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聂英阁收
作者:*狻猊*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5016

第二天早上,聂英阁像往常一样,比上课的铃声提前几分钟到达学校。心情还算不错,扬起手来,与打招呼的伙伴碰一碰。到自己的位子上坐下时,已经走的脸发红了。要上课了,今天要往蛋壳镶嵌画上定铜丝。她先放下手提袋,再打开抽屉找工具,一封信进入眼帘,没有封口,皮上只写四个字:聂英阁收。

她吓了一跳,四面瞅瞅,没有人注意她。她忐忑不安地抽出信来,是用草纸写成的,先看署名,是“贝安瑟”,更吃了一惊。忙向贝安瑟的位置看去,他不在,整个教室都没有。英阁没有立即看信,先让自己镇静下来,找好工具来到工艺室。工艺室里也没有贝安瑟,他今天没有来。于是,她伸开信仔细看,字迹很潦草,很急促:

聂英阁,这样的信你意想不到!充满了罪恶!

你是我的老同学,你从过去就熟悉我,我们相识最久,虽然彼此相距万里,但最能听懂我说话的人,想来只有你一个!

我和阿雪朋之间的事情,知晓的也只有你一个!

但是没用了,恶消息传来,人人都要目瞪口呆的。但是没用了,我不能听,我不去听,没有灵魂去听,我会目光呆滞,会精神失常,现在已觉得差不多了!聂英阁,你听我说说。

昨天晚上,是我关闭了电闸,整个大楼全黑了。我在黑暗中把阿雪朋骗了出来,带她走出了学府,没有人看见。这一步成功纯粹是上帝在作孽!我没有想好带她去哪儿,一前一后走了一段路后,就坐在了黑暗的路边。我要向她挑明我爱她,也要她向我挑明她爱我,这是我带她出来的目的,想改变我们之间猜疑不定的爱情变为光明正大。谁知,她冷漠而又敌视,戒备森严,这个态度使我无法开口说话了。呆坐了很久之后,我懂了,她原来视我为一个卑鄙的小人,在夜晚骗她出来是怀有不良的图谋。我懂了,自始至终我的一相情愿纯属惘然,从前最可信的判断纯属虚构,她根本就不认识我。一下子我感到无地自容,羞愧万分,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心虚急剧坠落,悲观涌上心头,我决定立刻断却这可耻之事,就撇下她在路边,一个人先走了。

满怀都是愤恨,恨什么说不清。当时我的思绪非常紊乱,只感到头涨、口渴!便向小卖部走去,要买杯饮料喝。这时,我看见阿雪朋从原路往回走着,红色的身影在黑暗中慢慢移动。饮料来了,我便不管她,大口喝了起来。就在这时,传莱一声惨叫,可我还是在喝。

过了足有十秒钟,我才对那惨叫声有所反应。那惨叫声是阿雪朋的!她身上穿着鲜红色的绒衣,在晚上更加迷人,一个人在黑暗中独自行走,被潜伏着的色魔盯上了。他们开着一辆小汽车,悄悄靠近她身边,打开车门,伸出一只黑色的胳膊,拦腰把她揽了进去,那一下只用一秒钟,关上车门就开走了,在黑暗中远去了。小汽车没有车牌,即使惨叫声被人听见,也发现不了什么,作恶现场不留任何痕迹。

我扔下饮料瓶跑过来,已经什么也看不见了!黑暗的街上一个人也没有,什么也看不见了!我疑心自己想错了,便到处去找她,可是无论哪儿也找不到,到她房间里问了两次,她们说她没回来,我跑遍了学府的里里外外,都没有找到。不用找了,她不在了!看看每个人都还在快乐着,而我们的阿雪朋却已遭劫!

我体会不出是什么感觉,只知道心里发慌,两腿发软。一个人来到教室里坐下,想向阿雪朋已经惨不忍睹了,我就快疯了,她的尸体有一天被捡回来,那时所有的老师同学都去哀悼,我也在其中,想想那样,我就快疯了。聂英阁,你怎么知道我现在难受得变成什么样子了?忽然看见东方发白了,我已经在浑浑霍霍中度过了一夜!天就要亮了,阿雪朋失踪的消息马上就要传开了,更可怕的消息随后就来了,我再也不能在这儿了!我马上就带着全部的罪恶离开了!聂英阁,唯一我该做的,是对你说一说,让你知道,在历史上,在今天,在你身边,一个老同学,一个好朋友,他们经历了罪恶!

贝安瑟

这是一封多么怪异的信!这信在聂英阁面前展现了一幕惊险离奇的电影故事片段。看完的时候,她的脸色变了,忍不住唏嘘咤叹起来。

英阁站起来看一看,到各处找一找,贝安瑟的确没有来。接下来,她要思索这封信。是真的吗?她从来没有觉察到贝安瑟和阿雪朋这两个相隔十万八千里的人物之间会有关于爱情的瓜葛。是雪朋瞒着她吗?也瞒过了所有人?要不,就是贝安瑟又在胡闹了?看信的样子不会的。不管怎样,找雪朋去。

在服装专业的工房里,她看见了阿雪朋,正好端端地坐在那里。看上去,好象若有心事的样子。看见她好好的,英阁紧张的心情才松了一松。要是阿雪朋也不在了,我就得拿着此信上报了,她想。

这个混蛋妞儿,背着我做了些什么!英阁先把信藏着,走过去拍拍阿雪朋,然后走到外面僻静处。雪朋不以为然地跟了出来。看看不会有人听见,英阁用眼睛瞪着阿雪朋说:

“哼!你干的好事!”

雪朋愣住了,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什么呀?”

“别装了,说说吧!你和贝安瑟是怎么回事?”

学朋的脸无法控制地通红了,非常心慌,但还是坚持说:“他?他跟我有什么关系?”

“行了,大小姐!真看不出来哟!”聂英阁有一百二十个不乐意。她看见旁边的乒乓球室门开着,没有人,就把雪朋拽了进去。“不知道你瞒着我的事还有多少呢!我还装模做样把你看成知己呢!”

“你说什么呀,我的姑奶奶?”

“哼!你看呀!”聂英阁不屑再说,把信递给阿雪朋。

阿雪朋是咬着牙、流着汗、跺着脚把信看完的。看完之后,羞惭地把脸转过去,用双手捂起来,发出:“呜呜”、“哼哼”的哭非哭笑非笑的声音。

英阁拽过她的手,口气变得温和了:“雪朋,究竟是怎么回事?对我说啊。”

即使是亲密无间的知心朋友,阿雪朋也无法抹下这不留情面的羞惭,她万料不到贝安瑟会捅出这么要命的一刀!她撒谎了。她说和贝安瑟之间从没有什么事情,只是在昨晚被他叫了出去,可是他什么话也没说,坐了半天就一个人走了。她感到很奇怪,所以没有急于对英阁说。如果他们之间有爱情之类的东西,那一定是贝安瑟一个人在无事生非。

然后两个人嗫喏了好久,英阁揉着雪朋的肩膀问:“现在,贝安瑟哪去啦?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该怎么半呀?”

……现在,也就是聂英阁说这些话的时候,贝安瑟正在向一片布满森林的山坡上走去,手里提着一本书,是《三国演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