然度比流星剑气略有不及,但在这狭窄的环境中,迫得白河愁的流星剑气亦只有相对集中起来,以往後退缩,并以流星剑气密集的刺击来分散卸劲。只是在这种情况下避无可避,虽然每一分流星剑气都已经尽量御去沙龙巴斯的气机,但这样连续硬碰硬,白河愁的功力到底逊了沙龙巴斯不止一筹,手臂酸麻不堪,真气也滞行起来。

接到第三十剑时,情况越来越不妙。上次在天香楼上观看沙龙巴斯和宫本宝藏动手自是不知实际情景,见沙龙巴斯不是宫本的对手,不免有些轻视之意,现在却再不敢那样认为。

沙龙巴斯长剑攻来,剑上力道固然惊人之极,更可怕的是随著每一剑都从攻来的方向生出无数气劲,像夹在狂风中的碎沙般迎面撞来,虽然伤不了白河愁,但起到了牵制敌人的效果;每一剑更带动白河愁四周的空气也生出变化,从四面八方向他挤压过来,且肌肤上的灼热干燥越来越强烈。像在酷烈太阳之下置身于沙漠之中,四周干燥了无生气,被烈风吹起的流沙不断与身体接触,不但度都受到影响,连身上的水份都正在被一分一分的榨干吸走。

白河愁越打越心惊,为了化解对方凌厉的攻击,他每接一剑都要以一两退步来消解攻势,这样打下去,完全被动,而且身体上产生的异感持续下去,迟早因虚脱而被擒,这可不是办法啊。

沙龙巴斯心中也暗暗点头,他没料到白河愁居然接了三十余剑还能有攻有守,这时他倒希望对方能再多接几剑,让他进一步的看看流星剑气的奥妙之处。

突然白河愁冷哼一声,这次一步也不退让,流星剑气消失不见,代而换之的是幻魔剑代成一道黑色长虹般的斩出,与沙龙巴斯的长剑对撞在一起。

一声金铁交鸣,从幻魔剑上传来的力道刚猛异常,与刚才御使流星剑气的心法完全两样,沙龙巴斯猝不及防,被撞得硬生生後退一步,再看白河愁,他已经脱出了自己布下的炎漠气场,正在丈外距离喘著粗气,恶狠狠的望来。

沙龙巴斯持剑道:“白兄不用难过,炎漠气场是我从大漠白昼酷烈无比的气候中悟出,就算是宫本宝藏在我的气场之下,仍不免吃了小亏。现在你应该知道,你不是我的对手,如今可愿将宁采臣的下落告诉我?”

白河愁一面调匀气息,一面道:“呸!如果不是在这狭窄的地方,你未必能奈我何!”

沙龙巴斯点点头道:“不错,通过刚才的交手来看,星月门的流星剑气似乎在宽阔的地方更能挥威力,你在这里和我动手,功力又比不上我,自是优势全无。不过我有自信,就算换个地方,我一样能败你于我黑痕剑下,不过多费点力罢了。”

趁沙龙巴斯说话之机,忽然从白河愁口中传出既快且密的吟声,沙龙巴斯皱了皱眉,却作出没有任何动作阻止。

“咒文?你还不甘心吗?好,我就让你败得心服口服。”

白河愁用的正是咒文,这是月净沙传给他的地御之咒,能聚阶ua气增加自己的防御力,此处又是山隘,聚阶ua气更加容易。虽说神武大6上的咒术施展之时,脚下会出现符咒之阵护体,但白河愁咒术修为浅薄之极,以沙龙巴斯刚才表现出的力量,应该可以轻而易举的攻破防阵,所以才要趁沙龙巴斯说话之时进行。

咒音吟完,白河愁只觉地气入体,不但精力有所恢复,而且体肤变得坚韧起来,不禁暗暗心喜。

“算你狠!我打不过你,我跑就是。”白河愁不敢背对沙龙巴斯,身形不变向後疾退。

沙龙巴斯没料到他以地御之阵增加了防御力却是为了逃跑,不由一愣,好在在这段狭窄的山道,白河愁的身法受到限制,又不敢背对沙龙巴斯,所以自信绝对能生擒他。

“哪里走!”沙龙巴斯手中黑痕剑随他身形疾刺而出,向白河愁疾追。

两人相距不远,山道狭窄难行,白河愁不转身後退,度受到限制,灵活度更是怎麽都比不上沙龙巴斯,几个呼吸间距离就从一丈拉近到五尺。

沙龙巴斯正想重施故技,将蓄势已久的真气尽放,制造开始交手时那种尘暴般的气场进一步减缓白河愁的度,然後再不留情,全力将他拿下。不想白河愁却哈哈一笑,抢先出剑。

“沙龙巴斯,你终于中计了!”

