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无奈
作者:野汉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3762

作为由天北进入关中平原的必经之地,泾河镇曾是个店铺林立、商贾云集的繁华之地。据镇上老人们介绍,就在夏华陛下即位之初,这里还是来往货船通宵达旦,街道上的商队络绎不绝。可惜的是,就在这最近几十年中,如同日渐衰败的天朝一样,这曾经辉煌的古镇已呈现出一派破落萧条的景象。

时近拂晓,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惊破了黎明的寂静。早起谋生的街边小贩们抬眼望去,只见一匹神俊之极的战马自镇北疾驰而来,转眼间就来到了他们眼前。在众人惊讶而惶然的眼神中,身穿黑色玄铁护甲的俊俏骑士勒住战马,转首找了位菜农问了问“泾河客栈”的方位后,在一片揣测议论声中马不停蹄地纵马而去。

***

“这位客官,你是打尖呢,还是住店?”远远望见一位身穿玄铁护甲,长相清秀俊逸的年轻人气宇轩昂地牵马而来,见多识广的店小二赶紧点头哈腰地迎了出来。

“这里就是‘泾河客栈’?”俊俏青年语气有点急。

“是,是,客官有事尽管吩咐。”小二忙不迭地点头。

“今天凌晨是不是有一男一女前来住店?”俊俏青年又问。

“有,有,是不是一个高瘦小伙和一个漂亮姑娘?”小二显然对小呆与楚楚印象很深。

“少废话,快说,他们住哪儿?”听了“漂亮姑娘”四字,俊俏青年神情大为不豫。

“后院东厢房。”

“他们住的是同一个房间?”俊俏青年的脸色已不能用“不豫”来形容了。

“小人不知道,”小二战战兢兢地答道,“不过东厢房有两个房间。”

“那你马上帮我去把那个男子叫出来。”听说有两个房间,年轻人神色稍霁

“这,这……那位大爷关照过小人,天亮之前不得去打搅他们。”回想起高瘦小伙进店时身上散发的肃杀之气,又看了看眼前青年凌厉的眼神,小二为难极了。

“‘不得打搅’?呸!”俊俏青年冷冷道,“你去告诉他,要是五分钟内不出来,我就要去踹门了。”

“大爷,要是他们怪罪下来,你可得帮小人扛着啊。”小二哭丧着脸哀求道。

“少啰嗦,要是他敢怪罪的话,你就告诉他我叫安雅!”

***

“安雅,你怎么来了?我不是叫华龙通知你们下午到镇上集中吗?出什么事啦?”出乎小二的意料,一听来找自己的人叫“安雅”,正倚床沉思的瘦高小伙立即跟了出来。

“哼!我们能有什么事?出事的是你!”没好气地瞪了小呆一眼,安雅恨很道。

“我出什么事?”小呆不解。

“你少给我装蒜!”安雅眼圈都有点红了,“我先问你,你为何不连夜赶回军营,非要在在这破镇留宿一晚?你难道不知道大伙都在军帐中等你吗?”

“这……我知道这样做不好,可当时楚楚说她走不动了啊。”

“楚楚,楚楚,除了楚楚你还知道谁?为了一个认识不到十天的女子,你就可以这样胡作非为,你对得起跟着你出生入死的敌弟兄们吗?你别忘了,你可是我们这些人的首领啊,你要求别人不许这样,不许那样,可自己呢?为了个八杆子打不到一块的‘妹妹’,将那么多兄弟凉在一边!你难道连‘上梁不正下梁歪’这样的道理都不懂?”话可是越扯越远了。不过也真是难为了安雅,竟然可以扯出怎么多冠冕堂皇的理由!

“……”遇上安雅发火,小呆基本只有听得份儿,只是心中纳闷,“安雅怎么这么在乎我与楚楚交往呢?”

“哼,听华龙说,你们俩是骑着一匹马回来得,是吗?”安雅冷言道。

“楚楚的马被盗匪射死了……”想起俩人共乘一骑时的旖旎“风光”,小呆脸颊微微有些发烫。

“脸红了?大概还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吧?”想到细微处,安雅的俊脸也红了起来,“快给我老实交待!”

“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你可别冤枉我。”看看安雅铁青的脸,小呆觉得还是“善意”地说个小谎算了。

“冤枉你?荒山野岭孤男寡女同乘一骑,能不奸情火热?不奸情火热,能扔下兄弟们不管?能留宿在这破客栈?”说到这里,安雅眼泪都快流下来了,“大哥啊,你真太令我失望了,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呢?你难道忘了这次去魔陆是为了什么吗?你难道忘了岚妮是如何为了救你而身受重伤的吗?你难道忘了自己身上那块玉佩是从哪里来的吗?”

