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怀瑾睁开眼时,发现聂千寻正在屋子里走动,像在收拾着什么,动作轻柔,似乎是不想吵醒她。
揉了揉眼睛,声音因为刚起床而带了些鼻音:“千寻兄......”
聂千寻听到她的声音,回头看到她还没完全清醒的慵懒的样子,嘴角轻勾:“醒了?”
夏怀瑾晕乎乎地‘嗯’了一声:“今日你休假,怎么起的这般早。”而且千寻兄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又看到地上放着两根竹竿,疑惑道:“这是......?”
聂千寻笑了笑:“这是钓鱼竿。醒了就起来洗漱吧,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
夏怀瑾听了立马清醒了,好地方?去钓鱼!还是让千寻兄都这么喜欢的地方......立马翻身下床,穿衣洗漱。
原来聂千寻刚才找了些凉毯驱蚊水等物,又备了些吃食,这是打算在那个地方待上一天的感觉。
二人共乘一匹快马,随着骏马飞驰,景色迅速变动,等到聂千寻勒马停下的时候,夏怀瑾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这分明就是世外桃源!
一湾溪水潺潺流动,发出悦耳的响声,正值盛夏,峡谷中绿荫遮蔽,天朗气清,与世隔绝,在凡尘间的浊气似乎都在这里被洗涤得干干净净。
夏怀瑾惊喜极了:“千寻兄,你是这么发现这地方的?”简直是人间仙境!
聂千寻就知道她会喜欢这个地方,笑道:“出来办公的时候无意发现的,觉得这地方甚美,便想着寻个机会带你来放松一下。”
夏怀瑾看着他的俊颜望着自己笑,不由得再一次看痴了,听到后半句,知道他特意为了自己......笑得愈发傻了。笑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又在他跟前犯傻,忙换了表情,有些纳闷:“千寻兄,我是不是经常犯傻......”
聂千寻被她逗得‘哈哈’一乐,眼中布满笑意:“我喜欢。”
夏怀瑾自然对这回答十分满意,欢脱地拿起鱼竿,拉他走到溪边,比划着摆弄着鱼竿,聂千寻在一旁指导着。
看着他认真的侧脸,夏怀瑾突然玩心大起,趁他不备,用手舀了水泼到他的衣袍上。
聂千寻失笑,故作不高兴:“敢泼我。”舀水作势要泼回去。
夏怀瑾忙跳开,却又在他把手放下时又泼了一下,得手之后乐的一笑。
炎炎夏日,凉水泼在身上倒是极为舒服的,聂千寻也乐意陪她玩着。
聂千寻穿的少,被夏怀瑾这么一泼,后背的衣衫湿了大片,湿衣贴在肌肤上,在夏怀瑾看来十分地......性感。
夏怀瑾心里荡了荡,想哄他脱衣服:“千寻兄,你看着溪水如此清澈,不如你下水泡泡,解解暑......”
聂千寻转头望着她,看她直勾勾的眼神就知道她在想些什么,静静地笑看她半天,夏怀瑾正被他看得不自在,便听他说道:“有人在监视我们。”
夏怀瑾一愣,紧张起来:“有人监视?”抓紧他的衣袖,四下瞄了一眼,什么都没看见,愈发怕了,“人多吗?”人少的话千寻兄可以对付,人多的话他们就跑。又一想,蹙眉道:“不会是变态吧......”
聂千寻眼中笑意一闪而过,眨了眨眼睛:“别怕,没事,是个傻子。”
隐在暗处的甲亥此刻脸色黑的如同锅底一般,他就是那个监视他们的人,这夫妻俩,一个说他是变态,一个说他是傻子,还真是......
聂千寻淡淡道:“对人家夫妻之间的秘事这么感兴趣,听的津津有味,不知揣着什么心思......”甲亥蒙在面罩后面的脸色愈发难看了,瞪着聂千寻的方向,也辩驳不得,于是尴尬地走开,离他们远一点。
聂千寻听到甲亥走远的声音,终于忍不住笑了一声,对上夏怀瑾探寻的目光。
不与她开玩笑了,正色道:“是那人派来保护我们的人。”说监视怕她会不自在。
夏怀瑾吃了一惊,那人?
这么说来……
“他一直跟着我们?”
聂千寻点头。
“这……这么说,在家中的时候……也这样?”看着聂千寻的表情,就是默认了,夏怀瑾的脸腾地一下飞红,“晚上,晚上的时候他也在?”
聂千寻憋不住笑了:“想来他是不会听墙角的。”
夏怀瑾还是有些窘迫,聂千寻看她的小脸上的表情古古怪怪的。
啊……真是,羞人。
甲亥此刻恨极了自己灵敏的听力,无比嫌弃自己走的不够远,还能听到他们的对话,于是跑的愈发远了。
聂千寻把夏怀瑾揽过来,她面上红红:“我……”
聂千寻手上动作不停,笑道:“他走远了。”
甲亥与他年纪相当,少时在那人的暗宫里训练时,经常与他做伴,也结下情谊,后来因甲亥轻功出色,升到甲字辈去了,也被那人派来监视自己。主上命令不可违,聂千寻虽气恼,也无法对甲亥太过责怪。
那小子之前没认出穿男装的怀瑾,竟跟那人说自己与男子……不是傻子是什么。真是大傻子。
夏怀瑾这才放心下来,但感觉有别人在,就不好意思那么闹了,安安静静地缩在他怀中,二人同钓一支杆。
出神地盯着水流,突然夏怀瑾发现了奇怪的状况。
“千寻兄,你看那边的水流,有些怪怪的。”
聂千寻望向她手指的方向,凝神望了,果然是有些奇怪。
别处水流都是缓缓地顺流而下,只有那处,明明没有什么东西遮挡,水面上却有一个漩涡,漩涡的范围不小,可是因为水流甚缓,如果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倒像是水底有什么东西阻拦着似的。”
夏怀瑾点点头,猜测道:“或许底下有块大石头吧。”
聂千寻不可置否,可是,看来这石头也忒大了一些。
这时鱼杆一动,夏怀瑾一喜:“有了。”二人把那个奇怪的漩涡忘在脑后,屏气将鱼儿提了上来,聂千寻将鱼嘴解开,放进装着水的竹篓中,高兴地直拍手:“真好玩!”
聂千寻笑看了她一眼:“待会我们生火烤鱼。”
夏怀瑾听到吃的又精神了三分,连连夸道:“千寻兄是最棒的……”
玩了一天,甲亥见他们要走了,便起身靠近,方才烤鱼的香味差点没把他香死,虽然隔的远,可他还是能闻到……他又开始恨自己灵敏的嗅觉……
该死,之前靠这些超过常人的能力让他晋升到‘甲’字辈,引以为傲了这么多年,今日败在这二位手下……真是过分。
不知觉,脚下的动作大了些,连夏怀瑾都听见了,脸上一凛,问聂千寻:“他跟来啦?”方才太开心,把那个人都忘了。
聂千寻乘马,低头望着她,‘嗯’了一声,眼中又是闪过一丝狡黠:“咱们甩了他。”夏怀瑾也露出捉弄的神色,点头赞同:“好!”
马的速度一下子快了许多,如离弦之箭,将甲亥远远甩在身后。甲亥暗暗道哭,饶是他再快,也赶不上马的脚力。追了几下,见不着聂千寻的身影了,便索性不追了,反正回府守着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