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红谷之变
作者:2028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0162

红谷城,大陆南部一座以风景秀丽气候温宜著名的小城,人口十六万人。是大陆最值得游玩的五十个小城市之一,同时也是人们最向往居住的十个城市之一。

红谷城北临浩淼无垠舒缓平静的静水河,南依峰峦叠嶂岭峻石奇的流凤山,河湖港汊纵横交错,奇花异草夺目纷呈。城内红叶渡夜夜醇酒美人日日笙歌艳舞,更是名声著著。平日里游山玩水觅玉寻芳者,人潮涌动络绎不绝,全城岁入75%为旅游服务业创造,是大陆著名的旅游城市。

本来按照计划,圣殿步战武士及伤员沿沥水顺流直下,至静水河红谷城后,弃船登陆,先期分散行军赶回圣殿在锡特森林的圣殿预骑兵秘密训练点。可风等则由赫鲁带路,循森林中小道由陆路赶往红谷城后,稍事休整,至圣密点全军会合。

可水柔到达红谷城后,恍然若回家乡世界曾经居住过的江南小镇,兴奋异常。可风也想趁此机会多多了解大陆的风土人情(骗人!他在家乡世界一直居住北方,所以),不理歌拓鲁强烈反对,坚决要住上两天再走。

阿达尼也想让阿土轻松一下,几天来见多了血腥,令最厌恶战争的阿土情绪低落到了极点,毕竟他不似可风,已经见惯杀戮。赫鲁久未回家乡,岂有过城门而不入的道理?不理歌拓鲁,一味的装聋做哑扮痴呆,搞得歌拓鲁无可奈何,只得随波逐流少数服从多数。

圣殿神风骑士团战士在城外僻静山野处扎营休息,几位首脑则进城享受高级别带来的特权,在赫鲁这匹识途老马殷勤导游下玩的不亦乐乎。

当晚,可风提出见识一下红叶渡夜景。白天从赫鲁口中得知红叶渡美女如云尤物成群后,他心里就已经开始“别别”乱跳了,在家乡世界生活了二十年,他就是用高音喇叭说自己冰清玉洁也是没人会信的。当然,阿土、水柔和阿达尼除外。

红叶渡河面并不很宽,五丈左右,蜿蜿蜒蜒曲折向北,与静水河交汇相通。河水极清,水流舒缓悠柔,仿若是城外静水在城内的分河,远望平滑如镜,近观清澈见低,岸边一色枫树枝繁叶茂碧烟连绵,柔靡中凭添几分硬直。虽是烟花风尘之地,却恬静清和,毫不带庸俗脂粉之气。

晚饭后,赫鲁老马带路,一行人出了客栈,迤俪向红叶渡走去。街上人来车往,既不拥挤不堪,又不冷清孤寒,路上行人大都面带满足欢愉的笑容,形态举止安详轻松。道路两旁的商铺笑语殷殷揽客不已,可话语手势都透着自然亲近,绝无生硬之感,一派和熙闲恬气氛。

可风由衷叹道:“不愧是大陆最适合居住的小城之一啊!仿若世外桃源般。什么震古烁今的丰功伟绩,都不及在这儿悠闲安适的终老一生来的惬意啊!”

阿土心情也大大好转,说道:“是啊!如果世间没有战争,人人都和平共处多好!那么世间各处都是世外桃源了!”

歌拓鲁因跨越之门一战,态度和蔼许多,悠然说道:“可惜战争永远不会真正结束,人族与魔族的争斗千年不休,杀伐不断,仇怨深似大海啊!”

水柔在一旁兴致勃勃东瞄西看道两旁店铺地摊精美别致的土产饰物,闻言轻松道:“大家好好坐下来谈嘛!何必一定要打打杀杀?通过对话解决争端是国际惯例嘛!”

见歌拓鲁、赫鲁两人一头雾水有听没懂,阿达尼忙在旁解释家乡世界的形形种种,听得两人目瞪口呆、津津有味,对电脑、互联网等更是兴趣多多,觉得神妙无比。

赫鲁眼中射出憧憬向往的光芒,说道:“铁制的东西能在天上飞地下跑还不用马拉不是魔法吧!那个世界真好,就是人多了点。”

可风却是一笑:“好什么?物质丰富精神匮乏都中了最厉害的魔法——贪婪了!”

阿土也道:“我觉得还是大陆好,比较单纯不复杂。比如扎立克,虽是敌人,却也是个真正的勇士,憨直勇敢诚朴重义。不象那边,敌人和朋友都分不太清,尔虞我诈的令人心寒。”

可风道:“不错!但我看大陆这边也是如此。魔族地处不毛,人口繁衍也不快,可人族就楞是拿他没办法,还处下风。若不是人心难聚,各自为政,又怎会如此?比如圣殿,躲身海外,有事出无事隐,从未真正想将人族团结起来;自由联盟更绝,干脆置身事外保持中立,谁也不帮;邦国斯国一对笨蛋,中了魔族的离间计,矛盾多多”

“各方都因利益关系互相倾轧、欺骗,若非魔族在一旁虎视耽耽,估计这些势力早自己干起来了,圣殿怕也跑不掉哦!所以,人族还得谢谢魔族呢!否则,更惨!”