女人就是女人,即使是情敌,为了新的“敌人”也能很快地携起手来。更何况那两位不是生死不知就是去向不明,还称不上自己的情敌。

“大哥啊,你可别忘了,虽然八杆子打不到一块儿,可她毕竟是你名义上的妹妹啊。你要是真与自己的‘妹妹’干出什么苟且之事,你岂不是禽兽不如?”

“安雅,你真是冤枉我了,我与楚楚清清白白,那有你说的那种苟且之事啊!”

见安雅的情绪越来越激动,小呆赶紧一脸无辜地叫起屈来,不过心中却隐隐有些不安:“唉,苟且之事倒真是没有,要说‘清清白白’恐怕也未必呢。不过今天安雅可有点不对啊,就算我与楚楚真有什么事,似乎也没他说得那么严重吧?难道他爱上楚楚了?那为何又一路上老是对楚楚冷言冷语、冷颜相向呢?”

“哼,有没有干你自己心里清楚!”见小呆坚决否认,安雅情绪稍微稳定了些,“不过你给我记住,从今天开始,不经我的同意,绝对不准与楚楚单独外出!”

“为什么?”

难道小呆还想再来这么一趟奇异的旅程?那已经绝对不可能了,人生中的有些事,有些经历,经过了就绝对无法重演,而初恋的感觉就是其中之一。

“为了我自己的安全。”冷冷地瞥了小呆一眼后,安雅的回答非常有道理,“我们结拜时不是说好‘不求同年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日死’吗?要是你俩单独外出奸情火热时被别人砍了,我岂不也要与你一起死?到那时黄泉路上你们奸夫淫妇奸情似火,我却孤孤单单独自一人,岂不凄凉?”

“……”这也是道理?小呆满脸通红,不知所措。

唉,真是难为了安雅,为了自己一点小小的“私心”,“古今中外”的大道理都被她搬了出来。

***

“吵”了半天,天已大亮。为了避免被人围观,暂时达成了一定“共识”的兄弟俩回到了东厢房,想叫醒楚楚一起出去吃饭。可到床前一看,却发现楚楚脸色驼红,呼吸急促,再一摸她的额头,烫得如同小火炉一样。

“大夫,舍妹得的是什么病啊?”看着大夫神色凝重的脸,小呆忐忑不安地问道。

“既然两位是她的哥哥,小老儿就直说了,令妹是由于月信期间劳累过度,加之受了惊吓,染上了寒毒。”

“‘月信’?”小呆大吃一惊的同时,顿时回想起昨晚令人热血贲张的另一幕:

……楚楚柔软的红唇吻上自己的瞬间,小呆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感觉着楚楚柔软、冰凉的樱唇,小呆只觉得丹田之中一股热流涌出,迅速流遍全身,双手不由自主地紧紧握住了身前娇弱女子的高耸玉乳。这握抱的力量是如此巨大,以至于同样浑身颤抖的楚楚根本无法抗拒!也没想抗拒!

见楚楚没有“反抗”,极度亢奋、神志渐乱得小呆迅速有了进一步的行动,竟然色胆包天地一把扯下了楚楚的罩袍。

再一次看到楚楚那晶莹白嫩、浑圆高耸的少女玉乳,小呆心跳加速,浑身颤抖,双眼通红地盯着看了一会儿,低头一口吻了上去……

不知何时,欲火焚身的两人已滚落草地,腿股交缠,翻滚不已。可就在小呆想将自己的大手探入楚楚腹下萋萋芳草地之际,一直表现得甚为主动的楚楚却突然紧紧按住了小呆的“魔爪”,喘息着哀求道:“小呆哥哥,别!”

这一声哀求声其实并不太坚决,如果小呆继续坚持的话,也许故事就将进一步地按照正常逻辑发展下去,可问题在于,此时的小呆尽管已是欲火焚身,但毕竟不是常人,在他的潜意识中,一直有一种力量在阻止这他进一步的行动。而此时楚楚的哀求声就如同一声惊雷,彻底而迅速地将小呆惊醒,让他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中。

……

***

中午时分,华龙与莫沙带着队伍也赶到了。按原定计划在渡口附近一处空地扎下营寨后,华龙带着莫沙等人来到客栈,找到了正忙着给楚楚服药、擦汗的小呆与安雅。一片嘘寒问暖声中,赵无极就带着个干瘦老者来了。

“各位军爷,找小老儿有何事啊?”战战兢兢地环视屋内诸人,干瘦老者颤声问道。

“老人家,这位是燕云节度使小呆上将军,他有事要问你。”赵无极指了指小呆道。

“燕云节度使小呆?大宗师?”听了赵无极的介绍,干瘦老者差点瘫软在地。抬头看了眼前气度高华、不怒自威的玄衣青年一眼,这位还算见过一些世面的老人本能地反问了一句。

“不敢当。”看了看眼前浑身发抖的干瘦老者,小呆微微点了点头,随即又和颜悦色地问道,“老人家,您是泾河镇的镇长吗?”

