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章 渡过卢比孔,向祖国进攻(上)
作者:十七年蝉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5889

拉文那城的中心位置就是本城的郡守办公的地方。而在郡守议事厅的旁边是一座富丽堂皇的豪宅。在任何一个罗马的城市里,能把自己的府第建在政府办公地旁边的人都会是平常人。而这座豪宅的主人就是拉文那最有权势的贵族——布鲁*博德。

这个贵族老爷已经有五十多岁了,长久的舒适生活让他变得大腹便便。脸上都是一坨一坨的肥肉,脖子几乎都消失不见了。他脑门上只有不多的点头发,一双小眼睛在周围肥肉的簇拥中偶尔会放出一丝丝精光。此刻他正在门口站着等候贵客的光临,等了这么久,他在自己体重的重压之下都有点支持不住了,不过他仍然拒绝了仆人抬给他的躺椅。

他的儿子,里特*博德就站在他的身边。他也有点不耐烦了,于是悄悄对父亲说道:“这么久了,凯撒是不是不会来了?”

布鲁说道:“再等等看。他答应过要来的。”

“可是你知道,从罗马逃出来的保民官已经到了他那里。也就是说,凯撒一定已经知道了自己被宣布为公敌的消息,这种情况下,他一定会整军备战,怎么还有可能来赴宴呢?”

布鲁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回答道:“我就是想看看他到底来不来。如果他来,那就说明他没有坐战争的准备。如果他不来,我们就应该派人给阿里米城说一声了,凯撒虽然很能打仗,但如果阿里米城有了防备,我倒想看看凭他那点人怎么去攻城。”

说话间,前面有人来通报。凯撒到了!

老博德连忙给小博德吩咐道:“看来今晚不用派人去那边了。我们一起来迎接高卢的统帅吧。”

一行人远远走了过来,当先一人正是凯撒。他穿一袭华丽的托加长袍,没有携带任何武器。他的身后则是白天与美拉克交过手的那个侍卫——斯图塔。然后是安东尼、库里奥,还有几个军团将校,再加上纳赫屋大维他们四个。

纳赫心里还没有想明白凯撒为什么会把他们几个带到这大庭广众之下。在通缉令上,他们可都是刺杀庞培的凶手们啊。而庞培早就咬定那刺杀是凯撒策划的,他们这样走在一起,不正让大家以为凯撒果然和那起刺杀事件有关联吗。

果然,在对面贵族博德的眼光马上停留在了他们身上。那父子俩心里都是莫名的惊骇。庞培不是派出人来追杀这些刺客了么,怎么还是让他们跑到了这里?

凯撒首先上前,微笑着说道:“尊敬的博德阁下,很荣幸接到您的邀请。我带几个下属和客人来见识一下高卢第一大富之家了。”

布鲁也迅速堆起满脸的笑容,说道:“什么大富之家,大将军不要说笑了。我在这穷乡僻壤的这点财产,哪里比得上罗马城里的那些贵族啊,比起您大将军来,那就更显得寒酸了。只要您不见笑,您的客人就是我的客人,里面请。”

于是众人进了院子,正对着大门的是一间宽敞的客厅,中间摆着一张长餐桌。酒宴早就准备好了。除了凯撒,这边还有几个当地的头面人物。众人寒暄几句,然后就分开两边坐了下来。凯撒和老博德自然坐在首位。凯撒的这边依次是安东尼,库里奥,安切洛蒂,三位十三军团的百夫长,然后是屋大维,纳赫,阿格里帕,黛若坐在最后。老博德那边坐着的首先是小博德里特,然后就是其他客人,人数也和这边相当。在这些人中,有两个人凯撒觉得有些面生,他注意多看了两眼,那两人却敏感地避开了他的视线。

待众人坐定,老博德一招手,菜肴就如流水般摆上桌来。一旁长相标致,衣着艳丽的女仆也为凯撒和其他客人倒上了酒。喝过几杯之后,宴会上的气氛开始热烈起来了。

老博德和凯撒坐得最近,他们一直在说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那几个百夫长和城里的贵族显然也很熟,几个人隔着桌子就聊了起来。只有从罗马逃出来的几位都是各怀心事,只是相互间说几句话,而不和对面的人说话。过了会儿,凯撒又看见了桌子上坐的那两个人,于是向布鲁问道:“这两位是谁啊?以前好像没见过。”