突然眼前一黑然後一亮,白河愁消失不见,一阵天摇地动,大小不等的数十块山石从峭壁之上滚落,向自己砸来。

沙龙巴斯虽不知是怎麽回事,但情知中计,身体忽然急旋起来,弹指间旋至身形模糊,臻至极臻之时,急旋停止,大喝一声,咬破舌尖,所有旋力传到手上,手中黑痕剑急斩而出。

腾身半空,来到沙龙巴斯头顶的白河愁本来正一剑刺出,刚才他以精神力注入幻魔剑,再次动幻魔剑的异能,制造出幻觉想让沙龙巴斯上当,趁机伤敌。

沙龙巴斯开始自是上当,被幻力所惑,但峭壁狭窄,他也无计可施,只得急旋起来,施展那日与宫本宝藏对敌时曾使出的疾风流沙剑,拼著被几块较小的石头砸伤,也要一剑逆冲,冲至安全的地方。谁知眼中所见,几块较小的石头已经砸中自己,虽然剧痛,但却如被利刃破体似的,好在在急旋之中,卸去了不少力道。他立时明白过来,这不过是白河愁用什麽东西制造出来的幻觉罢了。于是咬破舌尖,借疼痛感来摆脱幻觉,虽眼中仍然看到的是砸来的山石,但白河愁跃至空中刺来的一剑,气机盛放下却再也瞒不过他。

山道间又响起一声巨响,白河愁越过沙龙巴斯应声向上抛跌,才一著地,口鼻渗出大量鲜血,惨不忍睹,身上的衣衫也是破烂了好几处,双臂的的衣袖亦被剑气所摧,裸露在外。

白河愁不敢停留,虽然刚才的交手,吃亏较大的仍是自己,但以气合术配合黑暗斗气斩,加上先前地御之阵增加的防御力,总算没被沙龙巴斯送上西天。

沙龙巴斯刚才受对方幻觉所惑,吃了大亏,盛怒之下,几乎是全力施出狂风流沙剑,刚才在空中互击,幻觉终于消失。黑痕剑与白河愁的幻魔剑硬撼,白河愁如被雷电劈中,向隘口处抛跌,但沙龙巴斯也是颇不好受,加上刚才被刺了两剑,虽然在急旋之中没伤及要害,但伤势亦不轻。

“你我无怨无仇,只要你肯说出宁采臣的下落,我们就此罢手如何?”沙龙巴斯声音嘶哑的道。

沙龙巴斯刚想跨步,白河愁将手指伸到嘴边,吮了吮血面带冷笑。

沙龙巴斯道:“我不会让你逃掉的,你现在的伤之重远在我之上,没有个十天半月休想回得原状,还是乖乖说出邪修的下落吧。”

白河愁血污满脸,此时闻言却以眼芒毕现的道:“刚才,你说,如果在宽阔的地方,你一样能胜过我。现在我就告诉你,你错了。也许我还不是你的对手,但如果是在其他地方,你绝对奈我不何!”

沙龙巴斯怒喝一声,一剑斩出,但白河愁已经以惊人之极的直线度越过隘口,消失在他视线之外。

“下次你倒霉时最好不要遇到我,不然掉进了井里,我一定抱块最大的石头扔进去!”

沙龙巴斯没想到白河愁在受伤之後还能施展出这种身法,度比与他交手时还要快上许多,只是也因为太快了,灵活性似乎不足。

脑海中记得的最後一幕是白河愁手指离开嘴唇向後疾退的情形,沙龙巴斯嘴角绽开一丝笑意,黑痕剑归鞘。

“那麽祝你一路顺风,不过你如果以为这样就能逃脱来自沙漠中人的追踪,那同样是大错特错,相信我,我们一定还会见面的!”

圣京城内,幽冥宗名震天下的大门前,一个背负长剑的中年男子出现在门前,仰望门匾。

“什麽人?你不知道这是幽冥宗吗?没事就滚远点,听到没有!”守门的几个黄衣门人中走出一个站在阶台上叉腰大声喝斥道。

那中年男子微策颌,丝毫没有洛u髡拣netbsp;“请禀告贵派夜魅冥,说旧识来访。”

“喂,你到底是什麽人?”另一名弟子谨慎一些,走过来问道。

中年男子微微一笑,缓步登阶道:“算了,这麽麻烦,还是我自己进去吧。”

“站住!”

“你敢闯庄!”

几名弟子神色紧张,刀剑出鞘,但都慑于来人的镇静自若,不过是外强中干罢了。要知幽冥宗威慑四方,来人竟想硬闯,想必技艺不凡,自己几人绝对挡不住,但如果不虚张声势,只恐日後受门规制裁。

中年男子充耳不闻,幽冥宗弟子抢过他身形,堵在庄门门槛处,紧张的看著他,心中求神拜佛他能停下来。

好在这男子走到匾下终于如他们所愿的停了下来,背负双手眼望前方,当众人都稍松一口气时,接下来从他口中出的声音却足以震动整个京城。

“月满楼请夜魅冥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