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异常的信鸽
作者:碧筱柔      更新:2019-08-08 19:56      字数:2464

齐当归看着数量如此多的相思草,惊喜地不知如何是好。

也不知聂千寻从哪弄来这么多,要知道这种草药大多数都掌握在东华皇室手中。不过既然得了,他也就不问从何得之,每日里研究方子,倒也不敢轻易浪费。

这日,夏怀瑾又收到了幼良的平安信,将那只报信的飞鸽留了下来。

虽是报平安,可夏怀瑾看得却是一脸凝重,如果不是有事,为何幼良会一直抽不来身回府?

仔细看了几遍那信,却瞧不出什么头绪,将信收好,到了晚间,等聂千寻回府时,再与他商量此事。

“只怕是有人钳制。”聂千寻仔细瞧了瞧那信,背面有一道极浅的红痕。

凑到鼻尖嗅了嗅:“你之前说她是家人来寻?”

夏怀瑾点点头。

“这的确没错,不必太过担忧。”字迹完整清晰,字字有力,而这墨香沁人,一闻便知是上好的墨水,如此看来她过的并不差,并未遭人虐待。幼良没有别的熟人,若说是家人肯定是没错的。

而他说钳制,原因是信的背面有红痕,应该是这信被别人审阅过,审阅合格后才能被送出来。所以幼良除了报平安也不能附加上别的话语。

夏怀瑾不知他从何得知,不过看他审慎的动作和情态,她知道必有原因。

“那我们能给她回信问蛊毒之事吗?”夏怀瑾听到钳制还是有些担忧,虽然过得舒适,可是寄人篱下到底不爽快。如果这平安信的审阅都如此严格,那么涉及蛊毒的回信也不知能不能送进去,也不知会不会给她引来祸端......

聂千寻瞧那只白色胖鸽子一直蹲着,不时踱步,因为肚子圆滚滚的,腹部蹭到桌面,眼尖的他看到桌面上有些异常。捞起鸽子看了一眼。

果然聂千寻道:“不能。”

夏怀瑾验证了想法,不禁眉头一蹙。

长指碾着鸽子腹部的白色羽毛,夏怀集见他抱着那信鸽,知道是信鸽的问题,于是凑上前看他手指的动作。

居然有粉末飘下来!夏怀瑾睁大眼睛,随着他手指动作的停下,一个极小的灰色的印记显示了出来。

仔细瞧了瞧,不甚清楚,却也能看出那印记似乎像是一个‘暗’字。

难道是......“暗宫?!”夏怀瑾惊看向他。

聂千寻表情依旧平静,可长指却不禁攥紧了些,点头。那人还真是无处不在。

“那人必是知道幼良的信是寄到这里,才故意将这鸽子身上的痕迹用固体白膏隐去。”那人知道自己肯定能认出暗宫专门饲养的信鸽。

难道说幼良的家人也在那人手下办事,所以才会受他掌控?还是幼良知道了什么?

又摇摇头,她应该是什么也不知道。

“多亏你这小家伙养的胖,不然肚皮也蹭不到桌子。”聂千寻长指轻柔地点了点它的小脑袋,那信鸽一脸驯服的乖巧模样,居然舒服地闭上眼睛。

夏怀瑾也轻抚着它背上的羽毛:“这么说来,幼良的家人与那人也必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而幼良擅使毒,她家人会使蛊也不一定......”,喃喃道,“该怎么问她呢?”又不能暴露,也不能让那人起疑心。

“幼良是否是苗疆一族之人?”聂千寻突然发问。

夏怀瑾仔细回想,自己确实是问过幼良的老家,因为幼良虽然长相与中原族人无异,可是轮廓确微微带了些异族风韵。

当时幼良告诉她,自己母亲是苗疆人,父亲是中原人。

便把这事说了,聂千寻听罢点头:“好。我来说,你来写。”抽了张信纸递给她。

夏怀瑾边听边写,写完将信纸卷了,塞进白鸽脚边小筒内。

摸了摸它的腹部:“这白膏如何重新涂上?”

“普通的白泥,这个容易寻。”聂千寻手指沾了些粉末仔细看了眼。

夏怀瑾点头,呼了一口气,希望能成功。

聂千寻轻摸了她发顶,她抬头望他,二人相视一笑。

——

幼良顺利收到了那封看起来并没有问题的信。

坐在窗前,听到父亲进屋的动静,把那信不动神色地收起来。也不望向父亲,只静静看着窗外。

钟英范看了眼背对自己的女儿,将饭菜放到桌子上:“吃饭了。”

又忍不住说道:“你也出来走走,整日闷在屋子里多难受。”

幼良起身坐到桌边,轻笑:“我能走去哪?出去也是被禁足,父亲你要是关心我就不会和母亲扔下我不管。”

钟英范听了女儿的话,心里又羞愧又憋屈,当时也是情势所迫,何况他会定期地偷偷让人给幼良送去钱财和生活用品等物。

“你能留在这里是好事。”自家女儿是纯阴之身,那些她身上发生的事自己也是后来才得知,后悔不迭,差点女儿就受辱而死,自己这个当爹真是没用。

幼良也知道那些东西是谁送来的,就没用这个话题继续噎她爹。之前她问她母亲在哪,父亲也只说不知。

夹了两口菜,她知道这里是暗宫。之前花冲被聂千寻送来的也是这个地方。两下相联系,她也知道困她的人是暗宫宫主。父亲当日寻她不过是想见她一面,而暗宫宫主怕她泄露什么东西,索性将自己留了下来。

联系今日怀瑾给她写的信,和她过来之前聂千寻头部受伤之后的反常,她大概能猜出暗宫宫主对聂千寻做了些手脚。而父亲精通蛊毒,这事必然与他有联系。

抬头看向钟英范:“父亲,你可知,如若不是聂千寻夫妇,女儿怕是活不到今日。”

钟英范身体一震,被她口中的话惊到,也被她提到的名字惊到,勉力扯了一个微笑:“是吗......聂公子是?那位聂公子对我家有大恩,日后必将涌泉相报。”

幼良嗤笑了一声:“父亲到今日仍将我当成小孩子看待,其实我什么都知道。”

钟英范面色冷凝,也不再装了,目光灼灼:“你都知道什么?”

补了句:“聂千寻也知道了?”可是如果聂千寻知道缘由的话,那信不会被轻易地送进来。

他知道他们互相通信,也知道聂千寻写的那信中只不过要幼良给出能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以及苗疆幼良母亲家乡的地图而已,他们只想知道幼良是真的安全,知道幼良是真的幼良。

听了钟英范的回答,她知道自己是试探出来了,果然父亲参与了此事。幼良笑道:“我是知道了。聂千寻确是什么也不知道。这信是夏怀瑾给我写的。她至今还备受冷落。”盯着父亲的神色,见他明显松了一口气。

二人无言,将饭吃完,钟英范走了出去。幼良便重新拿出那封信,将自己家乡的地图仔细描绘了出来,又拿出自己的一块玉佩,正面刻有‘钟’字,背面刻有‘禾’字。将玉佩挂牢,把信鸽放飞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