老博德一愣,随即回答道:“大将军您不认识吗?他们也是从罗马来的,我以为大将军你应该认识,所以忘了给您介绍了。呵呵,是我的错。”

然后他指着那两个人介绍道:“这两位都是现任的罗马法务官,卢基,罗斯基。”

凯撒仔细地看了看他们,然后笑着说:“呵呵,我在高卢九年了,中间只是偶尔回过罗马,现在罗马的青年才俊我都有点不认识了。”

众人都大笑起来,齐声称赞凯撒为罗马征战高卢,居功至伟。卢基和罗斯基赶忙给凯撒敬酒。

凯撒喝过一杯卢基敬的酒,顺便问道:“法务官不在罗马,怎么跑到高卢来了,不知道有什么公干啊?”

卢基放下酒杯,行礼然后说道:“回大将军,我们来高卢,本就是想来见大将军您的。因为正好听到博德阁下今晚要宴请您,所以就在这儿见面了。”

凯撒也放下了酒杯,奇怪地问:“有什么事么?”

罗斯基上前回答道:“我们带来的庞培的口信。”

这个名字一出口,整个宴会场上马上安静了下来。

凯撒缓缓坐回到座位上,自己拿起酒瓶倒满,然后问道:“庞培说什么?”

卢基看到全场都在等着听他的话,于是清了清嗓子,说道:“庞培说……”

“等一下。”凯撒挥手打断了他,问道:“你怎么不说是罗马的独裁管庞培?”

“回大将军,庞培大人不是以官职,而是以朋友的身份说这番话的。他为局势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感到非常的遗憾。”

凯撒微微一笑,未置可否。

卢基继续说道:“庞培说:希望大将军您能认清他的为人。他非常重视与您的私人关系,但是为了罗马,我们都应该把国家利益置于私人友情之上,所以不要把这当作一场个人恩怨。凭着大将军您的身份地位,您也有义务如此,不要让个人的野心和仇恨凌驾于国家利益之上,不要让私人恩怨所产生的愤怒损害罗马的光荣,更不要让双方斗争的结果使全体人民受苦受难……”

“所以我应该如何?”凯撒斜着眼望向卢基,“我就应该放弃兵权?我就应该放弃我的荣誉?我就应该让罗马公民无视我和我的战友们这么多年来创下的功勋?”

他越说声音越大,最后几乎是怒吼了。全场鸦雀无声,卢基和罗斯基都吓了一跳,他们一再声称这完全是转述庞培的原话。

凯撒拿起酒杯猛灌一口,然后让自己平静下来,接着说道:“请原谅,我不是生你们的气。如果你看看我身边的这些人,就应该知道,到底是谁在承受着不公,是谁在承受着屈辱。安东尼……”

安东尼站了起来,向全场的人大声说道:“我,马克*安东尼,在去年末的选举中刚刚当选保民官,可是现在我却成了罗马的公敌,名字被刻在了通缉令上……”

凯撒向大家又说道:“现任保民官,还有他的前任,库里奥……”

库里奥也站了起来,向大家点头示意。

凯撒接着说道:“他们犯了什么错,居然受到这样的迫害?他们只不过是在我的名誉受损时为我做出辩护而已。再看看这几位,屋大维,贝尼特*纳赫,阿格里帕还有这位姑娘,黛若……”

纳赫他们也怯生生地站了起来,纳赫甚至不敢抬起自己的眼睛。

“我实在不愿意猜测原来那个睿智的庞培现在究竟怎么了,”凯撒说,“可是当我看到这几个人出现在刺客通缉令上的时候,我真的觉得非常震惊。众所周知,行刺庞培的人是一个壮年男子,而这四个人中,有两个从来没有动过刀剑,还有一个年轻的姑娘,阿格里帕,唯一会些武艺的人当时在罗马城里一步也没有出去过。这些人怎么可能是刺杀庞培的同谋?难道仅仅是因为屋大维的姥姥是我的姐姐,或者纳赫的父亲和我关系很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