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烽烟
作者:野汉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5903

在天朝三千年历史上,逐水草而居、赖畜牧业为生、几乎一生都在马背上度过的游牧民族西戎恰如跗骨之蛆,长期困惑着历代君王。天朝的西北史,几乎就是一部与西戎联盟的战和史。细究起来,两族间的关系还非常奇特,一般来说有以下几种情况:

第一种情况是天朝非常强大的时候,西戎联盟就向西退却,同时向朝廷称臣。当年彻大帝在位的时候,就曾经派大将卫广等7次击败西戎对西北肥沃的河西走廊的进犯,并曾亲帅三十万大军追击当时的西戎浑邪单于,直入大漠500里,并攻占了西戎王廷焉支,最后浑邪单于只能向帝国称臣,并答应永不再反。后朝廷封之为宁济公。

其二则是天朝相对强大的时候,西戎也往往会向天朝称臣,但同时会向朝廷提出一些交换的条件,如让他们拥有一些西北肥沃的土地、求娶一位公主等等,而此时的天朝虽然倾国一战依然可以击退他们,但往往由于不愿大动兵戈而答应他们的条件。其中最出名的就是天朝历史上四大美女之一的昭君,这位元帝时接受西戎呼韩邪单于的求婚而远嫁西戎的奇女子,先后侍奉了三代单于,以一人之力维持了天西上百年的和平!在塞外草原上尽情燃烧着美丽的青春,凄美的青春抚育了万千生灵,青冢下的香魂得以含笑千年。

第三是双方国力差不多的时候,那一般就是天朝给西戎一些财物,西戎也不来骚扰边境,但双方的政权是平等的。在天朝真宗时与西戎签定的澶渊之盟中,就有天朝每年向西戎输纳银十万两、绢二十万匹,双方约为兄弟之国的条文。

第四种情况则是天朝国势不振或陷入内乱的时候,西戎往往就会挥军东下大肆抢掠,如果想使之退兵,天朝不仅要付出巨大的代价,甚至还要反过来向西戎俯首称臣!这在天朝历史上也发生过多次,但由于这是天朝的奇耻大辱,所以史料记载不多,不过多少还是有一些资料可查,例如第36代大帝夏佝在位的时候,为了不让被西戎俘虏的父兄回国威胁自己帝位,他不仅以“莫须有”的罪名杀了坚持抗击西戎南侵的大将岳精忠,还在绍兴与西戎签署了屈辱的《绍兴和约》,其内容是天朝向西戎称臣,并保证世世代代,永守臣节。整个淮水以北尽归西戎,同时每年还要上贡银35万两,绢25万匹。

最后一种情况就更加不对了,在整个天朝历史上一共出现过三次,那就是这些人口最多不超过百万的游牧民族骑着自己的小矮马“咣铛”一下就征服了整个东大陆。当然,这也是天朝历史上的奇耻大辱,不过幸好我们的文人们实在厉害,竟然想出了“文化同化论”——虽然他们占领了我们的土地,但我们的文化同化了他们的人——这等高妙说辞,于是天朝继续光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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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朝雄才大略的夏华大帝自十八岁登基开始,就一改前两代帝王的绥靖政策,开始对西戎采取了非常强硬的姿态。天朝历3140年,十九岁的大帝拒绝了西戎宁呼单于的求亲之后,在朝会上面对大臣与全大陆的新闻媒体明确表示:只要他在位一天,就决不和亲。3143年,大将张金钟、赵正义统领四十万大军大败西戎十三族三十万联军于榆林,后又乘胜追击,一举收复已被西戎占据百年之久的河西走廊。同年在安西设立了安西都护府。

天朝历3148年,当时才二十出头的大陆传奇名将李睿又统帅五十万大军再次进击西戎,沿塔里木河连败西戎胡噜花单于十六场,8擒8纵胡噜花,威震大漠。到最后,心服口服的胡噜花单于与李睿在阿克苏歃血盟誓:只要李蚺依旧镇守西陲,西戎永不再反。

“夺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藩息;夺我焉支山,使我妇女无颜色”,西戎人的歌声,却依然至今让人听来都倍感凄凉。失去家园的民族,只能收拾行装,含着热泪,一路向西,向西,再向西……

