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戏蝶
作者:野汉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8552

对小呆能连续两次以差不多的方式轻松击败天北武林名家,李颖固然觉得不可思议,连王六也对小呆出手时的狠辣感到震惊!

“小呆,这些招式是你母亲教的吗?”虽说王六在以前的“训练”中曾多次见小呆施展过这些奇怪的招式,却从未想到过它们一旦用到实战中竟有如此威力。

“我妈不会武功,这些招式是我在魔幻森林中杀魔兽时自己想出来的。”

“自己想出来的?了不起!”王六由衷地赞了一句。随后神情却严肃了起来,“不过我觉得这些招式过于狠辣而缺少回旋余地,要是对手能躲过或扛住你这出手一击的话,你自己难免要受到损伤。”

“是啊,以前在魔幻森林时,我经常与魔兽两败俱伤。”说到这里,小呆不仅又回想起魔幻森林中那段“不知谁是谁靶子”的往事。

“那你还不赶紧帮小呆想个改进的法子?”听到这里,李颖又急了。

“没办法。”

“没办法?你不是号称‘什么圣’吗?连这点小事都解决不了?”

“唉!颖妹啊,”王六无奈地叹了口气,“你听我把话说完好吗?天下万物相生相克,武功也不例外。如同世界上没有尽善尽美的人一样,天下也不可能有完美无缺的武功,任何武技都有其局限性。相对来说,重视防守的武技破绽较少,但威力同样也不会大;攻击性的武技尽管威力较大,破绽却较多。而小呆这套招式将武学中的攻击性发挥到了极至,破绽自然也就很致命。”

“罗里罗嗦些什么?说简单点!”

“颖妹,我的意思是只要小呆继续使用这样的招式,就会有这种破绽。”

“那你赶紧教他套破绽少的武功。”

“破绽少的威力也小啊。”

“威力小点没关系。”李颖最怕小呆受损伤,“关键是要能防得住。”

“姑姑,我有超凡护甲与首界神剑,防护能力已够啦。”怕姑姑真要自己去练别的武功而耽搁了行程,小呆赶紧“跳”了出来。

“颖妹,小呆说得有理,我看当务之急是如何使这套招式更狠更准!”

***

讨论后不到两天,为了“测试”一下小呆的防护能力,李颖干脆将号称“轻功”、“媚功”、“刀功”三绝的“飞刀门”门主“翩跹当风舞”柳飞絮小姐请了过来。据一些武林耆宿介绍,此人不仅人长得漂亮,一手飞刀绝艺更是打遍天北无敌手,不在当年“小李飞刀”之下。

“唉,千万别又是一个浪得虚名之徒哦!”听莫沙脸带忧色地转述了耆宿们的话后,已被前面两个“高手”弄得啼笑皆非的小呆不禁心中暗道,“不过既然能吹嘘到这种程度,至少应该不会太差吧!”

***

北平郊外的一处荒原,是两人相约的“战场”,正是夕阳西下时分。

“公子,能告诉我你是谁吗?”夕阳映照着小呆古铜色的俊脸,奕奕生辉。看着眼前青年那飘逸的长发、明亮的眼睛、坚挺的鼻梁、俊逸而优雅的神情,自年前老相好赵正义采花不慎被大侠吴德一掌击毙之后一直芳心寂寂的柳飞絮不由得春心萌动。

“真名不便告知,门主见谅。”

“哎,叫什么门主呀?叫我飞絮好了!”柳飞絮的眼睛里都快滴出水来了。

“飞絮大姐,你好。”小呆微微一笑。

“这才是我的好兄弟呢!”柳飞絮媚眼乱飞地笑道,“要不今天我们别比什么飞刀了,如此良辰美景舞刀弄枪多不雅啊?干脆找个地方坐下来说说话得了。”

“好啊,不过最好还是先让小弟见识一下大姐的飞刀神技。”

“唉!好吧。可怎么比呢?”怎样才能避免伤到眼前这位好“兄弟”呢?对自己飞刀绝技很自信的柳飞絮为难极了。

“很简单啊,大姐发刀,我躲。”

“那怎么可以?万一伤着你,大姐岂不要伤心死?”

