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9、如何？

但是卫大夫人邱氏想到了之前抄手砚的事情，给自家儿子泼冷水，道：“你就别指望了，这丫头就是个冷心绝情的主儿，能独吞的利益，还会分给你一点？”

这么说着，卫大夫人又想起一件事：“也许你说的没错，这丫头对于笔墨纸砚，也许还真的有点门道，应该与之修补一下关系。若是真能同意给你为妾，也未尝不是一件美事。”

卫大老爷卫盛也听说了这件事，匆忙过来与妻儿商议。可巧听到卫大夫人后一句话，很不以为然道：“这褚云蓝是要招婿的，怎么可能到我卫家为妾？就算是她愿意，我卫家也不能这么鲁莽。这上头可还有皇上看着呢！”

邱氏一怔，这才意识到还有这茬，看向自家儿子道：“往后你就息了这个心思！”

这个卫启文从未想过，此时让父亲点破，只觉得面上生疼，随即强笑道：“既如此，儿子自然知道轻重。”

说着，卫启文又道：“即使不能结姻缘之好，以褚家世妹的本事，也该交好才对。”

卫大夫人赞同道：“这倒也是。我之前却想岔了。”

但卫盛却道：“这话说来还早，还不知道张府找到的，是不是真正的宣石呢！在此之前，宣州何尝没有人找到过砚石，不过都不是宣石。这次我卫家在宣州挖到的砚石，不都比之前找到的这些好？但还不是一样不是宣石。既然我卫家这些比前人好的砚石，都不是宣石，他张府的砚石不过是比我卫家的好，就一定是宣石了？”

卫大夫人若有所思，点头道：“老爷说的不无道理。”

之前卫启文一听到下边的人禀报，就直觉张府这次肯定是在云蓝的指点下，找到了真正的宣石。

但此时一听父亲的分析，他就觉得之前是想当然了，太过于相信云蓝的见识。

卫启文又想到，从之前信上的内容看来，云蓝当时并不肯定宣石在什么地方，而且就算知道了大致的方位，从上古到如今，沧海桑田，说不定地貌也早已变迁，她怎么能肯定，挖出来的就是宣石？

而且张府放出来的消息，也没敢用肯定的语气，只是说，说不定是宣石。

这么一想，卫启文心里又生出了几分希望。他自己找到的不是宣石，自然更不希望张府找到的是宣石了。

也许天下除了张府、陈大将军、云蓝这些利益相关的人，至多还有皇上乐见其成，其余人还有谁看到这么大的好处落在别人身上，能由衷地高兴的？

何况，云蓝之前才得了抄手砚的封赏。

这天下的好处若都给一人占了去，岂会不惹人妒忌？

心思纷杂，也就是片刻的事情。卫启文很快收拾心情，至少表面上恢复了平静，道：“不管如何，我先去打听一下消息，看具体是什么情况。”

卫盛点了点头，又提醒道：“你与那褚云蓝，还是不要闹出什么为好！且不说有皇上旨意，这褚云蓝不可能与人为妾，扫皇上颜面；昭亭褚家因为我卫家找到的不是宣石，已经有些失望。我卫家长子嫡孙，配他褚家一个分支的长女，当然不用妄自菲薄。但你既已与褚大小姐订了亲，这事情既已经做了，就尽量做得漂亮一点！别再与旁人有什么牵扯！”

卫启文想说什么，还是忍住了，点头应是，转身出去了。

张府和陈玄玉的人在找到砚石后，早已加派了人手过去，将矿脉和朱雀山都看管了起来。

一切安排妥当之后，张府才对外放出了风声。

既然发现了砚矿，这朱雀山的价值，也随之水涨船高，再不能按以往的地价算了。

而且对于砚石的开采，官府也管得很严，发现了砚石，如果只有几块也就罢了，若是矿脉，还得经过官府的鉴别，取得开采资格，才能正式进行开采。而这个开采资格，除了发现砚矿并报呈官府鉴别之人，旁人也不是全无机会。

况且这还很有可能是上古几大有名砚石之一的宣石。

因此，即使以陈大将军和张府的身份，不可能将这好处分给不相干的人，但得到消息的，还是对这里虎视眈眈，想着分一杯羹。

同时这些人也想到，卫家也发现了砚石的矿脉，虽然已经被证实了并非宣石，但也是上好的刻砚的石材，而且卫家也还没有拿到开采权，这些人就寻思着，把主意打到卫家发现的砚石之上。

卫启文才准备去打探张府那边的情况，就接到了宣州官府传来的消息：因为张府发现砚石的缘故，很多人留意到了两家都找到砚石矿脉的事情。有些人发现张府与陈大将军势大，就退而求其次，打起了卫家发现的砚石开采权的主意。

这下卫启文知道，自己不能分心去想张府的事情了，还是卫家的砚矿更为紧要。若不小心自家找到的砚石矿，开采权却给旁人得了去，之前花的人力物力，就是给他人做了嫁衣。其中的轻重，卫启文还是能拎得清的。

云蓝并不知道卫家的反应，但也能猜到几分。

当听到张府的人真的在朱雀山找到了砚石之时，云蓝和陈瑜尽管早有准备，仍十分惊喜。

回来报讯的人还带了几块上好的砚石，给张府懂砚石的人、以及陈玄玉、云蓝几人辨认。

云蓝拿到了张府找到的砚石。

但见这些砚石大多是纯黑色，石质细密润腻，如墨玉一样，且入手生泽，敲击时石声沉静，这石声和润度，倒像端石老坑的石料，用以制砚，是比之前卫家找到的好很多。

这些砚石外观与端石可以很容易就区别开来，其品质却直追端石和歙石。只是歙石老坑，也有这样纯黑色的，这该不会其实就是歙石？

云蓝尝试刻了下砚石，感受其软硬，又试了一下用这砚石制作而成的砚台，发现这砚石虽然与歙砚相似，但终究还是不同。其花纹质地与歙石相近，但石性及软硬却介于端石和歙石之间。

陈瑜看着云蓝研究这些砚石，她虽然对于笔墨纸砚的制作了解不多，但赏鉴的能力还是有的。

见云蓝放下了手上的笔，陈瑜笑着问：“如何？”

云蓝点了点头：“当真是上佳的砚石，不同于现存的端砚和红丝砚。这些砚石从外观上看，纯黑如墨，与古籍记载的宣砚‘墨色光’相符；而其内里含白色银星粉末，又符合‘雪洒残’的描述。若不是歙石，就是宣石了。宣石的可能大一些。但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陈瑜笑道：“没关系。小舅舅已经安排送砚石到上京鉴别的事情了。阿蓝这么说，不过是更多了几分把握。如今就等着送到上京去的砚石的鉴别结果了。就算这些不是宣石或者歙石，也是上好的砚石不是吗？”

中秋节快乐on_no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