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让他知道的原因是,倘若他知晓东华疫情的话,肯定会第一时间处理,让疫情没有大规模发展的机会。
可现在看来已经迟了,因为东华许多地区已经出现了疫情。
如了传播之人的愿。
可是,东华帝为何要这么做?
将祸水无端地引到无辜百姓的身上,而且是残害自己的子民?目的何在?
夏怀瑾见他脸色越来越难看,忙握住他的手:“你想到什么了?”
聂千寻回过神来,摇了摇头,对她道:“现在还不能确定,我想去隔离区里看一看。”他需要一个证实,不能枉加揣测。
“我也去。”
聂千寻寻思了好一会,才点头同意。
——
刘巡抚本不想让他们冒这个险,毕竟瘟疫是个厉害东西,稍有不慎,万一被染上了,可不是好玩的。
夏怀瑾便道:“巡抚大人,敢问那些进入隔离区的大人、以及为村民治疗的大夫们都是怎么防备的?”
刘巡抚道:“下官派的皆是身强力壮的下属,不容易受瘟疫侵扰,大夫们自然也有他们的方法......”
夏怀瑾微笑道:“那便行了,侯爷与我便用大夫们的方法。”
说了一会,刘巡抚犟不过他们,才同意放行。
聂千寻他们也戴上特制的面罩,又外罩了一层白袍,进入隔离区。
刘巡抚向前两步,正色道:“侯爷且留步,下官愿随侯爷与夫人一同进去查看情况。此次瘟疫委实来势汹汹,下官实在放心不下。”
聂千寻被他叫住,脚步一顿,转身望向刘巡抚,露在外面的眉眼一弯,温声道:“不必劳烦巡抚大人,大人公务繁忙,且留在隔离区外吧。”
刘巡抚点头答应,不易察觉地松了一口气。
聂千寻无声地笑了一下,牵住夏怀瑾的手坐上马车。此人虽有些趋利避害,可只要有人看着,不出大错就行。
有刘巡抚跟着,说不定会在某些方面绊了手脚。
离地方越来越近,开始听到了痛苦的呻吟之声。
虽然他们都戴上了被药物浸过的面罩,可是空气中那股糜烂的腐气还是若有若无地钻入人的口鼻之中。
下车后,更是心情不明朗。
明明一轮晴日当空高悬,可眼前这片村庄似乎尽数笼罩在一片郁色之中。
本来应该待在家中的村民全都靠坐在自家院子外面,伸着头对着太阳,似乎想通过太阳的照射来驱除身上的霉气。
里面的人已经跟刘巡抚通过气,他们知道聂千寻要来。
便有几人过来迎接:“侯爷,夫人。”
聂千寻环顾了一圈,问道:“这些百姓为何待在外面?”
“回禀侯爷,这些人都是因为体弱而疑似染上瘟疫的村民,大夫让他们多晒太阳,在室外通通风,再做进一步的观察。”
聂千寻点头:“齐当归大夫现在在何处?”
“齐大夫在村子尽头为病人治疗。”
“劳驾带过我们过去看看。”
那人受宠若惊,连忙引路。
夏怀瑾与他并行,突然从前面窜出一个男子,拦住去路。
男子许是听到了他们的对话,跑到他们跟前喊道:“侯爷大人!草民没病,草民想出去!”
这十足的中气......
夏怀瑾定睛一看,原来此人是前些天想要逃跑却被又被抓了回来的那个青年。
夏怀瑾疑惑道:“你不是那个......你怎么还在这里?”
那青年一愣,也不知她是谁,反正是位夫人,话中意思好像还认识自己的样子,激动地向前迈了一步:“夫人,我......”
被两边的人一拦,斥道:“休要造次!”
夏怀瑾摆了摆手:“没事,让他说完吧。”
两边官兵又看聂千寻默许,也就放开了他。
青年连忙道:“我染了风寒,被他们以为是染上瘟疫的前兆,就被留了下来,可是,我真的没有染瘟疫啊!”饶是有风寒在身,他依然中气十足,情绪激动,夏怀瑾差点被他的唾沫星给沾上。
旁边官兵将他向后又拉了拉。
夏怀瑾愈发疑惑:“你身体挺硬朗,怎么会突然染上风寒?”
那青年挠头:“我......草民也不知,可能是那日跑得太快太急,流了些汗,刚开春没多久又有些冷,再加上草民心急......”
旁边一人斥道:“行了行了,这么多废话!”
夏怀瑾无奈,看向聂千寻。
聂千寻对为首的那位差爷吩咐道:“给他一间单独的房间。”
又对那青年道:“没有患疾之人已经被转移出去,既然大夫对你的病情没有确切的诊断,你也不能随意出去。给你一处单间,不会被人传染,稍后再让大夫过来给你瞧瞧,你看可行?”
那青年嘿嘿笑了两声,点头说行。看来侯爷还是很平易近人的嘛。
聂千寻轻携起夏怀瑾的手,去见齐当归。
齐当归刚看完几个病人,正在跟其他大夫讨论。
见到他俩,有些惊讶:“你们怎么也过来了?”又看了他俩的保护措施做的很好,便稍微放了心。
夏怀瑾道:“过来看看。”
聂千寻看向齐当归:“依你所见,此种瘟疫可治吗?”
齐当归点头:“很棘手,不过也可治,只是治疗的过程比较费事罢了。前些日子因为村民群情恐慌,不太配合,才耽误了些。”
听到可治,聂千寻便放下了心,对齐当归道:“你现在可有空?”
齐当归点头:“先下没什么事,他们已经照我们讨论出的方子去熬药了。怎么?”
聂千寻唤人将方才那青年找过来,齐当归为了仔细号了脉,又观察了他的情况,道:“确实只是普通的风寒之症。”
青年激动不已,蹦起来抓住聂千寻的衣袖:“侯爷,您听见了吧!我能走了吗?!”
夏怀瑾看这人一惊一乍的,心里默默汗颜。
聂千寻淡淡瞥了眼被他抓住的袖口,青年讪讪的放开,不好意思地挠头。
聂千寻道:“可以。”不动声色地将手背在身后,以防他再次激动。
“不过,”看向神色亢奋的青年,“我有些东西想问你。”
青年使劲点头:“您尽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