可是,天朝历3150年,与历史上发生过许多次的情况一样,不知为何已是天朝大元帅的李睿在回京述职后突然失踪,其后就是驻守玉门关的李睿义弟王霸天率领天朝最精锐的“神风军团”挥师南下,要当时突患重病的皇帝说明元帅失踪的事实真相,在遭到措词严厉的申斥后正式于张掖誓师,宣布与朝廷决裂,成立西北自治联盟,开始了长达6年的西北大战,虽然最后的结局是王霸天于夏沱河兵败自刎,但这场内乱却使得好不容易有点中兴迹象的天朝元气大伤,西北大地哀鸿遍野。胡噜花也乘机占回了以前失去的许多地方。而此时的天朝除了苦苦守住玉门之外,已根本无力西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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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小呆升任少将军的这一年冬天,西北连场大雪。与天朝尚维持着表面和睦的胡噜花乘机向朝廷“申请”了三倍于以往的救济物资、并要求南下牧马。可刚平息了“天武门之变”才不到两年的朝廷哪里拿得出如此多的东西呢?至于南下牧马,那更是绝无可能之事,天朝最大的马场——祁连军马场都已经饿死不少战马了!

收到了朝廷要求他们自行解决困难的诏令之后,恼羞成怒的胡噜花回函朝廷,嚣张地指责夏华大帝是不是老糊涂了,怎么变得如此不知好歹?向你们要点东西是给你们面子,是看在老夫当年与李睿元帅的兄弟情谊上,要不然的话,本单于早就攻进长安城了!

戎马一生的夏华大帝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侮辱呢?雷霆震怒之下,当即不顾朝中重臣的反对,诏令天北大都督府主力军团——苍鹰军团兵出天河河套,天南大都督府之精锐“碎星军团”出越过野马河低地北移至冷湖、柴旦一线,同时急令梁亮固守玉门,准备一举击溃西戎,解除其对河西商道的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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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通用兵之道的夏华亲自拟订的作战计划不可谓不周密,“碎星军团”本是防范魔族入侵的主力,拥有完整的魔法师编队与重型魔晶炮队。而“苍鹰军团”也是威名赫赫,它的统帅又是号称天北第一猛将的西门怒,战斗力自是极强,可夏华大帝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西北大战之后,天西行辕虽然军列编制不少,但由于连年饥荒、缺粮少饷,几乎没一个军团是满员的,近年所征的新兵应付匪盗流寇都已是捉襟见肘,哪里还有可调之兵?

没等梁亮想出什么好办法,边关急报已是纷至沓来:

十二月二十三日,安西都护府桑信上将军急报,准备先发制人的胡噜花已尽发二十万精骑,其前锋拓拔翰已兵近将军台、柳原一线。

十二月三十日,玉门太守姜坤急报,安西陷落,桑信上将军战死,驻守其间的天西第十一军团全军覆灭,无一人生还!

在惶恐不安之中度过了新年后不久,嘉峪关太守刘蚋的紧急军报又至:玉门失守,姜坤与守关将士三万一千余人全部战死!现拓拔翰已陈兵关前,兵势浩大,望大都督府尽快派兵来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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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谁能告诉我,离嘉峪关最近的军队在哪里?”面对着诚惶诚恐地木立眼前的大小将领,一改平日儒雅镇静之态,梁亮大声问道。

“元帅大人,武威与张掖只有城卫所的两个大队,只有兰州定西节度使赵唯义上将军手中尚有可调之兵。”回答的是元帅府参军徐文彦。

“赵唯义?不是年前就令他出兵玉门了吗?难道至今没没动?”

“下官刚收到的赵大人急报,说由于无粮无饷,队伍未出兰州即已逃了一半,余下不足五万老弱,大多是当年收编的土匪流寇,也存有重归山林之念!”

“这个老滑头,王八蛋!看我以后不剐了他!”梁亮阴冷的目光恰如将要择人而噬的野兽,“杜冰,你的‘北溟军团’准备得怎么样了?”

“回元帅,末将已做好开拔准备,只是缺少马匹,炮队、战车无法随行。”

“没有炮队、辎重,你的步兵能挡住胡噜花的西戎铁骑?”

“不能。”

“那你去干什么?送死?”

“有死而已!”杜冰的回答很简明,也很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