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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充一下四州的地理位置，容后我找人画个地图。

四州诸郡

北部州：玄龟州，多为草原（类比内蒙）：

由西至东：斗郡、牛郡、女郡、虚郡、危郡、室郡、壁郡

南部州：朱雀州，多为森林（类比胡广）：

由西至东：井郡、鬼郡、柳郡、星郡、张郡、翼郡、轸郡

西部州：白虎州，多为高原（类比河南陕西）：

由西至东：奎郡、娄郡、胃郡、昴郡、毕郡、觜郡、参郡

东部州：青龙州，人类禁地（类比东三省位置）：

由西至东：角郡、亢郡、氐郡、房郡、心郡、尾郡、箕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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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抉择*

“夷族男子天生身高力大，又生长于马背之上，个个精于骑射，之所以难以抵敌中土王朝，只因他们不习兵法战阵，武器装备又十分落后。”

“臣愿王上能放下参夷之防，让出奎郡西面的浊湟流域给夷人放牧，如此他们定能诚心与王上结盟，届时不仅我奎郡西部外患可除，还能于诸夷部落中募集青壮，让罗用将军加以训练督导，一年可成十万精锐骑兵，加上本郡原有的五万雄兵，足可东向荡平少季卿。”

“此是臣为王上规划的上策。”

楚守朴说这番话时，双眼死死的盯着地面，全然不顾少不凡在堂上三番五次的跺脚拍床要他住嘴，直至说完，他才抬起头仰视少不凡怒不可遏的目光。

“楚守朴你好大的胆子，你要孤与诸夷结盟？”

少不凡一拳砸在坐床之上，身体顺势站起，坐床发出喀啦一声脆响，木屑四处飞溅。

“我大参与夷贼百年纷争，孤父王薨于破夷城，虽是天灾，起因仍是夷人外逃，孤的母妃和亲妹为鬼羊部族长滇零所掳，母妃她...她...你楚...楚守朴不知道吗？”

不怒自威的青年郡王发起怒来，满堂文武都是噤若寒蝉。

“王上息怒，臣万死，但臣不得不说一句，王上您这是彻头彻尾的匹夫之怒。”

楚守朴头磕的咚咚作响，他额头本就宽大，眼眉细长的耷拉在额下，如今额头鼓出数个红肿的血包，直是压得一双细眼似乎睁也睁不开了。

“楚守朴！你休得胡言，孤就拼着这奎郡不要了，也不会去与那夷贼勾连！”

少不凡一肚子邪火无处去撒，奎郡的防夷法令较朝廷颁布的严刑峻法更加苛刻，郡内官员堂议之时若有向诸夷妥协之言，往往是轻则免官重则杖刑。

但这楚守朴是他最信任的谋臣，又是无官无职的布衣门客，板子舍不得打，官职免无可免，实在拿他没办法。

“匹夫之怒，不计后果，王上只记着自家之仇，奈全郡百姓何？难道要这百万生灵跟着您遭池鱼之殃吗？”

楚守朴虽然是长跪不起，但嘴上丝毫不饶人，他艰难的瞪着一双细眼，斗气似的与少不凡对视。

整个堂上鸦雀无声，一众文武都张大了嘴看着这不要命的楚守朴，只有张永三紧紧盯着堂上咬牙切齿的少不凡，他腰间宝剑已经有一半在剑鞘之外了，只待他气不过要拔剑之时，自己就需冲上前去搭救楚先生。

良久，两人同时叹了口气，楚守朴低下了头，少不凡将长剑收回了鞘中。

“王上，臣想了想，若您此刻不愿纳这上策，臣还有中策和下策。”

楚守朴摇摇晃晃的撑起身子，盘腿坐在议事厅内的花岗岩地面上，拢着袖子揉额头。

“嗯，说吧。”

少不凡扯下坐床上的兽皮，垫在地上也是席地而坐。

“王上，臣且先说这天下大势，都说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军中皆知，天下郡国之中有十位名将，王上您位居第一，下面是斗郡王少季卿，平西将军魏琚，壁郡王的两个儿子少鸯和少英，奎狼营都护罗用，车骑将军胡邦昌，骠骑将军刘克定，随马贤叛逆后不知所踪的段规，周相之子陷阵营都护周宪。”

