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一凛，“樊零姑娘方才看到了什么？”

樊零很“迷茫”，“看到什么？我什么都没看到。”

“什么都没看到？”橙粤峰眉毛一拧，“你就没有什么想要的？”

“我刚刚病好，府里又很照顾我，暂时没什么特别想要的。”樊零无辜地道。

“原来如此。”

橙粤峰这才想起来，樊将军府嫡女是个痴傻的，连衣食起居都要人照顾。

他也是今早才听到些风声，说樊零恢复了神志。

怪不得樊零在镜湖上还如履平地——一个痴傻之人哪有什么执着之物？

还真是，阴差阳错。

“橙大人不用管岱王殿下和公主殿下吗？”樊零又问。

“什么？”橙粤峰猛地抬头。

三位魂师都已经走下了镜湖，正等着他的指示，好示意对岸的人走过来。

他立刻转了回去，一丝不苟地引导对面那几位。

樊零则索性坐了下来，欣赏湖上那些青年人的姿态和神色。

樊芷和橙荷差不多，都目光迷惘。镜中的景象让她们心智混乱，魂师的引魂则让她们脸色惨白。

端木清黎的状态不稳定一些。不知道她看到了什么，对着镜湖痴痴地笑个不停。连为她引魂的魂师也开始力不从心了。

樊零皱眉，又看向端木风阖。

端木风阖也在笑。

但不是痴迷的笑，而是胸中自有一派天地，谈笑风生的笑。

这一路来，端木风阖也常笑，但总是淡淡的，不达眼底的。

而现在，他的眼中有真正的笑意，自内而外，在眉眼间荡漾开来。

为何？

为何他心有所痴，求而不得，却能丝毫不为所动？

为何他心有执念却能淡然置之？

至少，端木风阖特地来“痴”境寻晶草，难道不该想要一双正常的腿吗？

远处，端木风阖突然抬起了头，恰好撞上她的眼睛。

和在宫宴上一样，他与樊零遥遥相望。

端木风阖转向橙粤峰，“橙大人，你顾好黎儿便可。”

橙粤峰一震，看到端木风阖澄澈的目光，没有半点涣散。

他点了点头，转而去帮助端木清黎，端木清黎的状态果然好了很多。

不过片刻，所有人都走过了镜湖。

“这是什么？”端木清黎抬起手，惊讶地道。

在她手上，一缕红线缠绕在指尖。

“应该是缘虚幻境的馈赠。”橙粤峰道。

“缘虚幻境的馈赠？”端木清黎没听说过这个。

橙粤峰解释：“每次通过缘虚幻境，幻境都会给破镜之人一些……额，奖赏？总之是好东西，公主留着为好。”

紧接着，所有人都从身上摸出了一点“馈赠”。

樊零的脸更黑了——

“痴”境就那么讨厌她？

过了镜湖，眼前就是出口了。

众人走出“痴”境已是晚上，宫宴早被撤了下去。

一见到他们，一众宫人都迎了上来，拉了端木清黎和端木风阖去皇后宫里，又叫了人送其他人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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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致的马车停在了将军府大门口。

樊芷走下马车，余光瞥过樊零的马车。

那里突然传来清冽的声音：“是什么让你非要入‘痴’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