“回大人,由于野人岭的土匪们连续杀掉了好几任官府派来的镇长,并扬言来一个杀一个,所以泾河镇已经很久没有镇长了。”

“那您老是……”

“小老儿名叫金有财,忝居本地商会会长,顺便也受镇民委托管理些镇上的日常事务。”见小呆神情平和,也没多少大人物身上常有的那种倨傲之气,老人稍微放松了些。

“老人家,您请坐。”见老者紧张得手足无措,小呆示意玲玲为他倒了杯水,随后又拉过张椅子请他坐下,“在下今天请你过来,主要是想了解一些附近的匪盗情况.”

“唉,情况不好啊!”听小呆的口气挺和善,再看看他身边那几人也不像是什么穷凶极恶之徒,金有财微微叹了口气道,“虽然‘泾河流域’原本就是匪盗丛生之地,但以前‘黑鹰’老当家还放我们这些苦哈哈的小商贩一条生路。可赵天霸来后情况就不一样了,不仅每个过‘野人岭’的商贩要交‘买路钱’,就连行人也照样得交。而自前年关中‘绝云岭’丁大拐子与‘白风寨’沈德瑞逃到这里之后,情况就更糟了。那该死的丁大拐子不仅遇上有几分姿色的闺女就要强抢上山,而且还规定附近乡村的新媳妇第一晚必须由他来享用。如若不然,那户人家就要被他杀得鸡犬不留!唉,要不是无路可走,现在有谁愿意走着条路啊!”

“附近州县的官府不管吗?”虽然小呆身为天北最高行政长官,对地方吏治却并不太了解。说实话,也没多少兴趣去了解。

“回上将军,这里哪儿还有什么官府啊!”非常奇怪地看了看眼前似乎有点“名不副实”的“大宗师”,老者愤愤道,“不过没官府还好点,要是遇上来剿匪的官兵,那我们才真是死路一条呢!土匪至少抢了你的财物还能留你一命,可是官军抢了你的财物还要杀你的头呢!”

“为什么”小呆显然有点不相信会有这等事。

“小老儿不敢说!”

“但说无妨。我们就是来查这些王八蛋的!”一听竟然有这样的事,一向以身为天朝军人而自豪的余大柱忍不住插嘴道。

“好,我说!他们这样杀人,目的就是为了回去冒功领赏啊!”看着身形魁伟、咬牙切齿、目露凶光的余大柱,小老头吓得双腿一软,又跪倒在地。

***

“有这等事?”就算小呆向来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来揣测天北这些成天搜刮民脂民膏的‘混蛋’,也实在想不到他们竟会无耻到这种地步!

“小老儿绝对不敢说谎。”

“安雅,你知道这些情况吗?”自打来到天北之后,城防与靖匪主要由安雅负责。

“听说过。”

“为何不及时查处?”小呆细长的双眼中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冷冷寒光,一股彻骨的寒意袭上众人心头,屋内顿时鸦雀无声。

“‘泾河流域’的治安具体由汴州府管辖,就算要查,也不是一天两天能查清的。”

“汴州府知州是谁?”

“不太清楚。”

知道楚楚之所以走不动是因为来了“那个”之后,安雅心情明显好多了,心道,“汴州知州是谁关我屁事?该问的人是你自己。不过刚才我冤枉了你,现在就给你几分面子算赔罪吧。嗯,大哥发怒的时候还真是挺怕人呢。”

“庄主,属下认为目前不是追究这事的时候。”意识到小呆已被气糊涂了的人很多,但除安雅之外敢指出的人却只有一个,“天北纲纪败坏,吏治腐败并非一朝一夕之事,要是现在追究的话,牵涉过大。”

“唉!这帮该死的混蛋,以后非把他们抽筋剥皮不可!”

***

小呆是明白人,当然知道华龙的话有理,也立即明白自己有些不冷静。长长地叹了口气后,伸手将爬在地上簌簌发抖的老人扶了起来:“老人家快请起,你还是先跟我们说说赵天霸他们的情况吧。”

“是,大人。不过小老儿也知道得不是太详细。”

“没关系,你只要把你知道的、听说的都告诉我就行。”小呆连语气也缓缓恢复了正常。

“据说赵天霸原是汴州府城卫营武术教头,后因上司与他老婆勾搭成奸,一怒之下杀了那对奸夫淫妇后回到家乡白板村拉了几十个人上‘野人岭’干起了打家劫舍的买卖。到了去年,更是在曾飞燕的怂恿下,联合了丁大拐子与沈德瑞打出了个什么‘天北自由联盟’的旗号,由他自己担任会长,另两个担任副会长,手下还有什么四大元帅、八大金刚等等。”尽管小呆已渐渐恢复了正常,金有财还是有点发抖。

“这哪还是匪盗?简直就是造反了嘛。难道这里的官府竟敢不剿?”小呆越听越奇怪,“按天朝刑律,如地方大员对自己管辖范围内的反叛征剿不力的话,将是死罪啊!”