阿达尼趁机说道:“所以圣殿才要迎圣主回来,希望圣主主持正义,消灭魔族”

可风精神却似极为亢奋,说道:“当然好了!那首先就要大陆统一,否则七分力内耗三分力攘外,不必打也知道结果了。”

歌拓鲁目光如刀,“那就请圣主统一大陆!”

可风斜眼扫他一下,呵呵笑着:“您不必用那种眼神看我,统一?说着玩很轻松吗?武力解决不了所有问题,背叛、欺诈、阴险、挑拨,近佞臣远君子,等等无道无义之事都要做,圣殿可以吗?”

水柔喃喃道:“不会吧!大陆人民看起来很朴实啊!”

可风一晒:“不错!人民都是朴实的,可命运却掌握在不朴实的人手中!”

歌拓鲁低声反驳,声音显得暗哑无力,“大陆人族还不会如此不堪!运用那些手段换来的幸福和平,不要也罢!”

阿土却不同意,说道:“一时之痛换一世平和,也还划算吧!”

“划算?”可风嗤鼻道:“无论目的是否正当,劣行总是劣行,且还会不断扩大,直到这个世界与家乡世界一样,被物欲掩盖!和平可以得到,牺牲品却是人们善良纯洁的心!”

水柔不解道:“圣主,您到底要说什么呢?统一大陆不好,和平不好,战争也不好,人类岂不是没救了?”赫鲁在旁猛点头,表示同意。

可风道:“所以两害选其轻,虽然用不道义手段会加快人类劣性根的暴露,但目前来说利打于弊,最少,人民可以获得短暂的休养生息的机会。”

歌拓鲁阴沉着脸道:“圣殿是大陆子民心中的圣洁之地,是不会用各种肮脏手段的!”

可风无所谓的耸耸肩,“肮脏吗?也不尽然吧!”

其他人都默然不语,埋头走路。忽然感觉身上凉丝丝的,听见赫鲁道:“到了,这就是红叶渡!”

只见河面上鳞波闪烁动漾,岸边细小枫树随风起舞婆娑,隔河的秦楼楚馆艳灯高挂烛火辉煌,琴筝箫瑟音色恍然此起彼伏,河水清波荡漾,支支画舫小船打扮的华彩纷呈,慢撸轻轻荡来摇去,清音袅袅中丽人艳舞隐约可见。

可风等人招来小船,泛舟河上,河风中带着湿润的水气,衬着岸边幽绿绵绵,令人心爽神畅通体舒泰,此时正值盛夏,却绝无烦躁热闷之感,种种郁闷、忧煎、伤怀的心绪一扫而光。

赫鲁笑道:“听说青联娱乐的当家歌女幽月荷来了,在青联此处的青联文酒分部献艺,圣主,要去看麽?”

歌拓鲁不满的看看赫鲁,他发现这个原就一脑袋怪想法的部下越来越倾向可风了,心中泛起一股微酸,说道:“你们去吧!我先回客店。”

可风却想拉着他一起风花雪月一番,好好观察他。闻言笑道:“歌拓鲁,一起去吧!我们只是看看表演,又不是倚红偎翠胡天胡地?”

阿达尼也想尽量拉进两人关系,笑着说:“对啊!歌拓鲁,既然圣主开口了,一起去吧!那边环境复杂,有你在大家都放心些。”

其他人也趁机连劝带拍马屁,气氛竟然就此活跃了许多。歌拓鲁没奈何,只得应允。

到了对岸,才发现这里竟搭建了一个广大的舞台,绛红大幕布三面环绕,台板上铺着黄色绒毯。舞台正面悬挂着两幅巨画,影绰看见是两位女子的画像,在风中飘荡着。

一些工作人员正在紧张的进行收尾工作,舞台下观者如云,拥挤不动。有些人将马车赶到台下或用长绳圈起一片地方,看样子非贵即富,旁人都敢怒不敢言。

一声清脆的锣音响起,一个执事摸样的人走上台就着扩音魔法叽里呱啦说了一大通,意思不外是青联文酒如何关心民众娱乐,如何推动了大陆文化娱乐事业的进展,等等。

可风兴致勃勃往里面挤去,边问赫鲁:“青联是什么玩意儿啊!”他好象很享受这拥来挤去的滋味,一丝真力也不用,就这么满身臭汗的向前猛挤,赫鲁等苦笑不得的跟在后面。

听可风问话,周围人眼睛齐刷刷瞅过来,一脸奇怪,纳闷怎么还有人连青联都不知道。赫鲁赶过去,凑在可风耳边道:“青联是大陆最大的文化娱乐机构,经常组织这些免费的歌舞演出,不过”

这时,后面人群一阵纷乱嘈杂,车轮滚动声夹杂着大声喝骂隐约传来。可风掂着脚向后看去,见三辆豪华马车一条直线在人群中穿行,二十几个大汉长鞭挥舞,赶的人四处躲闪,正在清道。

可风一皱眉,看向赫鲁。赫鲁也一脸茫然,摇摇头,说:“看样子是什么达官显贵来了吧!”