“郡国之外，京师二十万禁军之中还有高君圣，高君贤，陈汉，王奂，刘辅定五位百战名将。”

“此十五人，将是勘定乱世的重要砝码，如今我军之中，有王上，周罗二都护，以及尚未归郡的魏将军，其余诸位名将，壁郡占了两席，其余九人，都在新朝廷和少季卿的麾下。”

“再说兵力，本郡五万皆是天下精锐，但少季卿在北部边镇斗郡有五万精兵，斗郡内的胡域都护府有三万胡骑，加上京师禁军二十万，足有二十八万兵力，本郡兵丁再强，与他抗衡也是众寡难敌。”

听楚守朴讲到这里，少不凡脸上有些微微变色，似是也有些担忧了，楚守朴似没看到般接着说道。

“还好中土至东的边郡壁郡也和少季卿不对付，壁郡也坐拥天下第三强的兵力，郡王少伯卿长期在避龙城中防御东面青龙州的龙种和恶兽，城中三万防龙军尽是精锐，他另外都督着青龙州内亢郡角郡的屯田兵，虽不堪大用，但人数也近十万。

“我郡居于至西，壁郡居于至东，中间隔着十几个郡国，不可能联兵攻打少季卿，但若我两家联手，倒是可以对少季卿东西掣肘，他攻任何一方，另一方便出兵打击他的侧后，使他不敢倾举国之兵，这样我们若能每战皆胜，便可逐步蚕食一些地盘，此为中策。”

少不凡沉吟了片刻，点了点头问道。

“那下策呢？”

楚守朴叹了口气，声音变得很低沉。

“本郡如今五万兵员，不战之时，一年消耗军饷也要一亿五千万钱，几乎等于本郡一年的全部岁入，军粮依靠屯田也只是刚刚够吃，如果少季卿大军压境，没有更多的屯田，没有补充兵员，我们必败无疑。”

“趁少季卿未动，发兵攻打诸夷，打到湟水沿岸，再多开辟些屯田，增加百姓赋税，强制向他们征兵，然后固守本郡，以待天时，这就是下策。”

楚守朴说完，也不待少不凡回答，自顾自的走回座榻，坐下大口喝水。

少不凡让手下拿来地图，展开在地面，对着地图思索了许久，抬头痛苦的望着楚守朴。

“楚先生，这下策等于杀鸡取卵，实在是不可取。”

楚守朴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但这中策又太险，若奎壁联盟中一方稍有异心，大可以眼睁睁的看着另一方被吞并，然后趁少季卿回兵不及之时攻打防备空虚的郡县，坐收渔翁之利，然后与少季卿平分天下。”

楚守朴又点了点头，脸上浮起一丝狡猾的微笑。

“定会有这一天的，就看两家谁先强起来了。”

“那楚先生你这两条计策也非长久之计啊？”

少不凡满脸的愤懑，楚守朴站起身来，抖了抖布衣上的灰尘。

“是的，长久之计只有上策，但我料定王上此刻只会选择中策，三年之内，您会被您今日的选择逼到绝境，届时，您会重新选择上策的。”

说罢，他向张永三招了招手，师生二人一起向少不凡作揖告辞，一前一后的步出了议事厅。

“白虎护佑，但愿三年之后还不晚。”

楚守朴边走边抬头望天，自言自语的祝祷。

张永三很疑惑，他一直听说楚先生生平最恨怪力乱神。

*师命*

“我听说你也是龙灵栖身之人？”

师生俩走出议事厅百步开外，楚守朴忽突兀的问道。

“嗯，学生有幸得白虎开了灵蒙，那时才知道自己身怀龙灵，但并不知这龙灵的由来，不知先生为何提及？”

张永三经过这一日的耳濡目染，对楚守朴的计谋韬略越发敬佩，与他说话时也是越发的恭敬。

“去找找归心定归主簿和罗用罗都护，让他们抽一些时间教你龙灵疏导之术和两军对阵时的武艺。”

楚守朴一改平日跟他说话的吊儿郎当劲头，语气中透着化不开的焦虑和忧愁。

“可是，我娘不让我学这些东西，要我跟您好好学些文化和韬略。”

张永三有些犹豫。

楚守朴停下了脚步，左手一把掰过他的肩膀，右手指着他的鼻子，恶狠狠的训诫道。

“回去跟你娘说，不让你尽快学武防身，你们一家都难活过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