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故途
作者:野汉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6143

每次在西北苍凉天空中看到展翅飞翔的鹰,看着它越飞越高、越飞越远、身影越来越小,我的心就会随之一点点沉陷下去,它让我感到生命的本质,是多么的孤独。”

——摘自大宗师《荒原》

朝阳从东方冉冉升起,自“终南山庄”阔大的露台放眼望去,美丽的渭河波光粼粼,如同一条蜿蜒伸展的玉带,静静地缠绕着古朴而庄重的长安城。就在这天地间一片静谧之中,才休整了不到两天的小呆再次踏上了西行之路。

对于小呆这次被后世美誉为“寻根之旅”、“和平之旅”的西行,《关中日报》的随军记者胡编有过非常详尽的报道:

……

7月25日,大宗师与梁亮元帅发布联合公告,呼吁天东、天南各方保持冷静克制,万勿轻启战端,致使生灵涂炭。翌日清晨,依依惜别了亲自前来送行的梁亮元帅,再次踏上漫漫征程。

7月29日,大宗师进入兰州,于“白银广场”发表了题为《一衣带水,相煎何急》的精彩演讲,全面回顾了天坦两国间的历史渊源,并语重心长告诫坦帕斯当局,考虑问题要从天坦关系大局出发,要珍惜目前两国间来之不易的和平局面,勿做跳梁之举。

8月4日,大宗师过张掖,携王楚楚游览马蹄寺,赏马踏飞燕,夜观民俗表演。目睹今昔巨变,感慨万分。当晚八时,在河西官绅举办的欢迎会上,大宗师提出了“要致富,少生孩子多植树!”这一光芒万丈的指导性原则。

8月11日,大宗师再入嘉峪关,受到当地军民热情欢迎。翌日,在与嘉峪关守军高级将领恳谈会上,大宗师发表了题为《新形势下的天、罗关系》之精彩演讲,在全面与系统的回顾了天朝与罗曼两大帝国的关系后,高屋建瓴地指出,随着雅玛帝的日渐强大,其称霸世界的野心也日渐膨胀,在这种情况下,作为东、西两大陆最强大国家的天、罗两国必须联合起来,建立新型战略合作伙伴关系,为维护世界和平做出应有的贡献。

8月18日,大宗师抵达玉门关,会见玉门太守肖锋,回望来时路,大宗师感慨万千地指出,历史上的‘丝绸之路’从来就不是一条真正意义上的商道。我们星球上所有能找到的所谓‘商道’,其实全部是因为军事目的而打通。大陆交通史的墨迹恐怕只有跟随着大陆战争史的血迹才能展开。因为我们人类征服的野心要远远大于对发财的渴望!说穿了,丝路上的商队不过是战争躯体上的几只大蚂蚁,它们在战争巨人打累了,打起呼噜的时候,冷不丁地衔上货物溜溜达达跑几趟,换一些互通有无的银子而已!

8月20日,大宗师陪伴安雅游览敦煌飞天,参观莫高窟、千佛洞,夜宿疏勒镇,渡疏勒河,体会“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现牛羊”之草原风情,感“逐水草而居游牧千里遥”的西域人民之豪放与热情。

8月30日,大宗师抵达安西,受到新任安西节度使、上将军项汉热情迎接,双方进行了长达四小时的会晤。当晚,在汇聚了西域各族首领的欢迎宴会上,大宗师高瞻远瞩、振聋发聩地指出:通过一两场战争的胜利来维系人心,或者喊几句口号来振兴西北,根本就是不着边际的梦呓。纵观近三百年风云变幻,真正导致我们天朝衰败的原因不是战乱,不是灾荒,不是外族入侵,其根源在于我们的文化出了问题!而前段时间因“天坦之战”而引发的全民族民粹思潮大爆发正是外化表现之一。

9月3日,大宗师与项汉上将军兵发星星峡,经过七天七夜连续作战,终于彻底剿灭了长期盘踞星星峡的流寇宗阎王。作战期间大宗师亲冒矢石,冲锋在前,率先杀上无极涯,击杀宗阎王,一洗当年星星峡受阻之辱!

9月16日,盘踞天山北麓之北狄郅支单于倚仗罗曼帝国支持骄横无礼,扣押大宗师先行人员百般欺凌,大宗师奋英雄怒,率安西都护府赤谷守军夜渡木垒河,奇袭单于城,击杀郅支单于并大小王子、宗亲、部属三万多人。在其后为赤谷都尉陈汤与砍下郅支单于寇首的杜勋校尉之请功疏中,大宗师豪迈地指出:犯我天朝者,虽远必诛!

