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活死人墓
作者:风之鸣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4162

火葬场的新址建在江城北面的一处山坳里,几乎就是四面山丘环绕,唯一的出路是人工开凿出来的一个山口,山上林木茂密,山下建筑堂皇。环境可是比原来那里地处荒山之巅,终日狂风不断的时候要强上百倍。新址阿海也曾去过,颇感那里有星级宾馆的面貌。

火葬场旧址的面积虽然不大,但是要容下千八百的学生还是绰绰有余。在加上相邻的四处山丘也都是这个单位的地皮,未来的发展空间还是满大的。青山能够人为地把它变作荒山,那荒山又岂会不能人工去恢复原貌,对此阿海是满怀雄心壮志。

魔法暂时不能曝光,清静可以起到保密的作用;培养人才当然要全面发展,必须给他们养成艰苦朴素的良好习惯;远离城市的喧嚣,也能使学生少受些歪风邪气的影响,对于他们道德的教育和人生观的形成作用菲浅;与繁华的市区只有咫尺之遥,方便学生的出世入世;日日起居在山巅,贴近于自然,大大增强了学生将来对自然元素的体悟;四处都是荒山,在阿海的远景规划中,为数众多的学生也不失为主要的劳动力;……。选中如此天时地利俱全的校址,本就是阿海自认为的高瞻远瞩。

在办校的事情上阿海可是个急性子,不急也不行啊!新的学期已经马上就要开学了。火葬场的隶属关系是民政局,在上有市长大力地催促,下有阿海的银弹攻势,外加他的魔法效应,还没到一周就已经完成了转让。虽然也留了点尾巴,但阿海认为已是无足轻重,带领自己的校工队伍立刻就杀上山去。

阿海美其名曰是把朋友组成的校工队伍安排在后勤部,可实在是就是勤杂工。在他看来这些人不是营养不良,就是脂肪过剩,全都需要劳动改造,否则不会达到长寿的标准。而他们已是成年人,此地没有谁未曾来过,哪里还有什么忌讳,竟然还把这里当成了是娱乐场所,每天都会在整理修缮校园的工作过程中打打闹闹,颇有活泼可爱的势头。对此阿海的感觉是自己做了一件好事,不但没有拿出老板姿态对他们进行再教育,反而也投身其中还乐此不疲。

朋友们的开心快乐、任劳任怨,与阿海所给予的优厚待遇是密不可分。令当初犹豫不决没有加入学校的其他人妒忌非常,因为阿海给付朋友们的薪水已经达到了白领收入,还兑现的是年薪,并且一付就是三年。那不是去赚钱,而是在捡钱。后来有人重提此事,想要挤进这个一夜脱贫的队伍,而阿海很客气地回答道:“目前人员已满,等他们退休后一定优先考虑你们。”这一竿子也不知会支到那一年去了,简直就是骂人不带脏字。

再就业于阿海兴办的学校中的他的朋友们,在此后的几十年里没有一个人曾主动离开过,既使是他们家中人用自己的薪水开办了比在学校中收入更丰的生意。而且这些人在六十岁后,全部放弃了继续领取学校的薪水,由雇工变成了义工。这不仅是感激于阿海曾经付出过的情义,还有他们已经把这里当作了自己的理想和乐园。

但在最初阿海对他们还是很严厉的,经常罚款。导致了校工虽然能够正常领取薪水,但是有不少人却在账面上欠下了阿海的不少外债,原因在于他们把学校戏说称为了‘活死人墓’。对于这一点阿海是不敢苟同,他认为这里不光是自己新生的起点,还是所有在校人员的起点,更是地球上魔法文明的起点。所以他对歪理邪说还是坚决给予制止,并开始与工资挂钩,他的打击力度不能说是不大,在这个大院里他基本还是能够做到‘顺风耳’的程度,既使是有人在梦中说出了那四个字,阿海也能觉察并记录在案。可是他还无能做到大义灭亲,就是不能真正做到克扣朋友们的薪水,这一点当然别人也已经估摸出来了,所以戏言是屡禁不绝,没有其它办法的阿海只好开会整风。

他说:“哥二十个呀!兄弟不容易啊!咱们都已老大不小,绝对不能再遗毒于后世了。自己不好,我们知道就行了,哪能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呢?就象集体去嫖娼,是不能留下孽种一样,坚决不能把这个恐怖的字眼让即将到来的学生知道。扪心自问,我们又怎能玷污‘学校’这两个神圣的字眼,又怎么乱砍盗伐新生的‘林木’。虽然学校办好办坏在表面上都是我一个人的责任,但是你们这些已经在实质上是长老的家伙,又怎能逃脱罪责。兄弟们呀,千万不能把我的学校变成恐怖城堡啊!”

还别说,阿海这不着边的讲话还是起到了实际效果,‘活死人墓’的叫法由传言变作了传说。在‘起点综合学院’建立之初的几十年里,阿海多数时间都是呆在校园中,在校期间他多数的时间是与校工们呆在一起,共同打理建设这座他们心目中的理想家园。阿海没有与这些朋友红过脸,他就是他们当中普通的一员。开清扫车打扫卫生者有他;修枝剪叶者有他;放水浇地者有他;上山栽树者有他。总而言之由于他有这种存在,而使他的朋友校工成为了学校中的一个特殊人群,也是一个超脱的集体,学生们可以与老师为难提些刁钻的问题,可以调皮捣蛋恶作剧连连,但却无人去找过校工的麻烦,因为那可指不定哪次遇到的就是恶魔校长。

这些人基本上都是在曾经工作过半生的校园里养老送终了,每次葬礼上也都是由阿海进行致词,但他回回都是热情洋溢、慷慨激昂,不仅是戏说这位朋友所做的贡献,还要替这位朋友表述遗憾,间杂一些此人的生平糗事。直到阿海活够了那天,他仍是觉得此事是自己一生当中丰功伟业里最让自己感到欣慰的头等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