“没关系,我会躲。”

***

一刀,两刀,三刀……

“大姐,你再这样敷衍我,小弟可要生气啦。”连续躲过了柳飞絮多次绵软无力的攻击之后,小呆高声叫道,“难道你威震天北的飞刀绝技就是这样的?”

“哼,那是姐姐在让你呢。”听了小呆的话,柳飞絮心中微微有些不快,“既然你想自找苦吃,那就别怪姐姐不讲情面了。唉,反正只要别伤要害,总能治好。”

长叹声中,一道红光飞起,如闪电,如迅雷,直奔小呆右肩而去!

此刀一出,果然不同寻常。破空的刀气充盈于天地之中,似将绞碎四周一切的事物,就连原本自由地飞舞而下的片片树叶也失去了那份悠闲。

“小呆,快躲。”看着飞刀“呼啸”而去,小呆却木然站着像个傻瓜,安雅急了。

“小呆?他是小呆?我的天!”听到安雅的叫喊,柳飞絮不禁手脚冰冷,也想张口提醒一下那个似乎吓傻了的小“冤家”,却不知为何突然张口结舌,只觉得空气都在凝固,难以喘息。

一滴泪,红色的泪,可能染上了鲜血,可能只是夕阳,落到土里……

可也正在这时,红光散尽。碎叶飞,飞刀停,停在小呆的二指之间……

***

安雅情急之下那声呼喊给小呆带来了大“麻烦”。就在当晚,一条令人难以置信的消息开始在北平大街小巷流传——最近连续轻松战胜三大武林高手的神秘白衣青年竟然是新任“燕云节度使”小呆!开始时,尚有许多人不太相信,毕竟在市民们眼中,一个朝廷方面大员怎么会无聊地去挑战武林高手呢?就算小呆再厉害,能战胜武林宗师西门飞血?但这一切疑惑在第二天柳飞絮亲自撰写的《0.01秒之奇迹》一文发表之后,就全部烟消云散了。

在这篇发表于天北发行量最大的报纸——《故都晨报》上的“力作”中,作为当事人之一的柳飞絮小姐先是全面而详细地介绍了这位青年高手如何举重若轻地化解了她的攻击,如何好整以暇地接住了她最后全力而为的雷霆一击;既而又讲到小呆的气度是如何优雅,神情是怎样高华,使人不由得心生景仰……在文章的最后,这位以“刀、色、媚”名闻长安的女子更是不惜自贬身份地写道:如果有人问我,我们两人间的差距有多大,那我会毫不犹豫地告诉他——神与庸人间的差距有大大,我们之间的差距就有多大!

此文一出,报纸的销量自然是创下了历史新高,而带来的另一个后果就是几乎一夜之间,整个天北陷入了一种莫名的亢奋之中,人们纷纷在心中琢磨:“这位深居简出的天朝新贵怎么会有如此一身超凡武功呢?他到底是个什么来历?有什么背景呢?怎么会升迁如此迅速呢……”

当然,对此反映最狂热的就是《天北日报》。作为天北最大的报业集团,销量竟然不如小小的《故都晨报》,原本就已使人非常不爽,现在竟然又在关于小呆的新闻大战中落了后手!

“你们拿了我的钱是干什么用的?堂堂全大陆都排得的上号的报社,竟然比不过小小的《故都晨报》?出去!统统给我出去!要是明天这个时候见不到十篇有质量的专访,都别回来了!”

