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文盲
作者:野汉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5960

告别院长,一行人在院行政工作人员的带领下来到了院长大人亲自为他们准备的宿舍。说是宿舍,其实是校园最高级住宅区一栋绿树掩映中的独立小别墅,不仅环境非常的幽雅,室内的装修也同样非常地讲究,绝对不比他们以前在长安与北都见到的酒店差。

在后勤宿务人员的殷勤帮助下将一切安置妥当之后,小呆在自己卧室外宽畅的会客厅中召集众人开了个短会。经过简短讨论,小呆决定由莫沙率领西行官兵暂时留在校外酒店待命;余大柱、赵无极、许超、唐天涯与天山十弟子进驻校园,参加魔法短训班的学习;同时委托“龙之联盟”弗城分会迅速派人前往魔陆打听新近迁移的魔族王廷所在。

***

莫沙领命而去之后,大伙一时间也没地儿可去,干脆闲坐客厅开始了闲聊。矛头所指自然是刚才丑态百出的赵无极。至于为什么丑态百出,原因非常简单:虽然院长大人与出身贵族的老虔婆会天朝语,那些宿务工友可不会啊!

“无极,你不是说自己西语很好吗?怎么我觉得你翻译的话都是错的呢?”觉得缠绕自己多年的“痼疾”有望解决,小呆的心情似乎不错。

“回上将军,属下从军前曾报考过长安大学西语系,虽然没考取,但西语单科成绩是满分。要不是在下折服于上将军雄才大略,说不定现在已在‘理藩院’供职多时了。”赵无极理直气壮地回答道。

“你少吹吧!西语考满分的人连食堂在哪里也问不明白?”错过了吃午饭的余大柱愤愤然接口道。

“这能怪我吗?我直到现在还在怀疑那两个宿务工人说得是不是西语呢!”

“哼,又找借口!那两人一看就是本地人,不是说西语说什么?”

“好,就算我听不懂行了吧?”见余大柱还在喋喋不休,赵无极无奈地叹了口气道,“可这能怪我吗?当时我们学西语除了做卷子还是做卷子,又不重视口语。”

“‘不重视口语’?那你读写能力应该很强啰?为何早上连个标牌都看不懂呢?”自窦威、张涛走后,没了“对手”的兄弟俩只能自己斗。

——出长安前夕,分析出村上真树有突袭天北之可能后,小呆令窦威与张涛率原“神风军团”士兵回北都报信并恢复“神风军团”战斗力。

“这也正常啊,当年我们学西语主要就是做选择题,有些生僻的词汇意思明白就行了。”

“赵将军说得对,前几年由于‘陆上丝绸之路’匪盗横行,不断有西陆商人上山请求鄙派护送。为了应付这些蛮夷,掌门曾派我到‘兰州大学’学西语,结果学了不到半年,我就逃了回去!”出乎意料的是,几乎从不参与争执的唐天涯竟会出面替赵无极说话。

“为什么?”唐天涯这么一说,小呆也来了兴趣。

“唉!没什么,就是觉得没意思!成天就是做试卷,文山题海,不是那些不知所云的写作训练,就是各种故意嘘你脑神经的连西陆人自己也分不清的语音辨析,要不就是‘diefrom’与‘dieof’的区别在哪里之类的语法问题!至于考试,更他妈的扯蛋,除了选择题还是选择题。为什么选这个答案?因为前面出现过这个词,后肯定接这个词;为什么选这个?因为其它三个都不对;为什么其他三个都不对?因为做过的卷子上就是这样的!这道题的意思你懂吗?不懂?没关系,只要知道答案就行!这句话你会念吗?不会?没关系,考试知道答案就行!”

“说得太对了,唐大哥!”赵无极听得过瘾,狠狠地拍了下大腿,“小弟当年最讨厌的就是做选择题了!妈的,那哪里是在考试?简直就是谋财害命……”

“做选择题不是很好吗?老子当年成天旷课逃学,考试时也能猜出不少,运气好点的话,不用作弊也能考及格呢!”对于上述意见,余大柱显然大大不以为然,“教育不是要面对大众吗?选择题就是最好的方法!照我的看法,四选一太难,二选一更好。”

“去去去,我跟唐大哥谈论问题呢,文盲少插嘴!”