9月23日,大宗师告别项汉,踏上莽莽天山路。临行前慷慨赋诗曰: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

……

***

然而,剥开层累的“历史块垒”,我们看见的却是一个忙碌之余苦不堪言的“大宗师”;一个豪情万丈“遍体鳞伤”的“大宗师”:

“小呆哥哥,过来一下好吗?”抵达兰州之后,病体初复的楚楚活跃得多了。

“有事吗?”看了看前面纵马驰骋的安雅,小呆压低声音道。

“你进来,我有话跟你说。”

“这样说不挺好嘛?”

“不敢进来?怕我吃了你?在野人岭荒郊野外你不怕,这大道通衢上……”话没说完,小呆已红着脸“刺溜”钻进了马车。

“早这样听话不就结了?妹妹我病体初复,多说话会很累的呢。”看着一脸惶恐地朝车外张望的小呆,楚楚娇声道……

“……”

“小呆哥哥,听说张掖的马蹄寺很有名,裕固族姑娘的歌声很好听,我们去玩玩好吗?”

“不行啊,楚楚。现在天朝局势紧张,陛下还指望着我们早点去魔陆签和平协议呢。哥哥下次一定陪你去。”

“哼,我看你是急着去救老情人吧?”楚楚微微撇了撇嘴。

苦水驿站“悬崖勒马”那晚,被逼无奈的小呆“交待”了些关于岚妮、小怡的事。

“这……”

“别不好意思嘛,小呆瓜!”楚楚伸手轻刮小呆发烫的脸颊,“老情人重要,妹妹就不重要了?”

“……”小呆苦笑。

“前几天你不还陪着安雅去兰州五泉山游玩吗?干吗要这样厚此薄彼呢?我好歹还是你妹妹呢!难道是因为我没她漂亮吗?”楚楚越说越“哀婉”,轻刮小呆俊脸的纤纤玉指无力下滑,选好了合适的部位后,突然夹住一点表皮狠命地一掐,再一扭!

***

“大哥,明天我们到敦煌去玩玩吧,上次出关打仗情势紧急没来得及去。”虽已恢复女身,安雅还是喜欢骑着汗血宝马到处闲逛。

“从这里去敦煌得绕四天的路,现在行程这么紧,我看还是以后再去吧。”这一路行来,原本潜意识中隐隐还曾想过享享“齐人之福”的小呆现在一听玩就头疼。

“行程紧有什么关系?你忘了我们骑的是汗血宝马吗?现在这样慢腾腾地走,本来就是浪费马力。”

剩下三匹汗血宝马的主人分别是小呆、安雅、华龙。楚楚那匹在野人岭被“王八爷”射死了。本来华龙想把自己的马让给楚楚,可楚楚不仅不要,还说女孩子骑着马到处乱逛实在有失体统!

“安全会不会有问题?”小呆担心道。

“有华龙、华虎在,你怕什么?要是担心你的楚楚妹妹,你可以把自己的‘超凡护甲’给她。”安雅有点不耐烦了,“大男人当断则断,磨磨蹭蹭干吗?”

“楚楚不和我们一起去?”小呆大吃一惊,浑身表皮同时抽搐。

“哈,原来你还惦记着当时‘奸夫淫妇’共乘一骑奸情火热呢?”安雅笑得很爽朗,小呆听得冒冷汗。

“你……你怎么还这么说!?”小呆的言下之意:我现在与你在一起的时间大大超过楚楚,你怎么还不满意?

“好了,你赶紧去安排一下,我在前面等你。”

“这……楚楚最近身体不太好,别再刺激她了好吗?”大宗师自有大宗师的“威严”,当然不能被人牵着鼻子走。

“上次陪你的楚楚妹妹去看铜马车怎么不叫我啊?她是妹妹,我就不是啦?哼,我当时的身体也不太好,你怎么不考虑我的感受啊?”越说越愤怒的安雅伸手拽住小呆胳膊,捋其衣袖,夹住表皮青紫处狠命一扭,“听说你最近很喜欢与楚楚玩这个,我也来试试!”

……

——据知情人介绍,这种肉体“攻击”虽然涉及面积不大,但却令人非常疼痛,而且造成的结果是被“攻击”的部位会呈现出奇异的青紫之色,几天不退!

而更令人沮丧的事,一般承受这种肉体攻击的人往往不敢声张,最多只能呲牙咧嘴地倒抽几口冷气!

绝对的人间惨剧!惨不忍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