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初败
作者:野汉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5775

——大漠长天,孤泉冷月,黄沙絮絮千年。今夜清风,阒然梦醒,谁人羌笛声中。

隔断东西大陆的大横断山系主要由阿尔泰山、天山、昆仑诸山脉组成。而作为其主脉的天山,更是由于天山派的存在而成为东大陆武者心中的圣地。

据史料记载,作为一个历史悠久的大门派,天山派的初创要追溯到两千多年前。在神族退出人类居住地之后,当时天朝大侠岳珂率弟子来到天山,在博格达峰下的小天池畔兴建了天山派的最早的建筑“鸣剑阁”。

天山派最鼎盛的时期大约是在距今一千多年前的“七胡乱华”时期,当时驻山练功弟子有一千八百多,而下山游侠者超过六百人。流传至今的“七剑下天山”、“云海玉弓缘”等动人传说也早已成了不朽的武林传奇。

天山派历来高手云集,与少林、武当遥相辉映,被人们并誉为天下三大门派。自岳珂而下,凌风、易兰、唐澜、唐天、直到今天的唐逍遥等无一不是领袖天下武道的大宗师。而天山剑法经历代高手去芜存精的锤炼,也早已成为天下间数一数二的绝学。当今天山派掌门唐逍遥就是依仗着这套奇幻瑰丽的天山剑法,年轻时打便中原无对手,单人独剑格杀太行群盗,而后更是依仗着自己新创的“大须弥剑法”于天池之畔独挡十八门派一百七十六高手而不败。

在原定计划中,小呆应该穿越天山南麓,经喀什、大食、至弗罗伦蒂纳,随便拜访一下安雅的老师,西陆大魔导师阿克希曼德,看看能不能解决自己不能凝聚魔力的顽疾,然后坐船穿越地中海直达魔陆三大部落中最强大的纳蒂斯王城卡萨布兰卡。

可到了老君庙之后,小呆却临时改变了计划,决定上天山朝拜一下这天下武学圣地,并顺便拜访一下号称天下武学宗师的唐逍遥。

在小呆看来,作为一个武者,最大的尊重就是挑战!

***

策马天山道,她的美丽,如同一首诗:

……黝黑的岩石,苍老的苔藓,承载着你岁月的印痕。在你的记忆里,我只是行者,一个陌生的来客,我在你心跳的浪尖上体会着脱离喧嚣的意境,我关注你的纹理,注视你的记忆,在你的呼吸间寻找快乐,寻找在喧嚣中失去的宁静,我已然陶醉……

陶醉中的时间仿佛过得特别快,不经意间,已是夕阳西下时分,而三人也终于来到了他们此行的目的地——位于博格达雪峰之下的天池。

“仙府何须天上寻,人间仙宫在天池”。最美丽的天池,自然有最美丽的传说。

传说中,这里曾经是神圣的婚姻女神又掌管着不死之药的荷蓝曾经驻跸的地方。在东方大陆的众神谱系中,人们习惯把她称为西王母。而远在两千多年以前,年轻俊雅的天朝大帝夏穆也曾多次与美丽的精灵族女王托米丽斯相会于此。情投意合的两人徜徉在美丽的仙境之中,相互唱和,对歌述志,留下了许多动人的诗篇。

当然,即使没有这些美丽的传说,眼前这皑皑的白雪,素裹的银装,湖上如玉的坚冰,夕阳里反射出五彩神奇的光华,也同样令人心醉沉醉!

目睹着眼前妙绝人间的奇景,安雅与楚楚早就忘了山行的疲惫,驻足池边不时发出阵阵惊叹。但小呆却已然被不远处一位白衣胜雪的“中”年男子完全吸引。

***

“唐逍遥?”

“这就是唐逍遥?”

“一剑定天山,慑服北疆群盗的豪侠;游历中原大地,未尝有过一败的宗师;为心爱的女子,单骑闯皇城的痴情汉子……竟会是如此一个浑身没有任何的江湖气息的澄静文士?”