老板施耀乾气急败坏的吼声回荡于大厅之中。

***

“吼叫”的效果还是比较明显的。不久之后,雍王府大门就被一群武装到牙齿的新闻记者堵住了。而《天北日报》的所作所为自然也会传到别的媒体那里,于是各路“精兵强将”纷纷而至,没到中午,王府前大街的交通就已彻底中断。“我们要见小呆!我们要见小呆!”、“小呆、小呆,我爱你!”的呼声此起彼伏,震动天地!在多次劝说无效的情况之下,焦头烂额的王六只能无奈地答应大家,下午三点将请小呆与各位朋友见见面。

“王六,你为何擅自答应他们的要求?外面现在这样混乱,说不定小呆的仇人就混在里面呢!”率先发难的自然不会是别人。

“颖妹,你该不是想把小呆培养成‘温室里的花朵’吧?他已不是一个小孩子了!”连着几天被老婆诘问、非难,王六微微有些不耐烦了,“作为一个军团统帅,在未来的人生道路上他随时会面临生死考验,随时会有不测风云,难道你天天跟在他身后?”

“我就愿意跟着,你管得着吗?”女人要是不讲理,那可是谁也没办法。

“哼,就算你愿意,至少还得问问小呆自己吧?”王六“豁”出去了。

“嚯,有长进啊!”李颖冷笑着转头,“小呆,你说。”

“这个……愿意,当然愿意。不过姑夫说得也有道理,危险总是难免的,小心些就可以了。”

“小滑头!”李颖佯怒道,“我看这样吧,等会儿调点军队将他们赶走算了。”

“不行啊,姑姑!”正在一旁红着脸臆想着将来自己会不会想李颖那样“欺负”小呆的安雅闻言大惊,“那帮家伙可惹不得。”

“惹不得?有什么‘惹不得’的?姑姑我枪林箭雨几十年,还真没见过不能惹的人呢!”

“姑姑你知道三年前西大陆撒克逊公国的戴娜王妃是怎么死的吗?”

“不知道,那时我正与严乩那混蛋开战呢。”看来李颖之所以拖到最近才来北平,也许是不想遇上严虬。虽然她也知道严虬率兵平“叛”是出于无奈,但只要想起那些战死的兄弟,心中总是难以释怀。

“就是为了躲避记者的追堵而导致魔导车撞上了路边护栏。唉!一个千娇百媚的王妃就这样香消玉陨,真是可怜啊!”安雅曾在西大陆留学多年,知道不少这类事,“再有,上任西陆联邦议会主席的下台,也是因为他与女秘书的私情被记者捅了出去的缘故。下台本来也没什么,最可悲的是堂堂联邦主席还被迫多次在法庭上交代自己如何与女秘书怎样偷情的细节!严肃的法庭搞的像色情故事会一样,到最后素以坚强自信著称的主席终于精神崩溃,到现在还天天在莱茵公国的著名精神病医院‘弗洛伊德研究中心’对研究人员做‘政治演讲’!据西陆TOP100排行榜公布的资料显示,大陆年薪前100位的所谓的名记者在十年间已导致六百二十一位大公、亲王、贵族、大臣断送了政治生命,四千位名人身败名裂,八十万户家庭离婚。”

“有这等事?”李颖被这串数据震撼了,“不过你举的那些例子都发生在西陆,我们天朝不会这样吧?”

“更厉害!自天朝改革开放以来,原先仅是政治传声筒的新闻媒体算是有了一点独立性,有了一点自由采访的权利。原本这些记者们应该好好利用这样的机会直视惨淡的人生,针砭时弊,反映民生疾苦。可他们却做了些什么呢?为了追求经济利益不择手段。各类假新闻、伪新闻铺天盖地;成天关注着一些所谓名人的私生活,对广大人民群众的悲惨遭遇视而不见。今天收了张三的钱,立即‘舞着棍子’打李四;明天拿了李四的钱,‘提着大刀’砍张三。有奶便是娘,只要给钱,后天十八般武器全搬上,张三、李四一起‘杀’!”谈到天朝的事,见多识广的王六什么没见过?

“那,那怎么办呢?”这下李颖傻眼了。

“有什么不好办?要引蛇出动就要扩大影响,眼前不正是个机会吗?要是大哥的仇人真敢来,不正好将他们‘就地正法’吗?”

“要是他们提的问题我回答不出怎么办?”小呆迟疑着道出了心中的忧虑。

“瞧你那点出息?我们可以先准备一下嘛!反正元帅府那几个老文吏有的是经验。实在回答不出的,就说无可奉告。”安雅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