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一大早，舒子安就捧着一大束的白菊花来了墓园。

可笑的是，舒子安居然至今都不知道夏仟喜欢什么花。

舒子安把花放在她的坟前，看着墓碑上夏仟巧笑倩兮的照片，再次潸然泪下。

她胡乱的抹了把泪，笑容比哭还难看，“你看看，我这辈子流的最多的泪，可都在你身上了。你一定会嘲笑我吧……”可是如果你能立刻出来嘲笑我有多懦弱都没关系，只要你能站在我面前。

“你总说我梦里总是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梦话也从来和你没关系。可是你知道吗，这几天我梦见的都是你，梦话喊的也是你……”醒来后枕头也湿了大半，可是你没出现。

“你说让我别再哭了，可是看见你，我还是忍不住呀……你说你不后悔，我又怎么能怪赵幼晟呢？如果回到那天我也没办法阻止你的，对不对？”舒子安抚摸了一下那张小小的照片，兀自笑了。

“仟仟啊，我从中国来，我的爸爸是毒贩，坐过牢。我爸爸的妻子改嫁，我喜欢她的继子。我是不是很可笑很龌龊？仟仟啊，我是被所有人唾弃的人，只有你才会说羡慕我的那样一句话。仟仟啊，我想你了……”

很想很想。

旁边的人看着她又哭又笑，像个神经病一样。

舒子安没再说话，站在那里许久，然后无力的出了墓园。

她的指甲抓得泛白，手心已经被指甲掐出了血，有些肉翻转。触目惊心的伤痕，舒子安用纸巾擦了擦血渍就没再管。

她是在赌，赌有人会立马出现。

“季子昂，出来吧。”她淡淡的说了句，“不出来这伤口我不会处理的。”

她在威胁他！一身白衬衫的季子昂有些生气的走到舒子安的面前，“你就这么不爱惜自己？”

“你为什么跟着我？”舒子安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丢了个问题给他。

试问，季子昂不是一般人，怎么会被她三言两语就带偏了话题？

他粗暴的拉起她就去了医院，看着舒子安的伤口已经处理好才放心。她一路上一言不发，就像个木偶。

季子昂看着她的反应更加气愤，脸色也冷了下来。她似乎没看见过他冷下脸的样子，平时她会怕，可是现在她毫无感觉。

“舒子安，你真堕落。”

“我就是堕落。”她淡淡的回了一句，连个情绪都没有。

如果是平时，她一定会争辩的，不是吗？

他的心疼了一下，还是不舍得责备她，“你怎么知道我在跟着你？”

“那天我明明看见了你的衣角，可是后来又不见了，我没在意就走了。再后来在医院你却适时的出现，当时我也没多想。冷静下来，我想了想，还是不知道什么理由比你一直在跟着我更能解释得通。”

“你的聪明，让我很喜欢，可是又让我担心。”季子昂的声线没有变化，他早该猜到今天的场面。

“你为什么跟着我？”她的目光灼灼，她只想知道这个答案。

“我没有跟着你，只是这几天恰巧有事来了新加坡。那些都是意外。”季子昂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出实话。他没有苏辰的那种勇气，直接向舒子安坦白感情，更别说逾越的事。

舒子安知道他撒谎，可她也知道问不出来什么，就没有再继续了。