说话间,三辆马车已经到了近前,一个豪奴长鞭一甩,在可风等人头上打了个脆响,骂道:“你们他妈是死人啊!让开!让开!”

歌拓鲁身为圣殿使,权位虽不及各国君主,但身份却尊贵无比,那里受过这个,剑眉一挑,就要发作。可风忙扬手发出一道掌劲击到他身上,眨眨眼,示意不要惹事。阿达尼也拉着歌拓鲁跟着水柔阿土退到一旁。

几个豪奴骂骂咧咧过去,三辆马车的第二辆却停下了,车帘掀起,露出一张惨白虚弱的长脸,典型的酒色过度药渣身子。

这人低声给车边象豪奴头的低语两句,又缩回车里。那豪奴目光闪闪,向阿达尼等人处望去。可风心里暗叫:“完了,这场歌舞算是看不成了!”忙挤挨到水柔身边。

那豪奴头带了几个人信步走过来,一指水柔,狞笑道:“你还跑啊!竟敢偷窃公子的玉扇!来人!押回府里,等公子处置!”

可风听的差点没吐血,嗬!~横的也太离谱了吧!这就要按上罪名拉走,连调戏这道工序都省了!歌拓鲁、赫鲁二十年来待在圣殿,几乎不问世事,闻言都有些发愣,“水柔什么时候偷人家东西了?”

阿土水柔阿达尼却心知肚明,阿土冷冷一笑:“你们活的不耐烦了吧!车上的什么东西,给我滚下来!”他和水柔是自小玩伴,感情极深。见对方见色起意,二话不说就要强抢,心里的火噌就冒上来了。

阿达尼上前一步,和颜悦色道:“贵府或许认错人了,他们是我的侄子侄女,第一次来红谷城,您大人大量,高高手放过我们吧!”

歌拓鲁怒声道:“阿达尼!你做什么!”

可风忙也说道:“呵呵!我们住在翔来客店,这肯定误会了,您要不信,看完节目跟我们回去验看验看。”他是一门心思要听歌看曲,且几千圣殿武士在城外驻扎,看这家不是什么一般的恶霸,不愿另生是非。轻轻瞪了歌拓鲁一眼,低声道:“城外!”

歌拓鲁也不是笨伯,闻言省悟,气哼哼的转过身子。

那豪奴头听阿土言语不善,又见这几人气宇轩昂好象来头不小,也不敢强来,正犹豫间,听得台上那个执事道:“少城主!请看青联薄面,待演出完后再行处理您的家事,可好?”

车中人沉默片刻,说道:“好吧!你们回来!”声音阴柔威严,带着微微的颤音,煞是好听。

可风大大松了口气,凝了会神,突然低声吩咐赫鲁、阿土,“看紧他们,演完后再敢纠缠,直接就杀了!”歌拓鲁听他这么说,一扬眉,“至于吗?”

可风灿烂的一笑:“至于吗?!今天是我们,昨天明天就不知是谁了!看也不象好人,干脆杀了树圣殿威名!阿达尼老师,你和赫鲁现在出城,带一千名武士混进来,其他人看空中火球信号一起,杀进来。”

阿达尼犹豫一下,阿土水柔也搞不请可风为何下这样的狠手,都看着他。可风一看,知道几人依旧不忍,苦笑道:“你们以为我想麽?刚才那执事说话时,全场寂静,我的思感听到这八个字‘我们败了,圣主跑了’,是另外一个人的声音,在车里。”

几人听了,悚然动容。可风咬着牙笑道:“‘我们’除了魔族或其爪牙还有谁?这个什么少城主勾结魔族,不杀留着害我们吗?”

阿达尼思忖着道:“圣主,不如我们连夜出城,尽快赶回圣殿,到了圣殿就安全了!”

可风白他一眼,不客气道:“那以后呢?难道我要缩在圣殿永不出现?那还谈什么消灭魔族?”

看一眼歌拓鲁,可风继续道:“自由联盟规定各自治城不能有军队,红谷城这么小,即使有治安部队或佣兵团,力量也不会很强大。我们骤然发难雷霆一击,杀掉主脑后立即远遁,神仙也没办法。”

阿土点点头,“圣主说的不错,对这些勾结魔族的人,不能手软。圣主,您有计划吗?”

“没有!”可风理直气壮道:“我也是刚有此念头啊!赫鲁地形熟悉,一千武士进城后,立刻埋伏在城主府邸和城门周围,其他的随机应变吧!我们还不知红谷城城主是否也和魔族勾结,但我想可能性很大,一个少城主,恐怕没什么实力能让魔族看上。”

众人听了虽觉太过冒险,但仓促间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只得依令而行。

“咚—咚—咚~~~~”一串急骤的鼓点和着几声金属乐器颤音响起,停歇后,箫声琴韵婉转悠扬似连还断,一位身着月白长裙裸肩赤足的歌者娉婷登场,演出,终于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