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恨,乱
作者:碧筱柔      更新:2019-08-08 19:56      字数:2063

东华京城,锦华城内,一处普通的民房前。

聂千寻清冷的目光注视着大门,看了一会儿,方才走上前去,敲了三声。

门吱呀一声打开,出现了一位老者。

聂千寻将袖中的木牌递给他,老者看到了木牌上面的‘暗’字,又抬头仔细端详了一下聂千寻的面容,点了点头:“公子请进。”

老者在聂千寻进来后,关上了大门,聂千寻看周围并没有异况,便随着老者进入了宅子内。

走到仓库前,老者自行回避,聂千寻推门进入,拨开地上的杂物,找到开关,走进了地下暗间。

里面早已等着一个带面具的男人,身穿玄色暗服,光线昏暗下也看不清他的身形,只看得到他垂在衣袖下面的手,左手拇指上戴了个扳指。注视着聂千寻一步步走进来,用变了调的声音道:“你来了。”

聂千寻并未回答,站定之后,直视着那人。

面具男也同样直直地看了他一会,先开口道:“十一月东华皇族贵族在燕山围猎,设宴烧烤,你去姜世勋那里争取机会,让他带你同去。”

聂千寻紧抿着薄唇,仍是不说话。

果然面具男还有下文,他旋着左手拇指上的扳指,缓缓开口:“我要你争当第一,在东华帝面前一鸣惊人。”

聂千寻见他没什么吩咐了,便转身就走。

身后传来他的声音:“夏怀瑾......”

聂千寻身形一顿,果然还是提到了,转过身来,眼里散发着危险的光。

面具男望着他的表情,有些不悦:“既然你开窍了,我便为你物色几个女人,等你事成之后......”

聂千寻一脸嫌恶:“不用白费功夫。”

面具男不快:“由不得你,”顿了顿,又道,“你忘了‘烈火’?韩娇月,聂雷霆......”

聂千寻打断了他,眼中寒意快要溢出来了,一字一句道:“送一个,废一个,送一双,废一双。”由他送来监视自己吗?暂且不论是不是他送来的人,别的女人也一概不行,他的怀瑾......只能是怀瑾。

看不清面具男的神色,只见他不再说话,聂千寻深看了他一眼,最后扔了句:“你做不到的事我又如何能做到。”便转身走了。

面具男浑身一震,想着聂千寻与那个女人十分神似的面容,眼中变幻不定。

——

幼良的伤好的差不多了,她也能下床做些简单的活动了。

拖了胡氏夫妇那么久,齐当归也有些不好意思,便主动找到他们,为他们看了脉象。

看着胡虎东和胡氏满脸期待的样子,他面色稍微有些沉重,道:“胡大哥,胡大姐,你们的身体是没有问题的,只是我方才把脉之时摸到了二位的经脉之中似乎都藏着一股浊气,我也说不上来成因,想必是这浊气影响了二位的气血通路。”

胡虎东面色沉重,胡氏也皱着眉头与他对望了一眼,浊气?难道是他们夫妻做的行当是病因?以往寻医问药之时也并未有大夫提过浊气之事,只说他们身体并无问题,孕育之事急不得,要他们顺其自然。

可是也没听说过做这行有不孕之症的,他们是盗墓世家,祖上也未听说过这种情况,难道......二人同时想到了多年前的一次遭遇,不禁心里一寒。胡氏嘴唇微抖,压下心中思绪,问道:“齐大夫,这浊气可有驱逐之法?”

齐当归沉吟了一会:“二位身上的浊气想来已经存在许久了,好在身体康健,并未损了元气,可是浊气在经脉里终是不好,我想着可以用针熏之法来试一试。”

胡氏夫妇点了点头,看着齐当归为难的样子,知道这浊气不是百分百能驱散的。既然齐大夫能脉出别的大夫看不出的东西,他又是神医的徒弟,心里还是很有希望的。

齐当归还是当初看自己师父诊过一脉,才看出这浊气之相的。

那时他为师父打下手,也知道针熏之法的流程,想了想,便对胡氏夫妻道:“待我去准备一些药材工具等物,明日便为二位施针。”胡氏夫妇说了些感激的言语,便各自回房了。

齐当归自然而然地走到幼良的房间。

幼良见他又和之前一样,坐的那么远,也不吱声,只是时不时看自己,今天终于忍不住了,说道:“我已经好的差不多了,齐大夫你......不必日日守着我。”

齐当归愣住了,脸一红,想到自己果然是每天都会守着幼良,也不知为何,就想日日看到她,心不在焉地点点头,却又不想走。

幼良看他那样子,忍不住说道:“齐大夫你每日如此辛苦,我心中也过意不去,”顿了顿,心中感慨,“我真是命中有福,竟能遇到大夫你这样善良好心的人......”说罢突然想到前段日子大家心存间隙的时候,他日日为自己上药,不禁面上一红,“我不知道该怎么报答大夫......”

齐当归红着脸连连摆手:“幼良姑娘言重了,我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谨遵师训罢了,幼良姑娘千万不要多想,也别给自己压力,把伤养好了才是主要的。”说完自己心里都有疑惑,当真是只为了谨遵师训吗?初见她时,她遍体鳞伤,憔悴的神色掩不住她的秀丽之姿,等她醒来的时候,眼中那分坚强与傲气让自己心中一动......不敢多想,也怕她看出来,便走了出去。

幼良垂着头,她之前大概能猜到齐当归对她的心意,可今天他又说谨遵师训......她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猜错了。然而没猜错又如何,那日他们口中的大祭司说她是纯阴之身,她隐隐觉得自己是个不详之人,又哪能拖累他。眼里蓄了泪,心乱如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