“嚯,还以为自己真是学问人?少插嘴就少插嘴,我道要看看你们能讨论出啥玩儿!”

“……当你做选择题的时候,你反复研究的那四个答案,其中三个都是错的,只有一个是对的,也就是说你把四分之三的时间用在了对错误答案的研究记忆上,而那些错误的答案绝大多数是没有任何值得记忆研究之必要的!老师挖空心翻遍教材研究如何使学生上当,学生则绞尽脑汁昼思夜想如何避免上当。师生之间仿佛在玩一个‘如何害人’和‘如何防止被人害’的游戏,残酷地、不停地浪费着有限的时间、精力和金钱!”

在小呆与唐天涯疑惑、期待的眼神下,赵无极声音高亢地结束了自己的高论。

***

“赵哥,我在问你为什么看不懂招生处外面的标牌,你怎么说了半天也没回答呢?难道是我没听明白?”

“大柱啊大柱,说你笨你还不承认!要不是为兄故意把你领到招生处,你能有机会那样威风呢?”见余大柱这个傻蛋还在纠缠不清,赵无极真是哭笑不得,心道:“你小子今天吃错药啦?怎么老是在上将军面前出我的丑呢?老子好不容易借唐天涯的话引开了上将军的注意力,你怎么又绕回来了呢?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

“哼,惹恼了我余大柱的人还会有什么好下场?”斜眼看了看赵无极,余大柱意犹未尽道,“唉!只可惜被那个瘟院长搅了,不然我非打掉那老虔婆几颗牙不可!”

“你算了吧,大柱!要不是上将军出面为你解围,还真不知是谁敲谁的牙呢!”听了余大柱的豪言壮语,唐天涯忍不住笑道。

“上将军解围?什么时候?”余大柱吃了一惊。

“就是在招生处啊?难道院长进来时你没觉得冷吗?”

“觉得啦,差点把我的手都冻僵了呢!”

“这不就是了?那是院长在用魔法攻击你呢!”虽然唐天涯对魔法不太了解,但作为天山年轻一代第一高手,观察当时形势之细致全面当然远胜余大柱。

“啊?”余大柱大吃一惊,“那糟老头攻击我?他竟敢攻击我?”

“是的。”唐天涯继续微笑。

“上将军,我看我们还是赶紧走吧,别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怎么啦?”小呆奇怪。

“回上将军,糟老头的魔法威力太差,过了没几分钟我的手就恢复正常了,属下觉得他一定是个骗子。”

“大柱啊,那不是因为院长的魔法威力差,而是他将攻击目标转到丝毫没受他魔法影响的上将军身上去了。”虽不能如唐天涯那样纯粹靠观察分析得出结论,赵无极因学过一些魔法,再加上为人精明机灵,所以也能猜出个七七八八,“你难道没看到院长发现自己的魔法对上将军一点影响也没有时那张尴尬无比的老脸吗?”

“……”余大柱茫然。事实上,他还真没注意到!

“唉,那是他自找的!如果他只是想阻止这场冲突的话,随便发个低级的‘风缚术’或‘迟缓术’不就可以达到目的吗?”想到上午那一幕,小呆微微有些不好意思,“何必要用‘极度寒冰’呢?”

“他那是在耍威风呢,”赵无极赶紧接口道,“上将军,今天要不是您大展神威,结果还真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

“算你们聪明,算你们厉害,行了吧?”看看天色已晚,中饭没吃成倒被灌了了一肚子气的余大柱实在不想在讨论下去了,“我们还是赶紧想想去哪儿吃饭吧,我现在饿得可以吞下一头牛。”

“这有什么好想的?去问问宿务人员食堂在哪儿不就行了?”赵无极阴笑道。

“什么?”余大柱一蹦足有三尺高,“上将军,你可千万别听赵无极胡扯!今天是我们上学第一天,怎么着也得庆祝庆祝吧?翻山越岭那么多天,总得让大伙好好吃一顿吧?”

“好啊,好啊,特使大人,我也饿了呢!”说话的是自楚楚失踪后转而照顾小呆起居的玲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