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中霎时寂静无声，连树叶都不敢颤动半分，但位居中心的那株晶草真真切切不见了，半点痕迹都没留下。

樊零不动声色地扫视着四周，这里魂力充沛，反倒不便于她寻找那个截胡之人的踪迹。

风停云止，惊鸟远飞。

樊零骤然出掌，向某颗看上去无甚差别的古木袭去。

“诶呀呀，你这丫头怎么这么麻烦？”一个骂骂咧咧的声音响起。

只见一个穿得绿油油的白发老头儿，火烧屁股似的从那棵树后面跳了出来。

宽大的袖子掸着不知从哪里沾来的苍耳。

他一出来就瞅准了隐藏在枝叶之后的樊零：

“你这丫头脾气这么差做什么，就不能把这株晶草给了我老头子？”

樊零也没想到这老头儿居然就这么大大方方走了出来，还一副和她好商好量的样子。

她眉间一挑，跳下树来。

老头儿见了她，道：“丫头，不是我老头子倚老卖老，也不是我欺负你，但是这株晶草，我老头子不能让给你。”

他这话不是吹牛，就在他跳出树后的那一刻，樊零看清他是个四阶魂师。

换句话说，老头儿拍死现在的她，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她甚至有点儿后悔来抢这株晶草了。

不过——

这老头儿似乎挺厚到的？

那老头儿继续说：“你既然来找晶草，应该也是为了救人。我可以给你一点替代的药材补偿，省得你白跑一趟，怎么样？”

樊零蹙眉，显得有些为难：“如果非用晶草不可的病症呢？”

老头儿的脸立刻就拉了下来：“那只能请你去别的‘痴’境了。”

他态度很明确了——其他都好商量，动这株晶草绝无可能！

樊零了然，瞥了一眼老头儿绿油油的袍子，道：“那你能给我什么？”

她已经不对这株晶草报什么希望了。

凭她现在的身手，最多做到从老头手里脱身，要再抢个东西，基本等于送死。

老头儿见她松了口，马上喜笑颜开：“你要什么？我们……我应有尽有。”

“赤炎枯木，有吗？”

“赤炎枯木？它跟晶草的药效完全不同啊？”老头儿有些疑惑。

“我用它解个寒毒，你只说有还是没有就行了。”樊零道。

老头儿听她这么说，看向樊零的目光里，多了几分赞赏，和审视。

“有的，有……”

他笑嘻嘻地答应下，说到一半又突然变了神色，脸上一会儿红一会儿绿，简直唱了一出精彩的独角戏。

“怎么了？”樊零眯着眼问。

只见那老头幽幽地看了她一眼，樊零竟觉得那一眼，十分委屈。

然后就听到他一字一句，煞是幽怨地说：

“有没有，我也不太清楚了。家里前几日遭了贼，很多药材都被洗劫一空，不知道还有没有点剩下的。”

樊零凝眉，这老头儿这么看重药材，怎么可能几天前遭的贼，今天还不知道丢了什么？

有些东西在脑子里显现出一点隐隐约约的影子，但看不真切，樊零有些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