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雪域呆了十年，确实不很在意这些礼法。

但是……

“口说无凭，或许是你胡编乱造的也未可知。”端木停阑道。

他不相信樊零。

樊零“……”

还真被你说对了。

樊零道“你难道要我把清黎和二长老叫过来，和你当面对质？”

端木停阑闻言眉头更锁。

把两个人叫过来对质显然不现实，但他却没有什么办法验证樊零的话。

“如果你说的是实话，那她为什么不愿意拜二长老为师？”端木停阑问。

樊零突然叹一口气“此事是我做得不对。清黎已拜在四长老门下，她又是个重情重义的人，怎么会愿意改拜二长老为师呢？”

端木停阑继续摩挲袖口。

樊零觉得那袖子快要被他磨成线了。

“你说的……是真的？”

端木停阑皱着眉，咬着下唇看向樊零。

他已有些动摇了。

樊零眉间一松，转而苦口婆心地道

“其实公主殿下也不小了，有个喜欢的人是正常的，有喜欢的人却不肯告诉别人也是正常的，不肯告诉亲人却愿意告诉朋友更加是正常的。”

“九皇子殿下还年幼，可能还不曾尝过情爱滋味，所以不知道恋人之间那些欲拒还迎，弯弯绕绕的心思。等你再大一些或许就明白了。”

端木停阑被她说得云里雾里。

他毕竟还只有十五岁，成为质子那几年更是接近软禁，所以对这些儿女情长的事基本上是一片白纸。

樊零随便唬他几句，他脑中便已一团混乱。

“那……那……”

他那了半天，终于那出一句“那你明白吗？”

樊零“？”

我明白什么？

端木停阑迅速地瞥了樊零一眼，眼底有些恼羞。

他轻声道“你明白情爱……滋味吗？”

樊零“……”

她想想自己上辈子“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练圣人毒”的日子，又想想长年空荡荡的翁蛰居，再想想……

没了。

樊零笑得很和善“……我也不明白。”

端木停阑看着她“女子十五便及笄。”

言下之意——你该明白了。

樊零深吸一口气“……这种事情……是可遇不可求的，是需要气运的，是不能强求的。”

说完，直勾勾地看着端木停阑。

大有“你再问老子就把你剁了”的气势——虽然她剁不过人家。

端木停阑被她盯得不适，别开眼，也没再说什么话为难她。

只是……

“你跟着我干什么？”樊零压抑着心底的歇斯底里，冷静地道。

端木停阑一抬下巴“我没跟着你。”

樊零冷道“我们已经一起走过了云澈阁、湖中亭、练武场、竞技场等等。”

端木停阑转开头，语气还是很高傲“我要去的地方也要经过这条路。”

“哦？”樊零笑了，“那九皇子殿下能否告诉我，你、要、去、哪、儿？”

端木停阑脸上倏然红了一片，死盯着远处，就是不转过头。

樊零正要趁热打铁几句。

端木停阑突然转回来道“我去见我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