“剿过,附近几个州县都曾派兵来剿过。不过都被赵天霸打败了。后来赵天霸将几个被抓的官兵活剥了皮挂到那几个州县的衙门口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任何前来征剿的官兵了。”

***

“老人家,那个曾飞燕又是怎么回事呢?”自昨晚知道山寨竟然有个女匪首后,小呆心中就很好奇。

“唉,说起来,这个曾飞燕倒也是个苦命人呢!”不知是不是由于曾飞燕的名气实在大,说到这段故事,金有财口齿伶俐多了:

据说啊,她是镇郊一个秀才的女儿。先是死了丈夫,不久公公、婆婆也丢下了她与不满四岁的孙女相继忘故,她们孤儿寡母只能靠着替人家缝缝洗洗艰苦度日。前年八月里的一天,曾飞燕一早起来,本想为饿得连哭都哭不动了的女儿弄点什么吃得,可是找遍家里也没能找到半截可供下肚的番薯藤,缸里更是连半粒米都没有。醒目的倒是那灶龛上竖着的三块牌位。走投无路的她只能紧紧地搂着自己的孩子,空洞的眼睛呆滞地望着窗外,仿佛在询问:到底是她前世做了什么孽啊?还是他丈夫前世做了什么孽!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世界啊!

正在这时,忽然外面传来了一片嘈杂的喊声,还伴随着女人的尖叫,小孩的哭声。随后,房后响起了一阵急促、沉重的脚步声。赵天霸提着大刀,带着几个土匪闯了进来。她女儿桃子一见,惊叫着就往里屋逃,但曾飞燕却依然端坐在凳子上,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赵天霸一见,不由得愣住了:没想到,泾河镇竟然还有这样有胆识的漂亮少妇!接着,他又看到了灶龛上竖着的那三块牌位。

“怎么样?跟我走吧!只要你答应跟着我,吃的穿的任你要,保管把你养的白白胖胖。留在这里,朝廷可不会管你。至于孩子,你可以随便找个乡亲帮你带着,每月我赵某派人按时把钱粮给他们送去。”

赵天霸说着,抓过旁边的一个土匪肩上的口袋,丢到了她的面前。袋口没系紧,里面是半袋雪白的大米。

曾飞燕看了看,依然没有多说什么。默默地站起身子将孩子安顿到隔壁一户人家之后,就跟着赵天霸上了山。

到了山上,赵天霸先把她安置在一幢大石屋子里,同住的还有几个一起跟着上了山的少妇与姑娘。在那里,她与那几个女人一起学会了如何替男人揉白粉,甚至还学会了如何舞刀弄枪,有时还随着赵天霸一起下山“征粮”、“征饷”,而这个原来连杀只鸡也怕的女人也终于知道只要将手中的刀往前那么一捅,倒在地上的人是什么样子。

再后来,因为她读过不少书,赵天霸就把山寨的帐目全都交给了她,对她宠爱有加、言听计从。慢慢她就成了山寨的实际当家人了。

……

“唉,还真是个可怜人呢!”听完金有财有声有色的叙述,安雅眼圈又有点红了。

“是啊,要不是曾飞燕顾念乡亲,估计我们泾河镇早就不存在了啊。”从金有财的口气中可以听说,他对曾飞燕还真没恶感。

“这话怎讲?”小呆更好奇了。

“回大人,事情是这样的。”金有财解释道,“由于这一带匪盗太多,因此以前隔三差五就有匪盗到镇上来抢东西。得知这种情况后,曾飞燕召集泾河镇附近的几个寨主与流寇首领开了个会,告诉他们不能涸泽而渔,要是泾河渡彻底荒芜了,大伙都得饿死。在征求了那些匪首的同意后,曾飞燕与他们约法三章,自今而后,谁都不得私自到泾河镇抢劫,每月由野人岭派人到镇上收取例钱,然后平均分配给他们。”

“唉,乱世之民不如狗啊!”能知道这样一句谚语,足见安雅还是有点关心民生疾苦的。

“是啊,要不是狐偃与毕岩两个混蛋将天北弄得民不聊生,哪里会有这么多土匪?”莫沙感慨万分地接口道,“正所谓‘官逼民反,不得不反’!”

“莫叔说得有理,现在看来,其实要彻底整治天北治安,消除匪盗,关键还得从清明吏治这篇大文章入手。”

说到这里,小呆暗自叹了口气:“唉,我们天朝上下五千年,有吏治清明的时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