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入学
作者:野汉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5517

就在阿那克西曼德大人黯然神伤之际,老虔婆的精神倒是更加抖擞了。

攥住白衣老者的宽袍一骨碌站起身子后,老虔婆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指着小呆哭诉道:“呜……,院长啊,你可要为我做主啊!我可是严格按照您的要求在招生工作中严格把关的啊,可无缘无故地就被这几个小畜生……”

“放肆!”

“住口!”

“放屁!”

老虔婆话没说完,已被几声几乎同时发出的怒斥所打断!令人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其中声音最响的居然是“德高望重”的阿那克西曼德大人:“闭嘴!你在老夫面前竟然还敢如此语言粗鄙,可见平素是如何地嚣张了!老夫不是早就再三关照过你,‘招生处’是学院“精神文明建设”的重要窗口,待人接物一定要诚恳热情,不管能不能收,对所有人都要一视同仁吗?哼!以后再发生这样的事,你就别再来了,自己去另谋高就吧!”

“不好意思,都是老夫驭下不严,让你们见笑了。各位公子想必也有点累了吧,走,我们先到老夫的院长办公室去休息一下吧。”骂完老虔婆,院长大人非常诚恳地转头看着小呆道。

——小呆:“院长?他就是阿那克西曼德院长?嗯,魔法修为果然厉害,自出魔幻森林以来,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能这样令人不知不觉地施展大师级魔法的高人呢!”

——赵无极:“赫赫,看人还真不能看外表啊!要是光看外表,谁能想得到眼前这个气度高华之人脸皮会这么厚呢?”

——被骂得一愣一愣的可怜虫:“你什么时候说过那样的话?昨天开会时还一再要求我们:不捐钱的不收,没贵族身份的不收,来历不明的不收,没您自己批的条子的人不收,看上去桀骜不驯难管理的不收!怎么全变了呢?”

***

随着院长穿越了华丽的教学楼、巍峨的大阅览室、宽阔的运动场、广袤的魔法试练场、坐落在绿树从中之一幢幢美丽而幽雅的供有钱学生居住的别墅后,众人来到一栋丝毫不起眼的破旧小楼前。

“院长大人,你不是要领我们去院长行政楼休息休息吗?怎么到仓库来了呢?”一头雾水的赵无极率先表达了自己的不解。

“什么仓库?这儿就是老夫的院长办公楼啊。”

“办公楼?难道院长大人就是在这样的地方办公?”见惯了华丽宽畅之行政大楼的小呆同样吃惊不小。

“是啊。来,我们进屋聊。”

***

进的屋来,众人更是吃惊:如果说前面的那些建筑豪华得如同宫殿的话,那这里简直就如同监狱一般——办公室四周的墙壁已经分辨不出原来是什么颜色了,而简陋的摆设简直令众人怀疑是不是又回到了大横断山野人洞穴中了。

“院长,你怎么不将自己的办公大楼好好装修一下呢?”面对如此惨状,连耿直的余大柱都生出了恻隐之心。

“唉,各位有所不知啊,由于这是一所由老夫一手创办的私立学校,没有任何的政府的支助,所有的开销都来自我们的学生,因此老夫在办学之初就定下了一个制度:我们学院的每一分钱都要用到学生身上,为他们提供最好的教学环境、住宿环境、学习环境,还要聘请最好的老师来教授他们知识与技能。任何人不得假公济私,不能将学生的钱花在自己的吃喝享用上”

“院长说得对,但我想假如你将自己的办公室稍微修葺一下,学生们应该不会有什么意见吧。”随手拍死了一只“嗡嗡嗡”飞来飞去的蚊子,下山后甚少说话的唐天涯也有点看不下去了。

“唉,装修一下不难,学生也的确不会有什么意见,但小兄弟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这做院长的带头奢华一分,那么下面的人就敢奢华十分;如果我自律不严,其他人就有可能道德败坏,长此以往,我们学生的利益难免就会受到损害,对学院的长远发展就会非常不利!你们天朝不是有句老话叫做‘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吗?说得就是这个道理啊!”大人物就是大人物!高瞻远瞩,分析透彻,绝对无愧于“西大陆伟大的哲学家、文学家、历史学”之光荣称号。

***

闻此高论,众人无不感佩万分。呆坐嘎吱作响的木椅之上,小呆刹那间感思绵延:他首先想到了弥漫整个天朝的奢侈之风,已然影响到了校园,作为人类文明之灯塔的高等学府,完全失去其崇高的人文精神与文化底蕴,成天汲汲于如何变着法子掏学生的口袋。教授学者醉心于到处兼课、做演讲,对应做的工作却视而不见。为评职称,到处抄袭他人研究成果;为了一点微薄的研究经费尔虞我诈,闹得不可开交。至于说那些学生,问题就更严重了:新生到校的第一感觉就是无事可做,经过短暂的适应期后,迅速就会晋入抽烟喝酒争风吃醋打架斗殴无所事事想入非非精神恍惚杞人忧天醉生梦死过一天算一天之高深境界!

同时,他还进一步想到,高等教育中出现的这些问题,除了受社会大环境的影响外,另一个不可忽视的原因就是:我们的中等教育片面追求升学率,根本不重视学生健康人格的养成,从未想过如何为正处于重建人格之关键时期的学生提供一些有益的帮助与指导,导致许多学生人格扭曲、高分低能、心理变态、不善交往、不知感恩、心理断奶期严重后滞……

“公子在想什么呢?”凭阿那克西曼德院长之如炬眼光,当然早就看出小呆是这伙人的首领,见他低头沉思不语,忍不住“关切”地问道。

“哦,没什么,晚辈在想要是全大陆的当权者都能如院长大人这样洁身自律,那该多好啊!”小呆实话实说。

“公子谬赞。其实老夫的动机也没那么高尚,无非是想往多招些学生,翼能从中发掘些人才而已。”见小呆说得认真,阿那克西曼德不禁老脸微红,旋即对小呆的身份有些好奇,“公子忧国忧民之心令人敬佩,公子能告诉老朽真实身份吗?”

“在下小呆,忝为天朝“神风军团”上将军、燕云节度使。”小呆原本就没打算在阿那克西曼德院长面前隐藏身份。

“小呆?‘大宗师’?”阿那克西曼德“腾”地站了起来,“上将军您不是正出使魔陆吗?怎么到弗罗伦蒂纳来了呢?”

“什么‘大宗师’,全是那帮记者胡扯!”小呆淡淡道,“在下是在出使魔陆,这次绕道这里,主要是听了安雅的建议想让院长大人帮在下判断一下晚辈为何无法凝聚魔力的问题。”

……

其后的半个小时中,小呆详细回答了初闻安雅失踪后震惊异常的院长大人之“细致”盘问,又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特殊的身体状况,并表示愿意适当地赞助一些资金以便让院长大人稍微改善一下办公条件。在这期间,院长大人不时叹息扼腕、感慨不已:

——“唉,安雅可是老夫最得意的学生啊!上将军放心,老夫一定会全力调查这事。”

——“哦,原来是这样,难怪,难怪……哎,奇怪,奇怪!怎么会这样呢?嗯,要好好研究研究!”

——“赞助?上将军——贤侄真是客气,嗯……嗯……好吧,老夫收下就是啦!”

会谈最后,在手拿信用卡,脸上笑开了花的院长大人真诚建议下,小呆成了阿那克西曼德院长第二个魔法博士研究生(第一个就是安雅),而唐天涯等人则进入了学院专为东大陆短期留住人员开办的“魔法扫盲特别短训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