看着眼前更像一位儒雅学者的唐逍遥,小呆心中微微有些失望。说实话,自出魔幻森林以来,虽说小呆与不少武林高手交过手,结果却是除了为自己树了几个敌人,增加一些虚名,招来一些麻烦,带来潜在的危机之外,丝毫没能提高自己的武技。每次挑战之后,小呆都会心生疑惑:“难道这些名震江湖的大门大帮就是靠这些满是破绽、动作迟缓、幼稚可笑的东西来维持声望的吗?”

***

“晚辈来迟,前辈恕罪。”小呆赶上几步,躬身拜下。虽然内心有些失望,但对长辈该持的礼节他还是知道的。

“公子不必自责,老夫也是刚到不久。公子文才武艺,震动天下,老夫早来,也是望能早睹公子风仪啊!”见小呆如此恭谦有礼,丝毫没有一般年少得意之人身上常有的轻狂骄奢之气,唐逍遥打消了想教训一下这竟敢上山挑战自己之“狂徒”的念头。

“多谢前辈缪赞。前辈不罪晚辈冒昧,能不吝前来赐教才是真正的大师风范,晚辈拜服。”

“公子不必自谦,能与公子这样的新锐切磋,也是老夫的荣幸。”唐逍遥微微一笑,“公子远道疲惫,要休息一会吗?”

“多谢前辈,晚辈不累。”

***

一阵风吹过,卷起了漫天飞雪。

袭人的剑气,已使天地间充满了凄凉肃杀之意。

小呆没动,锐利的眼神注视着唐逍遥瘦削白皙的手。

唐逍遥反手拔剑,平举当胸,慎重的目光同样不离小呆的的手!

说实话,尽管小呆始终是那样的躬谦有礼,但唐逍遥可丝毫也不敢轻视眼前的这位少年,天山派的声誉也不允许他轻视眼前的这个少年!

他知道这是只可怕的手!就是这只手,一招之内击断了青木道长的武当清风剑,击飞了西门吹血的宝刀无芒,捏住了柳飞絮柳叶飞刀;

同样,在小呆的眼中,此刻的唐逍遥已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他气度虽然是还是那么澄静,举止仍是那样的优雅,但他的脸上已焕发出一种耀眼的光辉!他就像是一柄被藏在匣中的剑,韬光养晦,锋芒不露,所以没有人能看到它灿烂的光华!但宝刀一旦出鞘,那美丽的光华却是那么的夺目!

此刻,剑已出匣了!

“惊天神剑”!已在似比这剑更加锋利的人的手中!

***

风更急,穿林而过,带着阵阵凄厉的呼啸声,惊破了两人间肃杀的沉寂。

“公子,小心了!”冷呵声中,不愿再等的唐逍遥神剑迎风挥出,“惊天神剑”第一招“风卷残云”,一道寒光直取小呆的咽喉,剑还未到,森寒的剑气似乎已刺碎了西风!

小呆疾退,惯于后发制人的他没能发现此招的破绽。

唐逍遥随之变招,惊天神剑第二招“大漠孤烟”笔直刺出。

小呆续退,但就在那剑招转换的电光火石间,小呆已然发现了5处破绽。

“要不要出手?那会不会是他故意引我上当的圈套?”震惊于唐逍遥之慑人声望,小呆最先想道。

“难道也像以前对付西门飞雪那样一招击败他?他可是成名的前辈英雄呢!”瞬间判断出那确是剑招中的破绽后,小呆又接着又想。

“嗯,还是再等等,找个更可以让他接受的时候再出手……”

可惜的是,就在小呆急速思忖之际,唐逍遥已然长啸一声,冲天飞起,“惊天神剑”第三式“长河落日”展开,手中长剑仿佛化做了一道飞虹,他的人与剑已合而为一。逼人的剑气,将离枝的残叶绞成了无数碎片!

***

蓦然间,唐逍遥长啸不绝,凌空翻转,一剑长虹化成无数光影,向小呆当头洒下。

一剑之威,震人心魄,已然将小呆周围方圆三丈完全笼罩,再无破绽!

路的尽头,已无路可走。

小呆黯然一掌,击向那漫天光影之间。

剑气无踪,剑却仍在,在小呆咽喉方寸之间;掌也在,已缓缓无力地垂下。

唐逍遥一脸惊讶地望着小呆,小呆也呆呆地望着他。

最后的一缕残叶碎片坠地,天地间又恢复了静寂,死一般的静寂!

小呆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